「你瘋了！」
蜈神吐出一口老血，胸中舒暢許多，對著黑蛇冷冷的說。
利於飽含人間怨氣的黑水中，又站在祭壇旁邊，黑蛇所處位置是怨氣最濃的地方，連他的神軀都很快敗下陣來。
黑水靈活的從他的腳開始，往上攀登，宛如活蛇，很快就覆蓋黑蛇全身，沒有漏過任何一處。
猛烈的侵蝕開始了！
哪怕隔著十幾米遠，蜈神都能聽到，濃稠如墨的怨氣正與黑蛇的神力對沖湮滅，發出嗤嗤的響聲。
這種力量性質相反的對沖，比扒皮還要痛苦十倍百倍，旁人見了都肉痛萬分，不敢想像此時黑蛇承受的痛苦。
「嘿嘿，你們知道個屁，我感受到本源的力量，看到了大道！你們在我眼裡，很快就會和螞蟻一樣渺小脆弱。」
黑蛇的嗓音沙啞許多，陰森無比，但狂傲卻直接溢出來了，直接將所有神祗當做螻蟻看待。
「殺了他，儘快！」
蜈神不知道黑蛇說的是真是假，但目前唯一可做的，就是阻止他的行動。
其他神祗略有些猶豫，但還是隨同蜈神，衝著黑蛇發出全力的攻擊。
……
一朵直徑百米的白雲悄然飄在空中，卻沒有任何神祗看，他們的眼中，空中清爽無物，沒有任何東西。
李修文站在雲朵邊緣，低頭看著主動尋求魔化的黑蛇，保持沉默。
真是什麼人都有，哪怕神祗也是一樣，也有克制不住心中的慾念，打算走捷徑的神。
黃大仙妖精搖了搖他右臂，小聲問道：「老爺，這條蛇是不是真的瘋了？我看他的思維還算正常，講話也有條理。」
「你都覺得他沒瘋，幹嘛還問我。」
李修文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奴家只是想知道，他看到的大道是真的，還是他幻想出來的假象？」
黃大仙的一雙大眼睛裡，浮現濃濃的好奇，「反正大道這東西，從來只在經文裡出現過，沒有人見過它的模樣。」
大道？
李修文微微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沒有見過大道，也沒有感受到它。不過他卻不敢斷言，世上沒有大道這種東西。
就像空氣這個概念被化學家發明之前，沒人知道空氣的重要，所有人都離不開。但它卻是客觀存在的事物。
「這應該是黑蛇胡說八道，連我都沒見過大道的模樣，他能看到？」
李修文在這一點上，很有自信。
論實力，他一隻手就能捏死黑蛇；論與大明世界的聯繫，他設下法術網後，對世界的掌握無人能比。
他都沒見過大道，黑蛇自然更不可能。
「切，原來是個半瘋子。」
黃大仙妖精吐槽道。
白娘子小臉顯露幾分凝重，柳眉微皺：「別小看黑蛇，他的實力正在快速提升，我們兩個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李修文微微點頭，黑蛇或許喜歡說妄語，但他如今的實力像是坐了火箭一樣提升。
原因十分簡單，黑水孕育的蠕蟲，一個接一個的主動融入黑蛇身體，帶動他的力量翻著滾增加。
蜈神和其他神祗，可不會眼睜睜看著黑蛇迅速變強，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拿出了全力。
人腰粗的閃電，直徑一米的橙紅火球，十多米長的冰龍，一窩蜂似的湧向黑蛇，要將他和祭壇一起泯滅。
黑蛇面對如此多的致命攻擊，不驚反喜，覆蓋一層黑水的臉龐浮現開心之色：「你們的攻擊來的真及時，不然我真的要被怨氣侵蝕，連思維都要改變了。」
反應最快的是他體表的黑水，化作一道高高的漆黑水幕，擋在一道道致命的閃電、火球之前。
嗤嗤，嗤嗤！
漆黑水幕升起大量的白色蒸汽，黑水中蘊含的怨氣也被消磨散去。
單單一層水幕自然抵擋不住，但是祭壇周圍，黑水源源不斷的補充水幕，維持著它的存在。
如此一來，黑水自然放緩了對黑蛇的侵蝕。
「謝謝你們各位。」
黑蛇面上狂喜，一個金蟬脫殼，趁機甩脫了身上厚厚的黑水，直接坐在五米高的祭壇上。
兩隻大腳落入黑水，水中的蠕蟲像是聞到魚餌一樣，前仆後繼的爬上腳背，然後融入他的身體。
至於黑水的侵蝕，變弱了很多很多，難以突破他的皮膚。
現在的黑蛇，相當於只享用了好處，不用承擔侵蝕的副作用，實力飛速增長，美的不行。
看到這一幕的神祗，都氣得七竅生煙。自己發出的攻擊，好像是減輕了黑蛇的負擔！太讓人生氣了。
「你給我下來！」
蜈神心裡閃過強烈的不安，邁著大步，往黑蛇發起了衝鋒。
嘭！
然而，一道看似薄弱的水幕，像是一道天塹擋在路上，阻止蜈神的前進。
「該死，快點打開一個門，讓我進去！」
蜈神全力攻擊著水幕，卻始終無法打開一個口子。
「別急，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無力。」
黑蛇乾脆趴在祭壇上，兩隻手也探進黑水，像是靶子一樣遭受蠕蟲們的融入。
隨著數以萬計的蠕蟲的死亡，他散發出來的氣息，一秒比一秒高，宛如沒有盡頭的一樣。
黑蛇的人類外形，開始發生巨變。
頭頂長出兩隻山羊般的惡魔角；身上的鱗片漆黑如墨，魔氣森森；兩條腿變成反關節蹄子，身上散發出濃濃的硫磺味。
蜈神被黑蛇的目光盯著，身體輕微戰慄，像是被猛虎盯住的綿羊，生出拔腿就跑的衝動。
「為了感謝你們的幫忙，讓我保留理智，沒有成為黑暗的傀儡，留你們一個全屍。」
「第一個要感謝的人，就是老朋友蜈神了。」
形象大變的黑蛇，從祭壇上站起，邁出一步就來到幾十米外的蜈神身邊。
「我的好搭檔，你想怎麼死？」
「去死！」
蜈神驚訝不已，他沒看清黑蛇是如何過來的。
但這個問題，並不影響到他立即發起進攻，張嘴吐出一道綠油油的毒液。
毒液經過的空中，留下一條綠色的痕跡，持久不散。
「哇，空氣都被腐蝕了呢，毒性真強。」
黑蛇誇張的說，裝作被嚇到一樣，演技拙劣的不行。
他就那麼站在原地，坐視毒液落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