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百姓們漸漸停下腳步，不再蒙頭亂竄，也沒有想著瘋狂逃離。因為體型無比巨大的白蛇妖並沒有製造殺戮，一直很和平的待在城外。
「誰說白蛇妖喜歡吃人的？」
「我們都被騙了，沒有接觸就將白蛇妖定義為禍害，完全不公平。」
「是巡撫家的劉公子，就是他頭一個說白蛇妖從雷峰塔里出來，還吃掉他的三個護衛。」
「唾棄這個騙子！害得我們虛驚一場。更別說地痞趁火打劫造成的損失，這些失去的錢財必須要有人負責。」
「人家可是巡撫公子，你敢上門要帳麼？」
白娘子繞著杭城轉了一圈，將和平的態度顯露出去，很快就讓騷動平息。
她還留下一句留言：「從今天起，雷峰塔就是我的廟宇，歡迎善男信女前往燒香。」
杭城百姓紛紛表示很快就會去燒香，慶祝他們有了一尊本地神祗。
京師神祗在維護治安上的努力，人們都看在眼裡。
普通人沒有渠道，但高官豪商們卻有迅捷的信息交流方法，知道京師是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任何超凡力量敢亂來。
有一尊神庇佑的話，尋常的妖魔鬼怪不敢侵犯，安全大大增加。至少杭城不會再因為一直妖怪到來，而全城混亂。
白娘子才回到雷峰塔不久，就有錢姓家族趕過來，全族五十多口人恭恭敬敬的燒香跪拜，燒到了頭香。
「這些人，我不喜歡。」
白娘子微微蹙眉，精緻的面龐上浮現一絲不喜。
很顯然，這個錢家是投機好手，表面上看起來十分虔誠，趕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就跪拜白娘子。
但是他們忘記了，虔誠還是不虔誠對神祗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秘密。
白娘子一眼就看出來，錢家心底深處信仰的是權利。
他們以前仗著自己是官宦家族，勾結官府欺壓百姓，通過高利貸奪取普通百姓的田地，手段很黑。
偏偏這樣的行為，發生在大明的每一處地方，各地的官紳家族都這樣干，這才是李自成張獻忠等農民軍席捲各省的最大原因。
「所以做神祗很麻煩，始終和這種小人做鬥爭，永無寧日。」
李修文笑著說。
諸如錢家這種表面功夫很好的勢力，用武力清除是下下策。
普通百姓只會看到神祗在抄家滅族，心中的恐懼一上來，奉上的香火中的雜質就大大增多，非常不好。
「唉，如果不是天生如此，我真不想做個神祗。」
白娘子面露無奈，微微一嘆，看向黃大仙妖精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羨慕。
她這般誕生於民間傳說，從無數人的信念里出身，註定了擺脫不了香火和香火之毒。
「白姐姐你還嘆氣？我羨慕死你強大的實力了。」
黃大仙妖精一臉艷羨。
李修文笑了笑，這就是圍城吧，彼此羨慕對方擁有的，渴望自己沒有的。
西湖誕生了白娘子這種事，在大明各府都有發生。
畢竟每個地方的本地傳說不太一樣，沿海的媽祖、龍王，西南地區的盤王、山神，都有自己的信眾。
每一家的信眾，都超過了百萬，高的甚至有四五百萬。南方的人口優勢，徹底爆發出來，神祗的數量壓過北方。
作惡的自然有神祗去鎮壓，行為中立的大都被吸收進來，成為大明冊封的正神。
李修文較為滿意的一點，就是大明整體上保持穩定，沒有讓那些亂七八糟的邪神妖魔肆虐。
能夠做到這些，不但冊封的正神很賣力，在全國巡視治安，還因為李修文特意留下的一道口子。
法術網覆蓋的區域，除了大明之外還有東南亞、南洋這一塊。
許許多多在大明混不下去的妖怪，發現南方也可以生存時，基本上都南下去了，減輕了大明神祗們很多工作量。
「我不是特意針對你們東南亞，反正法術網遲早會覆蓋全球，你們不過是先行一步，可以使用法術而已。」
李修文悲憫天人的想，並不覺得自己做了壞事。
想想吧，要是東南亞和南洋各國家抓住機會，發展好本地神祗，等到法術網進一步鋪開，就能去搶地盤了。
況且李修文對待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法術網上的三大法術，治療術、鋼鐵之胃、火球術一個不少。
南洋的人們，和大明人一樣的待遇，沒有誰受到特別的優待。
就連鎮壓大明境內妖魔的主力，也是大明當地的神祗，李修文並沒有出太多力氣。
所以他問心無愧，對東南亞的人們，也沒有太多的內疚。
……
從大明最南端，跨過浩瀚的大海，就能抵達巴達維亞。它是荷蘭統治南洋的核心，也是最重要的商業、軍事基地。
每年有數百艘商船滿載大明的絲綢瓷器，藉助風力航向歐洲。南洋群島上的堪比黃金的香料，也是重要的商品。
對荷蘭東印度公司來說，巴達維亞無比重要，完全不能失去，所以一切可能的威脅，都在清除範圍內。
守衛這座核心城市的軍事力量，在亞洲首屈一指。
十幾艘排水量五百噸或一千噸的戰艦，整整兩萬軍隊，和堅不可摧的棱堡，是歐洲殖民者最大的底氣。
當，當，當！
教堂的鐘聲響起，來自歐洲的統治者，巴達維亞的上層人士紛紛放下手頭的工作，前往教堂做禮拜。
主教手持聖經，嘴裡說著故事，底下的歐洲白人非常安靜。
「主說，將光明帶到東方去吧，讓那裡的愚昧人沐浴在我的光輝之下……」
一個小時後，主教停下來，自顧自離開，留出空間讓上層人士交流。
畢竟他們都是大忙人，除了這個時候，很少有碰面的機會。
「聽說了嗎，大明京師出現神祗，有一位叫做大同星君的神從天而降，至今還在京師。」
「這種鬼話誰信誰傻，巴達維亞的本地土著，還會說殘暴無情的飛頭蠻，或者叢林吃人的怪物呢。」
「就是，大明的海上力量不如我們，尼古拉·一官（鄭芝龍）也只能在近海囂張一下，從不敢進入大洋。」
巴達維亞的官員們，對京師神祗的流言嗤之以鼻，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