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土地老爺吩咐的斬草除根,張毅沒有猶豫,朝著大師兄李得財追了過去,嘴上還大喊道:「抓住他!」
其實不用土地爺囑咐,張毅都不會放過李得財這個主使者,他剛才可是差點死在白蓮妖術下,現在心裡還有些後怕。
只差一點點,張毅的腦袋會像廟牆那樣多出一個大洞,這樣的大仇如何能放過。
輕壯男人呼啦啦的追擊而去,很快就將土地廟拋到很遠很遠。
沒人看到,土地神像的雙眼微微閃光,然後又重新沉寂下來,變回黑色瓦礫。
「不將他扒皮抽筋,難消本神心頭之恨!」
土地神暗暗說道,沒有一個人聽見,「害得本神又朝星君大人借貸了三千點信仰力。」
宋莊這裡發生的衝突,在北直隸隨處可見。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土地神今天就處理了三十多起,比昨天多了一半。
有的衝突大,花費的信仰力比較多,有的衝突很快結束,花費比較少。
平均起來,每場衝突花費三千點,土地神今天借貸了九萬點。這樣大的數字,需要土地神積攢十天半個月。
當然了,等到北直隸各村鎮的土地廟紮根成功後,土地神每天獲得的香火會是原來的幾十倍。
土地神不知道,大同星君為什麼會將一位虔誠信眾禱告半個時辰,產生的信仰力規定為一點。
據說是為了更好計算神祗每日的收穫,包括土地神在內的其它神祗,只好接受這個標準。
土地神藉助信眾張毅的眼睛,看到白蓮大師兄李得財沒有逃掉,被信眾押著往土地廟這邊來。
「你做得很好!」
祂誇獎了張毅一聲,高興的說,「你可以從下面兩項獎勵里,選擇其中一個。」
土地神提供的獎勵十分豐厚,至少對於張毅這樣的凡人來說,用處很大。
一次類似白蓮妖術的請神術,能夠請的土地神一縷神力附在身上。一刻鐘里,力氣增加到原來的三倍,雞都殺不了的書生會擁有殺豬屠夫的力量。
一次精神攻擊,能讓精銳士兵大腦刺痛,短時間裡失去戰鬥力。就像之前,附加了白蓮請神術的打手,瞬間變成軟腳蝦。
「你選哪一個獎勵?」
土地神宏大的聲音,在張毅腦海里響起。
猶豫了半天,張毅不舍的說:「這兩個我都要。」
嗯?
土地神有些生氣,決定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神恩如海的道理。給你的才能拿,不給的你不能要!
「請土地老爺寬宏大量,將兩項獎勵都給我。我下次立了功,用來彌補一項獎勵。」
張毅的話,讓土地神取消了即將實施的教訓。
「可以。」
「謝謝土地老爺。」
張毅的腦海里,多了兩團淡淡的白色光團。他用意識輕微觸碰,頓時明白它們就是那兩項獎勵。
施放的方法非常的簡單,只需要用意識強烈碰撞光團,過程全自動。
想到自己擁有兩次厲害的法術,張毅咧開大嘴,臉上的笑容完全掩飾不住。
「把他拖到我腳下。」
土地神吩咐道。
張毅立即拖著白蓮大師兄李得財,來到土地神像腳邊。
土地神像兩隻黑色眼睛,發出微弱的白光,一眨不眨的盯著癱在地上的李得財。
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在土地廟裡響起,張毅聽到後,就覺得昏昏欲睡,思維像是鏽住的齒輪,緩慢數倍。
「你什麼攻擊本神的廟堂?」
「在宋莊紮根十年,我將這裡視為自己的地盤,不想讓外來者分走信眾。」
李得財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中,直接答道,沒有半點隱藏和撒謊。
「除了你,宋莊還有白蓮教的骨幹嗎?」
土地神接著問,這個問題很重要,關係到此地將來的情況。
「沒有了,我上面是統領通州一地的堂主,連通州城都無法徹底占據,沒有精力放到宋莊這個偏僻的地方。」
李得財眼神茫然,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連小時偷看鄰居阿姨洗澡的事都交待清楚,沒有半點隱瞞。
張毅見了,心裡著實驚駭和恐懼:要是有人使用這樣的拷問法術,我能抵抗得了嗎?
同樣無法抵抗!
張毅心中苦笑不已,清楚知道答案。他現在完全是凡人一個,有什麼資格抵擋住威力巨大的法術?
「哼,這些人心中滋生的野心,敲響了他們滅亡的喪鐘。」
土地神語氣輕蔑,重重的哼了一聲。
今天他處理的三十起衝突,絕大部分都是類似大師兄李得財這類人,對新建成的土地廟發起攻擊。
這讓土地神很惱火,自己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卻受到地頭蛇們的打壓,心情能好才怪。
「是是,他這是自不量力,土地爺神威無量,鎮壓天下。」
張毅撿著記憶里拍馬屁的話,恭維道。
土地神很滿意張毅的態度,不是受用粗糙的馬屁,這樣不入流的恭維他聽得多了。
倒是張毅這般小心翼翼的姿態,土地神永遠都看不膩,這才是凡人才有的表現嘛,總算可以出一口悶氣。
該死的土鱉野心家,一天到晚都在挑起衝突,害得本神到處奔波,處理後續問題。
土地神在這邊鬱悶嘆氣,但京師那邊卻收穫了一波眼紅嫉妒。
留守京師的文曲星、城隍、龍泉寺的佛祖像等神,眼珠子紅的快要滴血,恨不得取而代之。
「土地,你真是走了狗屎運啊!今天收穫了多少信徒?」
「為什麼星君大人選中人不是我,本城隍也可以庇佑農民風調雨順。」
「過上十天半個月,土地你積攢的神力比我們所有人還要多了吧。」
受到集體圍攻的土地神,不甘示弱的反擊:「如今北直隸都在法術網的籠罩下,你們一樣可以走出去啊。盯著我幹什麼,收穫都是由勞動得來。」
「真是站著不腰疼,沒有星君大人的支持,你能這麼快在外地站穩腳步?」
城隍氣呼呼的說,面上浮現幾分憤然,覺得自己受到李修文區別對待。
他作為土地神的上級,如今卻落後許多,信徒不及後者信徒的一個零頭,心態有些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