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門行宮
朱由校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後背靠在椅子上,有些遲疑。
是冊封皇室宗親作為城隍,還是冊封一二品的大臣?
他知道這件事必須要儘快做出決定,或許大寧世界那邊的黑山老妖隨時會派遣分身抵達大明,興風作浪,掀起亂子。
要是可以的話,朱由校更希望冊封父皇泰昌帝為城隍,這樣就再保險不過,對於皇家來說最為安全。
不過燕赤霞認為,泰昌帝駕崩於五年前,以當時大明稀薄到無法感知的靈氣,人類死亡後的魂魄會消融分解掉,什麼都不會剩下。
朱由校消耗大明龍氣冊封泰昌帝為城隍,相當於製造一個頂著泰昌帝名字的城隍,與朱由校的父皇並沒有關係。
「來人,將除魔司的松風道長請來。」
朱由校心中有了決定,高聲喊道。
小宦官急忙忙過來,又急匆匆離開,去請除魔司諸人去了。
站在朱由校附近的魏忠賢,眼中閃過幾分濃濃的渴望,隨後老臉上浮現淡淡的失落:皇帝似乎沒有考慮將自己冊封為城隍。
那可是津門城隍啊,大明朝有史以來的第一位接受冊封的神祗,不受壽命限制,又掌管津門對應的冥地,神通驚人。
魏忠賢很想成為津門城隍,好幾次差點開口請求朱由校,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朱由校自從划龍舟落水後,變化很大,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以前好應付,心志堅定如岩石,可不是懇求就能讓朱由校改變主意。
朱由校突然轉過頭,一雙銳利的眼睛直視魏忠賢,笑著說:「魏大伴想做這個津門城隍嗎?」
魏忠賢心中一驚,不知道這是不是試探,短短几秒鐘後就決定冒險一搏,咬牙道:「萬歲爺,奴婢的確想做津門城隍。人生七十古來稀,奴婢五十多快六十了,沒幾年好活,自然是想過做城隍的。」
按照常理,他這時應該謙虛的推辭,表示一切都由朱由校做主。
但魏忠賢擔心,要是錯過這個機會的話,以後再也沒有成為城隍的可能。
這可是成神的機會啊,不是幾十萬兩銀子,或者司禮監掌印太監職位能夠相比的。
「你倒是實誠。」
朱由校微微點頭,面露讚許,沒有說更多。
魏忠賢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喜歡、驚疑、沮喪等表情輪番上演,時而覺得自己有很大可能成為城隍,時而又覺得沒有希望。
沒多久,松風道長就趕來,行禮後道:「拜見陛下。」
「當前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迎擊大寧的黑山老妖,朕決定冊封堂弟校王為津門城隍。」
朱由校直接開門見山,宣布了一件事。
「貧道遵旨。」
松風道長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見。
只是心裡稍微感到有些可惜,要是這個校王是勇猛的將軍,或者德高望重的文臣就好了。
據燕赤霞說,深得津門百姓們認同的人成為城隍,最能發揮這一神位的能力。
魏忠賢瞪大眼睛,嘴巴像是乾渴的魚兒那樣一張一合,面露驚駭的說:「萬歲爺,您好像並無堂弟受封為校王。」
有正德皇帝自封為「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凡往來公文一律以威武大將軍鈞帖行之,並為自己更名朱壽,後來自己又加封朱壽為鎮國公的騷操作在前。
魏忠賢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個校王很可能就是朱由校自己,而不是什麼所謂的堂弟。
「屁話,朕當然沒有一個受封為校王的堂弟。」
朱由校面色坦然,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驚天駭俗。
「既然冊封城隍需要消耗大明龍氣,沒什麼比朕親自做這個城隍更好的了。全天下,只有朕最懂如何節省龍氣。」
「是是,萬歲爺。」
魏忠賢毫無骨氣的附和,面上閃過一絲苦色,成為城隍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誰能搶得過朱由校?
松風道長張了張嘴巴,有些摸不准朱由校的計劃能否行得通,這時候他非常想念在除魔司養傷的燕赤霞。
畢竟冊封城隍是燕赤霞提出的計劃,他也是最了解其中關節核心的人。
「好了,就這樣定了。」
朱由校快刀斬亂麻,威嚴的看了魏忠賢與松風道長一眼。
兩者面露苦笑,微微點頭。
既然皇帝執意如此,他們也只有附和的份。
考慮到黑山老妖隨時可能來襲,冊封城隍必須儘快辦理,不能有絲毫的拖拉。
在朱由校的親自安排下,錦衣衛四處出動,在津門各個大街小巷交叉路口的牆壁上,張貼蓋了朱紅大印的皇榜。
喜歡看熱鬧的市井百姓們等到錦衣衛離開後,快速圍了上去,拜託識字的人大聲說出皇榜上的文字。
「……今靈氣復甦,修士重現,更有妖魔頻出作亂,朕聽從高人建議,冊封校王為津門城隍,鎮壓當地妖魔,庇佑百姓。
校王,本名朱校,乃朕堂弟也。敏而好學,聰慧過人,拜除魔司松風道長為師,一日築基修煉成功……」
有人問道:「張秀才,這是好事吧!有了城隍,那些妖魔鬼怪再也不敢害人了。」
張秀才面露疑惑,沒想起皇家旁支里有個校王的人:「應該是這樣,但是這個校王是誰啊?沒有聽說過。」
「別管那麼多,只要城隍大人有能力保護津門就行。」
百姓們並不在意校王身份,一個個面露喜色,十分歡迎津門城隍。
在錦衣衛的眾多託兒,暗地裡推動下,津門百姓們很是期待城隍在降妖除魔上出一份力。
一個個常人看不見的光點,從人們頭頂飄出,朝著津門行宮匯聚。
十數萬級別的光點聚成浩浩蕩蕩的光河,轟隆隆的沖入行宮,落在朱由校身上。
「陛下,就是此時!」
面色蒼白的燕赤霞,高聲說道。
朱由校右手握著印璽,重重的在一道明黃色的冊封城隍聖旨上,蓋下印章。
霹靂咔嚓。
一道雷鳴在朱由校腦海里響起,震動腦海。
他親眼看著一條金燦燦的龍影出現在大殿之上,發出洪亮的龍吟聲,無形的火光自龍口湧出,將浩蕩長河凝練為城隍印。
龍影淡了兩分,有些虛幻,迅速隱沒於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