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苦寒,哪怕如今尚且處於長達數年夏天,南方的君臨過著酷熱的日子,但北境西北的狼林依然大雪紛飛,河流結凍,萬物肅殺。
為了取暖需要大量木柴,每天需要的水分要從結冰的河流鑽洞提取,都是消耗巨大的重體力勞動。
艱難的生活不但沒有磨平北境人的鬥志,苛刻的環境將他們的體魄鍛鍊的極為強壯,因為這裡沒有弱者生存空間。
村落里的男人們一個個強壯的像熊,裹著厚厚的皮毛,動作卻不笨拙,劈柴的斧頭兇狠準確。
一流的好兵苗子!
郭遠航之前還是程序猿的時候,在嗶哩站上看過阿拉斯加的紀錄片,頓時覺得狼林深處村民與阿拉斯加居民有許多相似,都是那麼的蠻荒狂野,又極為好鬥。
「你們好,請問聽說過紅碗山神嗎?」
郭遠航大步走向村莊大門,笑著打招呼,還衝著箭塔上的守衛招手。
「停下!」
嗖嗖!
一支箭矢射在郭遠航前方數米的雪地里,警告意味明顯。
「我是紅碗山神的使者,為你們帶來福報和數不盡的好處,請儘快打開大門,迎接祂的到來。」
郭遠航莊嚴肅穆,聲音洪亮,傳遍整個村落。
「我們信仰舊神,你那什麼狗屁山神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偽神!快點滾蛋,不要再讓我們看見你。」
箭塔上的守衛哈哈大笑,大拇指向下做出下流手勢,然後彎弓瞄準郭遠航,隨時可以射出弓弦上的箭矢。
「果然要先立威才行。」
郭遠航搖了搖頭,面露惆悵。
通過這次不愉快的接觸,郭遠航知道一件事,想要讓紅碗山神進入北境居民家中,口舌之利沒有半點用處。
「兄弟們,這裡有個傻子想要闖進村里,你們說要怎麼炮製他?」
箭塔上的守衛完全沒將孤身一人的郭遠航放在心上,還有心思朝著村里忙活的男人說笑。
「法克,我劈柴劈煩了,讓他給我們劈一輩子的木柴。」
「切,他瘦成那樣,我懷疑他在劈柴的折磨下,活不過半年。」
「那讓他去打水總行了吧,每天在結冰的河面上鑽一米厚的冰層,這可比劈柴輕鬆多了。」
村里強壯的男人們露出笑容,枯燥的生活里有個新鮮笑料,非常難得。
轟!
雙層大腿粗原木做成的木門,轟然脫離五米高的圍牆,在空中就四分五裂,碎成好幾大塊,就像是被一頭七八米高的巨人撞開似的。
「戒備!」
之前拿郭遠航當笑話的男人們,紛紛大聲怒吼,握緊手中的大斧,死死盯著洞開的大門。
郭遠航一米七多的身影,跨越大門進入村落,悠閒自在,仿佛在逛自己家一樣。
「砍死他!」
男人們揮舞沉重的大斧,眼冒凶光,一窩蜂的湧向郭遠航。
郭遠航右手揮動厚劍,大片雪亮密集劍影出現,又驟然散開如雪花,一一划過鴨蛋粗的斧頭柄。
嗤嗤!
鐵斧頭紛紛落下,村落男人手裡只剩下三四十厘米的斧柄。
郭遠航手中劍鋒輕輕划過他們胸膛,切開笨重的皮毛,在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我們認輸!」
村長斯科特是個絡腮鬍子大漢,胳膊能跑馬,能扛起幾百斤的石頭,是村里最強的戰士。
但他此時整顆心都是涼的,像是掉入冰河裡,拔涼拔涼的,之前還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郭遠航的劍下。
斯科特發現郭遠航沒有趕盡殺絕,立即光棍的舉手投降,哪怕被身後一雙雙憤怒的眼神刺的生疼。
「北境人從不投降!」
「和他拼了!」
斯科特轉頭過去,宛如雄獅發怒,大吼道:「你們要是還認我這個村長,就閉嘴!」
常年積威所致,男人們下意識閉上嘴巴,但眼睛裡依然流露出不服。
「你們都是我的俘虜,按規矩除非交贖金把自己贖走,否則就只能聽從我的命令。」
郭遠航舉起厚劍,殺氣騰騰,根本不和北境蠻子們以理服人,仗著拳頭執行千百年來的規矩。
沒有力量支撐的規矩是個空殼,但有真實不虛的力量,規矩就是律法,人人都得遵從,尤其是長期以來就有的。
「誰能拿出一個金龍贖身,就能獲得自由。」
村落男人們低下腦袋,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口袋裡連一個銀月都沒有,更別說三十銀月才能兌一個的金龍了。
北境是維斯特洛大陸最窮的地方,長年積雪不利耕種,連領主們都是窮貴族,北境人自然也是窮光蛋。
「不過你們只要為我做事,每月就有一個銀月的薪水,三十個月後還清贖身錢就能獲得自由。要是繼續為我服務,依然能拿到這樣的薪水。」
郭遠航不想逼得男人們無路可走,開出獲取自由的條件。
斯科特村長皺著眉頭:「你不會讓我們上戰場,為你戰鬥吧?那是要拿命冒險,非常危險。」
「那樣得加錢!還要負責我們的吃喝。」
「看來你們不牴觸為我而戰,那麼士兵的月薪就是二銀月。」
郭遠航手裡沒有一個金龍,但給出的待遇極為優渥,村落男人們的眼中冒出綠幽幽的光來。
本來他們心中還在抱怨,自己一條爛命根本不值一個金龍,但一聽到月薪高達二銀月,再也沒有任何芥蒂。
一百個金龍的,是深林堡主人葛洛弗家主的身價。要是他被俘虜了,可以用這筆錢為自己贖身。
「大人,從現在起您叫我殺雞,我絕不宰魚。」
有人高聲喊道。
氣氛頓時熱烈起來,人人都用尊敬的目光看向郭遠航,覺得他不但強大還十分富有。
郭遠航笑著,等待幾分鐘,直到人們稍微冷靜下來,才開口說:「帶我去村中的魚梁木面前。」
北境人認為樹皮灰白如骨,樹葉深紅像千隻血手掌的魚梁木是舊神的象徵,非常尊敬,每一座村落每一個城堡都有這種樹。
「大人,您想對魚梁木做什麼?」
斯科特咽了咽口水,依然感到喉嚨冒煙,澀聲問道。
「怎麼,別忘了你們都是我的俘虜!想不值一銅分的死去,還是拿著二銀月的薪水活著?」
郭遠航舉起手中的厚劍,森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