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九叔的掌心雷法術之後,一臉兇惡的任老爺子頓時不敢再靠近,遠遠避開。
但它的四顆大犬齒,依然咬在任發脖子不放。
咕嚕嚕,咕嚕嚕。
隨著任老爺子大口的吸血,任發麵色如紙,軀體無力下垂,猶如死去許久的屍體。
秋生文才並不關心任發的狀況,站在九叔背後,得意的吹噓道。
「師父的掌心雷太厲害了,區區一隻殭屍,肯定是手到擒來。」
「加把勁呀,師父!任老爺子快要逃走了。」
其他人見到九叔揮手甩出一道閃電,紛紛驚呼出聲,震驚不已。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能夠發出閃電的高人。這些人很自然的以為,區區一頭殭屍,肯定不是九叔的對手,心下稍安。
喵!
只有馬車上的野貓,看出九叔強撐出來的高人氣勢,那一道掌心雷消耗不小,後者的老臉都白了幾分。
雖然九叔拼盡全力,大概還能再發一兩道掌心雷,但到時他恐怕沒有力氣維持站姿,極可能成為任老爺子的的下一個獵物。
任老爺子正朝著銀屍轉化,剛才那道掌心雷還沒能將它重創,再來幾道似乎也無法一定幹掉它。
突然,控制野貓的李修文感到後頸一痛,轉頭一看,見到哭成淚人的任婷婷。右手抓著一小撮貓毛,兇手很顯然是她。
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李修文發誓,絕對不是看在她楚楚可憐的份上。
他心裡根本不會內疚,反正任發這個跑龍套的配角,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結局都一樣。
「嗚嗚,我爹地……我爹地!」
任婷婷一雙黑珍珠的大眼睛,仿佛變成兩口水井,淚水源源不斷的淌下,其中不少還滴在野貓身上。
噗!
沒有半點聲息的任發,被隨意丟棄在地上,如同死物那樣翻滾幾圈。
而任老爺子混身上下,遍布黃豆大的銀色斑點,幾乎連成一片,占了快一半的皮膚面積。
「所有人都後退!」
九叔面色無比凝重,提起了全部法力,大聲說道,「秋生文才,你們護著任小姐離開,儘快!」
任老爺子距離完全體銀屍,只有一步,是九叔十幾年來見過最強的邪物,極難對付。
更可怕的是,要是讓它再吸光任婷婷的血液,絕對會進化為銀屍,到時整個天下都沒人能擋。
九叔傳承自源遠流長的茅山道門,知道不少修行界的辛秘。
銀屍這玩意,放在兩百年前還不算十分稀罕,有諸多前輩在,它絕對不是天下無敵。
但在靈氣日益稀薄的現在,前輩們閉關的閉關,坐化的坐化,已經沒有敵手。
秋生與文才愣了一下,確定九叔十分認真,頓時知道情況恐怕不妙。
「快走!」
九叔擋在任老爺子和兩徒弟之間,再次催促。
秋生一咬牙,拉住文才手臂,趕緊往馬車方向跑,「相信師父!」
「任小姐,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
秋生竄上車夫位置,拉動韁繩,驅使兩匹駑馬往前走。
驚慌失措,陷入濃濃悲傷中的任婷婷,根本沒有在意馬車到底動沒動,依然還在抹著眼淚。
文才雙手扒拉著車廂門,就要擠進廂內,和任婷婷並排坐在一起。
喵!
小豹子般的野貓迅速跳起,腦袋撞在文才胸膛上,直接把他給頂下去。
哎喲!
「該死的臭貓,竟然敢撞我!給小爺等著,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文才在地上翻滾幾圈,渾身疼痛不已,破口大罵。
嗷,嗷!
任老爺子見到馬車離開,香甜可口的大補藥就在其中,哪裡肯放過。
一蹬地面,大地上出現兩個十幾厘米深的腳印,迅捷無比的朝著馬車追了過去。
「休走!」
九叔在腿上貼了馬甲符,整個人快如奔馬,來到任老爺子身後,手裡的桃木法劍重重戳了過去。
滋啦。
仿佛金屬鋼板被鐵刀用力切割,聲音極為刺耳。
九叔手裡的桃木法劍,寸寸粉碎,化為黑灰,只在任老爺子背後,留下一道兩三厘米深的劃痕。
對後者來說,背上的那點小傷微不足道,完全可以忽視。
處在銀屍邊緣的任老爺子,完全不在意新增的小傷,迅疾的腳步沒有半點停頓,快速拉短自己與馬車的距離。
掌心雷!
九叔一咬舌尖,噴出精血,在左手掌上快速畫出一道雷符,甩出拇指粗的電流,擊打在任老爺子後背。
挨了一道掌心雷,任老爺子背後一片焦黑,比鋼鐵還要堅硬的銀色皮膚,出現些許融化痕跡。
吼!
劇痛中的任老爺子,反過身來,憤怒的揮舞利爪,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響,大有將九叔撕成碎片的趨勢。
金剛符!
九叔給自己貼了一張淡金色的符籙,身上亮起一圈淡淡的金芒,看上去猶如穿了件金甲似的。
砰砰砰。
秋生回頭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九叔激戰任老爺子這具銀屍時,像是一顆鐵球那樣,被打得不斷後退,口吐鮮血。
「師父!」
秋生面露慌張,有些無法接受。
他從沒見到師父這樣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心中忐忑不安,十分擔心,很想調轉馬車返回。
然而他本事不怎麼樣,卻知道一件事,不能讓任老爺子再吸光任婷婷的血,否則它會變得更強。
「師兄,等等我。」
文才追上馬車,大口喘氣,跳上車轅。
「我們去哪?」
「回義莊。」
秋生駕著馬車,往師徒三人常住的地方趕去。
要是九叔能夠從銀屍手下逃走,肯定也會第一時間回到義莊。
馬車在坑坑窪窪的黃土路上,顛簸了半個多小時,孤零零的、四周沒有其它建築的義莊,已然在望。
義莊面積不大,和尋常農家小院差不多,三進三出,五六間房。牆壁上石灰脫落,房頂黑瓦長滿青苔,似乎許久沒有維修。
吱嘎!
秋生跳下車,旋風般的衝進陰森森的義莊,嘴裡大聲說:「把師父壓箱底的符籙找出來,所法器都拿上,我們要回去助師父一臂之力。」
「符籙在師父床頭櫃裡,我去祖師神牌後面拿法器。」
文才腳步匆匆,趕往堆放大量棺材的廳院。
淚痕沒幹的任婷婷,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