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紙確定自己從巨型娃娃魚妖的肚子裡出來了,飄在水面上,沒有半點憋悶的感覺,和之前窒息的感受大不一樣。
四面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線,只有頭頂有微弱的綠色螢光傳下,卻連三米外的事物都看不清。
「吳建斌,任春花?」
許紙知道馬騰雲選擇自爆,如今恐怕復活去了,就叫排在他後面的隊友名字。
孤零零的飄在未知的地下暗河中,許紙真的有點恐懼,周圍的黑暗裡像是潛伏著巨獸,就要張嘴將他一口吞下。
他沒有忘記,先前水潭裡的小娃娃魚妖,都是從暗河裡出去的。說不準附近的魚妖,聞到人肉味,正在趕來的路上。
許紙一連叫喊了十幾聲,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開始考慮自殺,主動離開黑漆漆的暗河。
說真的,他沒有信心找到出路,從地下暗河回到地面。與其在幽暗環境裡餓死,還不如直接復活算了。
嘩嘩,嘩嘩。
許紙聽到右邊傳來水花濺起的聲音,急忙扭頭看去,卻只見到一團黑暗。
這該死的地下暗河,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來的是什麼東西。
嗎的,要是來了妖物,怎麼也得啃它幾口血肉!
許紙一橫心,催動體內不多的法力,左手食指上方竄出一縷暗紅色的火苗。
不管之前在巨型娃娃魚的食道里,還是為了抵禦爆炸衝擊波,都要消耗法力,如今還剩不多。
有了一縷火苗發出的光芒,方圓十二三米內的一切頓時進入他的眼帘,讓他看清右手邊來的是一個人。
「任姐,是你嗎?」
許紙隱約看到十多米外,游來的人扎著一個馬尾,面容卻十分模糊,看不大清。
「嗬嗬,是,我。」
任春花嗓音非常沙啞,仿佛連續唱歌十個小時似的,粗糲如磨刀石。
許紙皺起眉頭,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問道:「你暫且停下,不要靠近,麻煩抬起臉讓我看一看。」
莫名的,他覺得危險,源頭看似來自任春花,但又有些不像。
任春花不管不顧,繼續朝許紙游來。
她游泳的姿勢有些怪異,伸手、划水等動作略顯僵硬,似是初學游泳的人。
「我的真的要攻擊了!」
許紙大聲說,動作一點都不慢。
食指上方的火苗迅速膨脹,體積大增,變成雞蛋大小的一顆紅色火球。
許紙發現任春花依然還在靠近自己,完全不再猶豫,將熾熱的火球扔了出去。
雞蛋大的火球,划過一條優美的弧線,就要落到任春花的頭上。
任春花突然潛入水中,身體上方是一米多深的暗河水。
嗤嗤,嘭!
火球的高溫灼燒河水,大量的水汽升起來,然後就是動靜不小的爆炸,方圓十米內的水面劇震,還有一道一米多高的水柱升起。
許紙雙腳一緊,被兩隻陰冷的手抓住,像是被老虎鉗口子似的。
「什麼?」
他低頭一看,抓住他腿的不是任春花又是誰?
咳咳,咳咳!
一股大力拽著許紙的雙腿,往水下潛去。沒有準備的他嗆了好幾口河水,奮力掙扎,卻難以撼動腿上的兩隻手掌。
這都什麼事啊!
許紙感到肺部快要爆炸了,渾身漸漸沒了力氣,腦子裡像是開了迪斯科一樣,響起亂七八糟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被憋死,心裡並不怎麼害怕,只是搞不清任春花襲擊的緣由,非常不解。
許紙陷入了半昏迷,對周圍的事情失去感應,只知道自己來到很深的水下,皮膚被強大水壓給壓得很痛。
恐怕我是死的最糊塗的那個人!
許紙自嘲的想。
突然,他又能呼吸了,不由自主的張嘴猛吸空氣。
雖然空氣十分渾濁,仿佛放了好幾年,沒有和外界交換過,卻是他逐漸清醒的唯一原因。
許紙搖了搖頭,將頭暈目弦甩的減輕不少,視線也恢復了一些,急忙環顧四周。
他身在一個陌生的洞窟里,腳下是堅硬發黑的石頭,牆壁濕漉漉的,頭頂似乎鑲嵌了一些發光的珠子。
「這是什麼地方?還有,你不是任春花!」
許紙眼神一縮,看著四五米外的那個苗條身影說。
洞窟里的光線明亮許多,至少能讓他看清任春花身上的異常之處。她動作僵硬,不怎麼說話,很像是機器人。
許紙頓時明白,真正的任春花可能死了,也可能沒死,但身體卻被某個東西占據。
大明這邊,有著大量奇奇怪怪的東西,奪舍之說很可能不是虛幻,而是真正的可行之路。
「你,很,聰明。投入,我麾下,重賞。」
任春花張嘴,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
「呵呵,連真身都不敢出來,還想讓我投降,這不可能!」
許紙眼珠一轉,臉上浮現怒色,像是受到嚴重的侮辱似的,自尊受到嚴重傷害。
他周圍除了石頭地面,就是石頭牆壁,沒有別的稀奇的東西,但洞窟深處依然黑暗,或許有什麼東西潛伏其中。
別的不說,這洞窟肯定是幕後黑手的地盤,光是能排開暗河的水,就顯露幾分神奇。
哪怕在生產力高度發達的現代,想要在深深的水底建造洞窟,依然十分麻煩,耗資巨大。
許紙很清楚,自己大概不是黑手的對手,但是他能收集更多有關洞窟的信息,也是大功一件。
想必穿越之神,會重點關注那些摸清各地大妖的玩家,獎賞什麼的一定少不了。
「唔,你過來。」
任春花僵硬的走在前面,往洞窟深處而去。
許紙渾然不怕,仗著有復活的機會,跟在她身後。
洞窟頂部發光的石頭,越來越稀,光線便黯淡下來,許紙可視範圍不斷縮小。
走了兩三百米,他心裡開始發毛,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似乎不喜歡光線。
不要怕,我們玩家是不死之身!
許紙給自己打氣,心臟依然砰砰直跳,猶如擂鼓一般。
他有種感覺,自己即將見到匪夷所思的東西,會大開眼界。
洞窟再長也有盡頭,前頭帶路的任春花忽然停下腳步,靜靜的站在一旁,朝著左手邊指了指。
許紙深吸一口渾濁的空氣,眯著眼睛往前看去,然後就愣住,眼睛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