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你們來啦!」
當莫凡和江映雪來到江老爺子房間的時候,老爺子正氣若遊絲的躺在床上。看到兩人進來,他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掙扎著就要坐起來。
見狀,江映雪趕忙跑過去攔住了他,細心的為他掖好被子。
「爺爺,快躺好,大夫都說了讓您好好休息!」
聞言,江老爺子搖了搖頭。
「別忙活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小凡,扶我起來!」
最終兩人還是沒有拗過老頭子,小心的扶著他坐了起來。
「老爺子您別多想,好好修養,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莫凡言不由衷的勸慰道。
「好了,你們就不用哄老頭子開心了,老頭子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也想通了,臨死前有你們倆陪著我就已經知足了!」
聽到江老爺子的話,兩人也有些傷感還準備再勸,卻被老爺子伸手阻止了。
「你們先別忙,讓我把話說完!」
「老頭子風風雨雨這麼多年,見得太多了,別看現在外面守了那麼多人,但真的關心我這個老傢伙的恐怕也只有你們兩個小輩了!」
「罷了,到了現在我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
「只是臨死前我還有兩個遺憾,一是不能親手把江家交到丫頭手裡,第二個就是沒能親眼看到你們倆成婚!」
「爺爺!」
一想到疼愛自己的爺爺馬上就要死了,江映雪泣不成聲。
「丫頭,別哭!我走了之後,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要顧及情面,該來的總會來的!這幾個月看著你一點點成長起來,我也放心了。」
老爺子拍了拍孫女的手安慰了一句,接著朝著莫凡招了招手。
「小凡,你過來!」
見狀,莫凡急忙蹲了下來,握住了老人的手。
「小凡,把你的玉佩拿來給我看一下!」
聞言,莫凡急忙把玉佩從脖子上取了下來,放在了老人手中。
看著手中的玉佩,江老爺子的眼神有些懷念,最終又還給了莫凡。
「我年輕時在神農架迷了路,誤闖進一個山洞,發現了這枚玉佩,你師父說這是神農玉,後來作為定親信物到了你的手中。」
莫凡這才知道為什麼這枚玉佩成牛角狀,神農作為上古三皇之一,傳聞是牛首人身,這也難怪它會有驅邪辟鬼的功效。
接著,只見江老爺子瑟縮的從枕頭邊上取出一個材質差不多的玉佩也交給了莫凡。這枚玉佩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巨蟒環著一個八卦。
「這個是當年你師傅交給我的伏羲玉,我本來想等你們成婚後再給你的,現在看來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也想通了,年輕人的事就讓你們自己解決吧。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替照顧好映雪,我知道這丫頭這麼多年一個人,心裡很苦!」
說著,江老爺子拿著江映雪的手放到了莫凡手中,緊緊的盯著莫凡等著他回應。
「爺爺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映雪的!」
莫凡鄭重地承諾道,此時他的心情也有些沉重。
看到莫凡答應下來,江老爺子提起的那口氣頓時放了下來,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了許多,他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小姐,你們先出去吧,讓老主人休息會兒!」
老管家走了上來對著江映雪說道。
「那爺爺你休息會兒,我就守在外面,有什麼事叫我!」
看到老爺子精神確實不好,江映雪也沒有反對,接著和莫凡兩人走了出去。
離開老爺子房間之後,江映雪沒有理會任何人,直接帶著莫凡出了院子,在沒人的地方找了個台階坐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出生後不久母親就死了,是老爺子不顧眾人的反對一直把我帶在身邊,教我識字,陪我玩……」
「對於我來說,也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親人了,也是這個家裡我唯一割捨不下的。」
「他們所有人都以為我想繼承一切,做江家的家主,但是如果爺爺能夠不死,我願意捨棄一切!」
「雖然我不喜歡這個家,甚至討厭這裡的所有人!但既然爺爺想要我接管它,那就算是死我也要守護住它,任何人都休想搶走!」
莫凡靜靜的看著江映雪那張充滿哀傷的臉,聽著她的傾訴,一句話也沒有說,他知道江映雪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合格的聽眾。
從江映雪的聲音里莫凡可以真切的感覺到她對老爺子的感情,她的孤獨,她的哀傷以及她的決心。
最終,莫凡還是沒忍住,一把把江映雪擁在了懷裡。
而江映雪也沒有掙扎,靜靜的靠在莫凡的肩膀上,享受這短暫的安寧。
沒過多久,江映雪就把莫凡推開了,雖然那個懷抱讓她很舒服、很安心。
「謝謝你能夠聽我說這麼多!」
江映雪對著莫凡說道,頓了一下,跟著補充道。
「老爺子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憐憫。」
「如果我說是我自己想照顧你呢!」
看著江映雪傷感的身影,莫凡的心突然好痛好痛,忍不住抱著她的肩膀說道。
聞言,江映雪沉默了下來,她認真的看著莫凡,似乎想看穿他的心。
而莫凡也沒有閃躲,看著她的眼睛,有的只是深深的愛戀和真誠。
四目相對,這一刻似乎變成了永恆。
正在這時,四周突然傳來了一陣悲戚。
聽到那哭聲,江映雪的身體突然顫動了一下,接著猛一下推開了莫凡,不顧一切的朝著爺爺的院子奔去。
見狀,莫凡趕緊跟了上去。
等到兩人再次來到老爺子的房間時,江老爺子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他走的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整個房間裡此刻充滿了不知是真情還是假意的嚎哭聲。
江映雪擠開人群,一下子撲在了老爺子身上,眼睛瞬間紅了。
沒想到江老爺子這麼快就走了,莫凡的心裡也有些難受。
他默默地站在江映雪身旁,沒有勸她,他知道不管自己去按什麼都沒用。
逝者如斯,而莫凡能做的就是替老人完成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