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先生……你救我一命,如今便還給你罷。」
夏目輕聲一嘆,抬起了潔白若霜雪般的皓腕,一陰一陽兩道神力在她的指尖流轉著,忽然融合為一,化成了一道永恆的暮光。
暮光遮蔽天穹,將整片虛空都遮蓋住了,空間劇震著,天幕在劇烈地搖動,那輪血月被掩住了光輝!
偷天換日,這是無上的神術,竟能影響天象,隔絕血月與這片空間的聯繫,此刻的鬼舞辻臉色瞬間狂變,驚駭到了極點,他發現自己竟然絲毫也感受不到血月的力量了!
「莫君,快動手!」
夏目悽厲地高喊著,絢爛的血花從她的心口爆開,動用如此逆天的神術,豈能不遭受劇烈的反噬?
莫凡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半句話來,以他的醫道修為豈能看不出來,夏目此舉等於是燃燒了自己的神魂,她這麼做,將永世不得超生,縱使是他醫術逆天,也救不回來!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會死嗎?
莫凡怔住了,心頭一緊,這個瞬間他仿佛看到了未來的某一角,也有某位女子這樣死在他的面前。
「轟轟轟!」
顧不得其他,莫凡喚出恆常劍,聖焰滔天,像是要將蒼穹焚盡,一劍落斬而下,重重地轟擊在奈落之冠上!
「不!」
鬼舞辻悽厲地尖叫大喊,這一劍已經觸及到了天道領域,一劍落下根本沒有給他任何閃躲防禦的可能,奈落之冠發出一聲哀鳴,鬼舞辻頓時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這一次,他再也不能復活了,莫凡踩著幻影步伐,欺進鬼舞辻的身旁,將他死死地壓制住!
「噗!」
夏目吐出一串鮮血,她看到這一幕,瓷白色的臉蛋兒上,露出了慘笑。
「……再見了,莫君,再見了晴明。」
她的身軀在變淡,血花飛濺,那天藍色的裙袍浸染鮮血,身影漸漸消散,竟是快要消失了,她回頭望向跌落在地上,身受重傷的朝武晴明。
「御子大人!不!」
朝武晴明撕心裂肺地大叫,眼眶通紅泣血,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像是要被撕裂開了!
「全是我的錯,是我太弱了!我太弱了!」
朝武晴明悲憤交加,用拳頭狠狠地捶著大地,咬碎了牙齒。
「晴明,你是最好的從子,認識你,我不後悔。」夏目笑了笑,眼神中只剩下了柔意,最後她化成了一陣風,消散而去。
「不!」
朝武晴明的眼淚奪眶而出,他發現自己那顆已然覺醒的劍心都在顫抖。
「把他交給你吧。」
莫凡將鬼舞辻押到朝武晴明的面前,也發出了一聲輕嘆。
「刺啦!」
雙刃刺穿了鬼舞辻的腦袋,朝武晴明將自己的怒火,全都發泄在了他的身上,這一次鬼舞辻真的沒法再生了,失去了血月的庇佑,他只能含恨死去!
「莫凡,我以神魂為代價,詛咒你總有一天會身死道消,三魂七魄,永墮地獄!」鬼舞辻的最後一縷魂魄發出了怨毒至極的怒吼,對莫凡降下詛咒。
「你話太多了。」
莫凡淡漠地看著鬼舞辻的神魂消散,神色平淡如水,修煉到了他這種境地,早已不昧因果,豈會因為一個詛咒而退縮?
「這個是你的。」
朝武晴明處決完鬼舞辻,摘下了他頭頂的奈落之冠,交到了莫凡的手上。
奈落之冠散發著濃郁的黑光,它的來歷不明,絕非凡俗之物,很有可能也來自上界,它代表著修羅之位,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莫凡想了想,還是將奈落之冠收入了火戒之中,沖朝武晴明點了點頭。
「若有機會,我一定會來挑戰你。」朝武晴明說完,撿起那兩柄劍,朝著暮光的深處走去,迷濛的光影中,他顯得有些孤獨。
修行之路,終究是越走越孤獨,一代又一代的勇者們,都選擇了獨自前行。
暮光天空逐漸褪去,這一次的天空,終於不再是永恆的血月之夜,曙光初露,界町迎來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大破滅的輪迴已經被打破,這座城鎮將在這片特殊的小世界中,繼續存在下去。
但如今的界町已是殘破不堪,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鬼舞辻給這座城市帶來太多傷痛了,失去親人的居民們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莫凡身影閃動,不動聲色地走上界町的街道。
無數劫後餘生的人們在慶幸著自己還活著,有的人在高聲喊著莫凡的名字,將他視作是救世的英雄,莫凡從他們的身邊走過,這就是人間的悲喜,他們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生與死只在某個人的一念之間。
在莫凡看來,修行的意義,或許不在變得更強,擁有無上的權力,而在於能夠決定自己的命運與未來,只有強者,才能將自己的命牢牢握在手裡。
一切都落幕了,沒有想到
「抱歉,他已經入魔發瘋,死亡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歸宿。」
莫凡來到那家居酒屋中,坐了下來,取一壺清酒,自斟自飲起來。
掌柜的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之中,居酒屋裡鬼舞衣兀自坐在酒桌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嗯,我明白。」鬼舞衣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你有什麼打算,留在這裡,還是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許你能看到他曾看到的風景。」莫凡突然問道。
鬼舞衣愣了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去看了,他就是因為看得太多,所以墮落。」
莫凡輕輕點頭,閉上了雙眼。
他已經得到了奈落之冠,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笑到了最後,成就了白金之位,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召喚他,只要他願意,就隨時能夠離開這裡。
但莫凡知道,只要他離開界町,便要經歷連續的大戰,但是這一次,他已然不再在意這些事情,他此刻的實力已經足以應對任何情況!
進入通玄之後,莫凡便知曉通玄之境分為九個層級,被譽為登臨仙台的九個台階,而現在剛剛突破,便站在了第三個台階上,而且他感覺向前突破也並非是什麼太難的事情,進階不過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