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段往事,原本早應該被歲月湮沒,老僧此時說出往事,金閣寺的僧侶們全都驚訝無比,沒有想到德高望重的玄禪大師竟然來自外界,而且還曾留下這樣的遺願。
與玄禪大師同輩的僧人,全部都已經圓寂歸天了,眾人早已經不知道當年之事。
源義經露出了幾分恍然之色,當年那位御子,正是島田家族第十九代家主,他在金閣寺皈依佛門之後,他的從子卻最終活著走出了鬼域,雖然沒有得到白金之位,卻向家族傳遞了這個消息。
後來的兩代島田御子,都依靠著自己的力量得到佛鑰,進入黃泉之路。
但是這次事出有因,島田家族不願意再在界町拖延下去,選擇啟動這枚棋子,讓源義經率先進入黃泉之路。
「這九蓮燈,能以一位皈依者的佛力為引,洞開黃泉之路,現在也是時候完成玄禪大師的遺願了。」
老僧平靜的臉上,顯出幾分慈悲之色,從年輕僧人顫抖的雙手中接過了九蓮燈。
「住持師兄,不要啊,沒有您坐鎮金閣寺,界町危矣!」
眾僧苦苦相勸,拉住老僧的手,不願他犧牲自己。
「異鄉的來客,已經來到了界町,有那幾位在,界町固若金湯,我也該完成自己的使命,去西方佛國見玄禪大師了。」
「虛雲,你能力出眾,在師兄弟中頗有威望,日後這座金閣寺就交給你了。」
老僧指定了一位中年僧侶,為下一代的住持方丈,交代完後事,便握住了九蓮燈。
「阿彌陀佛。」
老僧打了一個佛偈,閉上雙眼,默默引動九蓮燈之力,一縷縷宛若清泉的光帶纏繞上他的身軀,老僧身上也亮起精純的佛力,與之交相輝映,光芒沖霄,照亮了整個佛寺。
「住持師兄!」
「住持師伯!」
金閣寺的僧侶們泣不成聲,雙眼垂淚,傷心欲絕。
只見九蓮燈光華大亮,每一縷花瓣都綻放出神芒,勾勒出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梵文符號,裊裊的煙火繚繞,眾人面前打開了一道虛空界門,界門的邊緣逸散著佛門光輝,仿佛一隻高速旋轉的光輪。
「兩位施主,請進入黃泉之路吧。」
老僧的身體開始幻滅,仿佛冰雪見到太陽那般消融,在他徹底化為光點消散無形前,他擔憂地看向那群淚流滿面的僧侶們,留下了一聲輕輕的嘆息。
「住持大師,圓寂了。」
僧侶們顧不得悲傷,紛紛雙手合十,致以佛門最高的敬意。
「多謝大師成全。」
源義經平淡地看著這一切發生,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而且這一切,都是那位島田家族先祖的安排。
「看來我們要搶占先機了。」
源義經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灰袍男子沒入虛空界門之中,身形徹底消失不見。
「住持大師……」
「住持師兄……」
眾僧全都看著老僧寂滅消失的方向,似乎還沉浸在失去住持老僧的悲痛之中。
「哈哈,哈哈哈!」
突然,有人笑了起來。
「住持師兄,你終於死了啊!」
「礙事的傢伙,長著德高望重,處處阻礙我們,真是該死!」
僧侶們悲傷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恣意的狂笑!
那位被稱為虛雲的僧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眼中滿是狂喜之色,從今天開始,他就是這座金閣寺的住持了!
「老東西,真是礙事至極,還如此迂腐不堪,竟然真的為異鄉人犧牲去死,真是修佛修得腦子出了問題!」虛雲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仿佛都舒開了。
「虛雲師兄,恭喜你啊,未來咱們可就仰仗你了!」
眾僧圍著虛雲,吹捧不已。
「好好好,老東西死後,我們也不由再畏手畏腳了,派人去界町里傳喚一批信女來,開修禪大會,各位以為如何?」
虛雲露出獰笑,眼神閃過陰邪貪婪之色,盡顯猥瑣本質。
「妙啊,實在是太妙,這些愚民頑固不化,蒙昧愚蠢,正需要我們金閣寺的引導教化,特別是那些少女,不經受佛法教誨的話,很容易被鬼魅矇騙,誤入歧途。」
眾僧連聲贊同,大笑不止。
「虛雲師兄,我想你一定能成為金閣寺有史以來最好的住持!」
虛雲微微一笑,滿意地點頭道:「放心吧各位,只要有我虛雲一口肉吃,你們就有一口湯喝,哈哈哈!」
眾僧也跟著大笑,神聖的佛堂硬是被他們變成了山大王的聚義堂。
……
月夜寂靜,居酒屋裡照例沒有什麼生意,掌柜的正要掛上打烊的牌子,卻看到一個窈窕的人影,正朝他走來。
掌柜臉上的疲倦之色不知怎麼的一掃而空,換上和煦的笑容,迎了上去。
「衣小姐,您又來了,我這就為您上酒。」
來者正是那位妖冶而豪爽的女鬼,鬼舞辻的姐姐,鬼舞衣。
「姐姐姐姐,優子好想你呀,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優子聽到外面的動靜,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嗯,姐姐也很想你呀,優子今天有好好修煉嗎?」鬼舞衣笑著輕撫著優子的長髮,寵溺地說道。
「有呀,可是姐姐說的丹田這個位置,沒有一點兒反應啊!優子也想跟姐姐一樣變得超級厲害!」
優子顯得很是沮喪,撅起了櫻桃小嘴。
鬼舞衣輕輕搖頭,修煉哪裡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成果的事情,更何況優子的資質不能算好,甚至可以說很差。
要不是優子纏著她苦苦哀求,鬼舞衣也不會傳授她修煉的方法。
「衣小姐,您的酒。」
掌柜滿面笑容,端上了清酒,優子坐到一旁,雙手托著香腮,靜靜地看她喝酒。
「優子,你會喝酒嗎?」鬼舞衣一仰脖子,便喝乾一壇,她舔了舔嘴角,笑著問道。
「不會喝,之前總看那些大人們喝,衣姐姐,酒不是好東西,為什麼你這麼喜歡?」
優子仰著小腦袋,天真地問道。
「酒啊,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