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朝武晴明和橘右京尚且年輕,卻已經隱隱展露出了一派宗師的氣質,只要給他們二十年,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們必定能夠成為一方強者。
可偏偏這樣的人物,在莫凡的眼中卻是不屑一顧,根本不值一提,實在令人費解。
眾人都在感慨這個世界太瘋狂的時候,一個胖子突然插嘴道。
「光憑剛才那一劍,他就算收當代劍主當手下,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胖子認真地點頭,一副專業人士的派頭。
「呵呵,胖子,話可不能亂說,你怎麼知道銀針是這個年輕人射出去的。」有人冷笑著說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質疑嘲笑聲四起。
因為就算劍修是最看天賦的,但是這個竹田會社的從子,還是太年輕了,如今在整個日國,能將一根銀針用出仙劍風采的劍修,不過一手之數。
如果銀針的主人真是他的話,那不就意味著這個年輕人已經站在了日國劍道之巔?
所以他們中即使有人懷疑過,但也都下意識地不想去相信。
「我親眼看到的。」胖子幽幽地開口道。
那些上一刻還在質疑和嘲笑的人,瞬間閉上了嘴,整個大廳都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收一個未來劍主當手下,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眾人的心中浮現出一個荒謬的想法,竹田會社的從子就如此強大了,那麼那位御子大人,又該有怎樣的無上風采?
難道說,這一次的白金大位,終於有人可以繼承了嗎?
「我說,竹田會社的從子,你的遺言都已經交代完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莫凡的身後響起。
莫凡轉過身,就看到朝武晴明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死死地盯著自己,讓人不寒而慄。
「就算你是從子,但是敢幹涉武士之間公平的決鬥,是要付出代價的!」朝武晴明眯起眼,背在背後的左手中吞吐著血芒,心中殺意四起!
既然這小子是竹田會社的從子,那無疑就是他的敵人,自己若是能在這裡直接將他斬殺,也免得後面在白金秘境中遇到!
「小心!」
橘右京察覺到了不對,當即驚呼出聲,那血色劍芒的厲害他可是見識過的,縱使是莫凡,若是遭到偷襲,恐怕也難逃一死!
錚!
突然,朝武晴明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左手的血光瘋狂地消散,整個人都靜止在了原地。
原本掉落在地的銀針,不知道何時又靜靜地懸浮在了朝武晴明的眼前,離他的眉心不足一寸。
閃耀著精芒的銀針沒有繼續前進,安安靜靜地懸停在那裡,卻令朝武晴明感覺仿佛被一口絕世寶劍指著,眉心隱隱滲出鮮血!
怎麼可能,他是什麼時候出手的!
朝武晴明的內心瘋狂地吶喊著,頭皮都要炸開了,他發現自己似乎還是低估了莫凡的實力。
他根本就不知道銀針是什麼時候消失,又是怎麼出現在自己的眉心的!
這意味著只要莫凡願意,一個念頭就能取自己性命,而且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哦?是什麼代價?說來聽聽?」莫凡嘴角噙著一縷玩味的笑容,微笑著靠近朝武晴明。
「你,你有本事就不要偷襲,我要與你公正的決鬥!」朝武晴明不寒而慄,他察覺到了莫凡散發的冰冷殺意,只能咬著牙,硬著頭皮說道。
「公平決鬥?」莫凡瞥了一眼朝武晴明背在後面的左手,嗤笑道:「你配嗎?」
「你!」朝武晴明臉上露出怒容,但是卻又很快平靜了下來。
因為那根銀針已經貼到了自己的眉心,他甚至能感覺到眉心傳來的冰冷觸感。
「行啊,我給你一個決鬥的機會,不過我覺得只分勝負沒什麼意思,分個生死如何?」莫凡臉依然帶著笑容,但是落在朝武晴明的眼裡,這就是魔鬼的微笑。
朝武晴明聽到莫凡的話後,心中一陣狂喜,但是看到眉心的銀針依然懸浮在那,他瞬間就絕望了。
他敢確定,只要敢答應,那麼下一刻,銀針就會貫穿自己的腦袋。
朝武晴明的心中泛起深深地無力感,他真正開始後悔招惹了莫凡。
如果是御子大人的話,對上這個男人又會如何呢?
一直對那位御子深信不疑,作為他最忠誠手下的朝武晴明,首次對他產生了懷疑的情緒。
「晴明,你也該鬧夠了,這場鬧劇就此結束吧。」
一個溫和純正的聲音傳來,樓梯口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第一個露出身形的,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翩翩美少年。
唇紅齒白,面容端正,長髮披肩散在背後,寬大的袖子,隨著他的動作搖曳,像是天上的兩朵大白雲。
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乾乾淨淨,極為討喜的少年,但是他那幽深不可見底的眼瞳,卻又給人一種恐懼之感,與那清朗的氣質結合在一起,極為矛盾。
「御子大人!」朝武晴明先是一喜,又一臉愧疚地開口道。
讓御子大人看到自己這麼丟人的一面,雖然明知自己已經不可能死了,但是朝武晴明卻沒有感到絲毫的開心。
「竹田會社的從子,請放開晴明吧。」少年沒有去理會朝武晴明,微笑著看向莫凡。
「我拒絕。」莫凡也是一臉微笑地說道。
「如果他冒犯了你,請允許我替他向你道歉,所以請放開他吧。」少年溫和含笑的話語和彬彬有禮的模樣,讓在場所有人都如沐春風。
眾人不得不承認,就算以後有可能,與這位無胄盟的御子大人身為敵人,光是以他強大的個人魅力,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拒絕。」莫凡的笑容也越發燦爛,嘴裡吐出的話卻讓眾人一陣無語。
這是擺明了想打架吧!
即使知道是朝武晴明有錯在先,但是看到莫凡這欠揍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揍他一頓。
不過轉念一想到他那恐怖的劍術,也只能作罷。
「可以告訴在下為什麼嗎?」即使如此,少年也沒有發怒,依然保持著和煦平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