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包廂門口的那一刻,服務生就退去了,這裡根本不是他們能夠隨意踏入的地方,也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其中。
唐天自顧自地推開了包房的門,就見裡面正坐著幾個人,有池景深和喻綏,還有另外兩個,竟然是楊平川和關磊。
這兩個貨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為了朋友,現在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鐵,桌子上竟然還擺放著一個蛋糕。
「你來了啊唐天,李健沒跟你一起來嗎?」
唐天嘴角微動,原本一直維持著面無表情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點點神色,「沒有,他不是跟我妹回家了嗎?應該是被我媽邀請進家裡去了吧。」
「也有可能,你的胳膊怎麼樣了?」
「醫生說已經沒事了,不用再回醫院定期檢查。」
「那就好,那就好,你還帶了朋友過來啊?」
喻綏笑道,只覺得後面那兩人都有些眼熟,其中一個不就是在先前主動往他們跟前湊的小捲毛嘛,居然還跟唐天一起過來了。
「嗯,你們也都認識。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跟鄧文聊聊。」
唐天淡漠道,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低沉,包廂之中的楊平川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不禁微微一怔,怎麼總覺得好像莫名熟悉。
他想起來了,在唐天不去上學之後,這個鄧文也很快就退學了,似乎因為一些什麼事來著。
反正他也沒往心裡去,主要是他跟對方也不太熟,只是因為唐天的緣故,才跟對方做了一段時間的朋友。
可惜他們的家世背景差距太大,聊天的內容也根本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時間久了,他也放棄了與對方的聯繫。
現在再次看到鄧文,他也忍不住覺得一陣驚訝,只因為對方的形象和從前印象中的樣子有著很大的反差。
「行啊,那你們進去吧。小捲毛就留在這兒吧,正好我們給你介紹一下新朋友。」
「喂,我有名字,我叫燕平!你們能不能別老揪著我的捲毛說事兒啊?」
燕平無奈地抱怨道,很輕易的就把所有人都給逗笑了。
原本有些許壓抑的氛圍,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輕鬆,池景深和喻綏紛紛露出了笑容,雖然這個小捲毛有時候好像怪怪的,但是他們都挺喜歡他。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實在是因為你這個捲毛形象太過深入人心。」
燕平委屈地摸了摸頭,惡狠狠地道:「回頭我就去把這腦袋上的捲毛給拉直!」
「別呀兄弟,你這頭捲毛多有特色啊,以後我們就叫你捲毛兄了!」
楊平川頗為自來熟地說道,相比之下,他還是更喜歡跟這種頗為活潑的人一起做朋友。
他不知道鄧文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顯然已經變得格外陰鷙可怕,甚至讓他不敢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唐天為什麼會把鄧文也邀請了過來,明明他們現在已經不在同一個世界了。
但是也許唐天就是這樣比較重情重義的人,這也正是他之所以願意跟唐天交朋友的原因之一。
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改掉這個毛病,不應該如此輕視別人,無論鄧文到底經歷了什麼,他也應該跟唐天一起,改掉對別人的歧視。
「哈哈哈,我的捲毛這麼奇葩嘛,聽你們這麼一說,我覺得這反而成了我的特色。」
「對對對,這個捲毛太有特色,已經成為了你的一種標誌,可千萬別放棄啊。」
喻綏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他幾人也紛紛笑著附和了起來,他們這裡的氛圍再次變得格外輕鬆。
鄧文默默的盯著這一幕,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滋味,他實在難以想像,這些人竟然會如此輕易的接納一個外人。
「跟我進去吧。」
唐天帶著鄧文進入了其中一個包廂的房間中,只有他們兩個。
鄧文也已經整理好了情緒,他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也不至於會如此唯唯諾諾,跟著唐天進去之後,臉色看上去格外平靜。
「你想說什麼?」
鄧文面色冷淡地看著唐天,已經恢復了平靜的情緒。
「為什麼你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什麼叫淪落啊?唐天,你清高,你多高高在上?所以你眼裡也根本看不上我這種人,對吧?」
鄧文嗤笑一聲,眼裡儘是諷刺之色。
聞言,唐天皺起眉頭,他自覺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沒想到鄧雯竟然會對他有著這麼大的攻擊性。
「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還不是因為你嗎?都怪你帶我見慣了浮華,那我已經沒有辦法適應現在的生活了,所以我現在整個人已經徹頭徹尾的變了,你滿意了嗎?」
「你竟然還能把這種事怪到我頭上,看來你果真已經變了。」
唐天失落道,他沒想到,鄧文竟然會把自己如今的失意,怪罪到他的頭上。
鄧文目光灼灼地看著唐天,見他似乎很失落的樣子,不禁譏諷地笑了,「你還真是跟之前一點兒都沒變過啊,真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我很感謝你今天替我解決了那個麻煩。但現在我們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不是嗎?都這麼久沒有聯繫過我了,你該不會以為你現在的隨便一點善意就會讓我對你感激涕零吧?」
「我從來都沒有那麼想過,在我的心中我們永遠都是朋友,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做什麼。」
「是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不過唐天我從前的確很相信你,我也不知道為何從前的我竟如此愚蠢。」
「大概是因為,那個時候的你,的確很真誠吧。」
唐天喃喃自語,心裡只覺得無比失落,他沒想到自己昔日的好友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
「廢話少說,我能有今天,也是拜你所賜。」
「真的嗎?鄧文,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心裡清楚,這個鍋我可不想替你背。」
唐天抬眸,冰冷的眸子仿佛有著洞悉一切的魔力,就那樣默默地看著他的時候,仿佛能夠把他隱藏的秘密給徹底看穿。
這讓鄧文的心裡極為不適,隨之而來的就是巨大的恐慌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