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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陽光灑下,淡淡白霧升起的時候,大澤區里已經再沒有一個活著的敵人。
天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夜晚,倒霉到姥姥家的遜尼人,究竟經歷了什麼,總之在太陽升起時,呈現在動物們眼前的,是一頓豐盛大餐,鮮血和屍體將是沼澤鱷魚最肥美的饕餮,那些心急的禿鷲,不等天翼撤走,便早早在天空盤旋。
夏更實現了自己的承諾,一萬多名準備進攻白石城的敵人,沒有一個活下來,這些號稱大澤區生存專家的野蠻民族,先是被天翼水銀瀉地般的攻勢摧毀,隨即又被從大澤區深處一個個揪出來,執行砍掉腦袋的死刑。
在這個晚上,夏凡表現出了驚人的搜尋能力,他的嗅覺是如此敏銳,哪怕敵人藏在水下,也無法逃脫夏凡的追殺,天翼群狼們開始考慮,夏凡的這種奇怪超能力,是否會給族裡帶來新的改變。
想當初,夏凡的父親夏飛回歸天翼,帶來了獨狼戰術,最終成為天翼殺伐四方的法寶,而夏凡的嗅覺,也是獨一無二的,或許將來,他也會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功成名就。
「殺了...竟然全都殺了!」
勇者阿姆斯特朗瞪大眼睛,看著晨曦撫耀下流淌鮮血和內臟的大澤區,野蠻的遜尼人無論數量還是質量,在這片大陸都首屈一指,周邊王國對他們無比忌憚,卻也無可奈何。
然而把遜尼人和天翼相比,不難發現誰才是真正的野蠻,暴怒的天翼比大澤區的遜尼人野蠻一百倍!他們簡直是一群魔鬼!
一夜之間,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什麼遜尼人,聽夏更的意思,接下來他們還將前往遜尼人在大澤區的老巢,將剩下的老人和孩子也一起消滅,永絕後患。
阿姆斯特朗不得不將天翼和恐怖聯繫在一起,而當他知道這些傢伙只是天翼家族的一支偵察小隊時候,內心的天平完全崩塌了。
「這是一群堪比魔王的強大力量啊!」阿姆斯特朗內心疾呼。
夏凡站在高處,迎面清風,深深吸了三口氣,讓大澤區的空氣充滿自己肺部。
「可以確定,這裡已經沒有敵人了,但那個方向應該是遜尼人的巢穴。」夏凡說道。
「辛苦你了。」
夏更慈眉善目道,他一手摟著梅麗爾女王,另一隻手牽著夏笛,一夜之間,他好像整個人都變了,從一名鐵血戰士,變成了一名慈父,無數次夏凡看見這對狗男女在咬耳朵,梅麗爾女王水蜜桃般漲紅的臉龐,無比嬌羞。
「太噁心了,老子都快吐了,你們倆能不能不要這麼膩味?」
夏雨嘆了一口氣,皺眉抱怨,這個老單身漢對夏更和梅麗爾的行徑十分憤慨,覺得他們倆是在故意秀恩愛,以便折磨族裡大批單身狗。
「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夏凡心裡念叨,相比之下,自己父母不過是一串遙遠的名字,從出生以來,夏凡就沒有見過他們,似乎他們總是很忙,和自己擦肩而過。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一家人團聚,還有自己的哥哥和姐姐,據說他們已經成為頂天立地的戰士,而夏凡無論在蒼月的時候如何名聲遠揚,回到天翼他才發現,自己的速度和家人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唯一能夠稱道的,大概也就是夏凡鼻子比較靈敏吧。
夏飛和艾薇兒恐怕是世界上最負責人,也最不負責任的爹媽,為了尋找兒子,他們可以打破宇宙之門,橫掃大千世界,然而,當發現世界上存在更大的危機,他們很快又把夏凡給忘了。
夏雨不想看夏更兩口子秀恩愛,帶了幾個兄弟,去掃蕩遜尼人的老巢,成年戰士已經在昨晚被天翼屠殺,剩下的皆是老弱病殘,不會有任何阻礙,斬草除根就好。
一路來到位於白靈山腳下的白石城,他們沿著山腳下的秘密隧道入城,沒有打擾城中的百姓,而百姓們也並不知道,他們剛剛逃過一劫。
如果不是夏凡這支人馬的突然出現,白石城恐怕早已淪陷,男人被殺掉,女人成為遜尼人的生育工具,在下界這種地方,天賦是決定一切的屬性,白石城雖然遼闊,真正的戰士卻只有三百多人,和大澤區的遜尼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存在。
至於戰士們手臂上的紋章,就是他們天賦的證明,這裡的人從出生開始,一生就已經決定,修煉和努力在下界並不存在,沒有紋章的凡人,就算終其一生刻苦努力,到頭來也還是田間勞作的農夫。
在那座最高的城堡里,宴會正在舉行,天翼的散漫再次令勇者阿姆斯特朗震撼,這些速度狂人閒下來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團散沙,他曾以為夏更是這支部隊的大首領,王者之類的貴族,直到他目睹夏更被兄弟們灌的啷噹大醉,而後眾人鬨笑著,將夏更扒光衣服,從塔樓高處扔進後花園的池塘餵魚。
阿姆斯特朗才恍然大悟,天翼一族其實根本沒有首領,夏更的角色更像是戰場指揮官,只有在戰場上,兄弟們才服從他的指揮,不打仗的時候夏更和所有人一樣,就是個普通人。
梅麗爾女王被一種熟悉的幸福感包圍,在天翼家族的眼裡,她從來就不是什么女王,只是梅梅而已,她可以盡情的和大家聊天,拼酒,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正是當年梅麗爾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回家的原因,直到她收到父親的心靈傳輸,父親告訴梅麗爾,自己很快就要死去,她才狠下心來,離開了夏更和兒子。
一場歡鬧過後,天翼表現出的嚴肅,讓阿姆斯特朗很不適應,僅僅幾分鐘前,他們還是一群胡吃海喝的浪蕩子,而當他們聽到夏凡問起關於下界的事情,表情立即變的嚴肅,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剛才的自由散漫,頃刻消散無蹤。
夏更抓住梅梅的手,眼神充滿鼓勵,「都是自家兄弟,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梅梅點了點頭,「我所理解的情況,和你們有些不同,父親活著的時候,曾經告訴我,下界其實是一種篩選機制。」
篩選機制?
這是一個出乎意料的形容詞,在中界時候,夏凡了解到,下界就是地獄,強者死後,他們的靈魂在下界重生,這裡是一個火與血的世界,充滿殘酷和折磨,為何到了梅麗爾的口中,墜入十八層地獄,竟然成了一種篩選機制?
梅麗爾繼續說道:「因為只有強者的靈魂才能在下界重生,大千世界擁有無以計數的人口,但死後會重生的人,卻僅僅是鳳毛麟角,而在下界重生後,又有更殘酷的篩選機制,你們之前見到的遜尼人,白石城中的百姓,他們的祖先都曾是大千世界裡最具威力的存在,然而經過一輪輪優勝劣汰之後,他們的後代淪為庶民和野蠻人,不再擁有任何過人的能力。」
「而在與此同時,通過考驗,成功登頂的人,卻成為國王,甚至魔王,就像我的父親,他戰勝無數強大的對手,最終成立了自己的王國。」
「然而在我父親死後不長的時間裡,王國遭到嚴峻挑戰,如果我無法守住父親的基業,白石城遭到滅亡的話,那麼我和我的後代,也將沉淪下去,和城外那些庶民一樣。」
「父親說,這就是最殘酷的優勝劣汰,所有在中界成名的強者,被集中送入下界,隨後開始新的考驗,知道挑選出更優良的基因,和更強大的戰士。」
「父親還用了一個不太好聽的詞語,來形容三界和靈魂穿越,他說,一切就像育種,餵養牲口的人,選出最強壯的牲口,培育更優良的品種,而那些被淘汰的牲口,將被殺死,吃掉...」
半晌無語,梅麗爾的話讓大家感到後背陣陣寒意,他們不由聯想到自己的經歷,只有最強大的戰士,才能衝出宇宙之門,這本身就是一種優勝劣汰,沒有超能力的凡人,將被禁錮在自己的宇宙里,一代代繁衍生息,真的好像一座巨大牧場。
而當天翼衝出宇宙之門,進入大千世界,他們面臨的,是其他宇宙強者的較量,那些強者同樣是各自宇宙中的頂級存在,同樣衝出了宇宙之門。
甚至還有蟻魔,他就像被扔進羊群里的惡狼,強迫羊群為了逃生,必須拼命,想出種種對策,拿出最大的潛力。
梅麗爾皺了皺眉,夏更的鼓勵,讓她放開心中的顧忌,直言不諱說道:「他們一定是等不及了,天翼表現出的潛力,絕對可以在死後進入下界,然而,那需要很久很久,你們的等級都已經到了跳出生命極限的地步,是永生的。」
「來到下界的唯一方法,就是有人挑戰天翼成功,將你們全部殺死,而那,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大千世界我曾經去過,在那裡沒人能殺死天翼,你們是神路上不敗的傳奇。」
「或許下界的人等不及了,他們等不及神路上產生比天翼更強的軍團,然後將你們殺死,看起來,大千世界很可能永遠不會出現比天翼更強的存在。」
「所以,他們為天翼單獨開放一條道路,將夏飛和所有天翼家的戰士,引入下界,而你們由於是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搜索小隊,所以才逃過一劫,夏飛來了這裡,但你們還留在中界。」
說完心中的想法,梅麗爾總算鬆了一口氣道:「這就是我的推測了,父親很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事情,他被其他人成為瘋子,我只是按照父親的思路,推測天翼主力軍團為何會突然消失,很有可能,我講的並不是事實,你們參考一下就好。」
大廳里一片寂靜,眾人半晌無語,假設梅麗爾的推測成立的話,那麼這個世界,是不是殘酷的有些過分呢?
夏更一臉困惑,他猛抓腦袋問道:「你講的那些人是誰?怎麼才能接觸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