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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隆特勤局後勤部一共有十二個小組,合計二十四名調查員,人數很少,但卻配置了多達七千名輔助工作人員,主要職責是給其他部門提供幫助和支持。
簡單來說,就是其他部門忙不過來的時候,會叫後勤部的人去幫忙,遇到收拾犯罪現場,大規模民間查訪之類的髒活累活,其他部門要是不想自己乾的話,就會交給後勤部來處理。
反正就是給別人打下手的角色。
金髮女孩帶夏凡和佛游來到後勤部所在的樓層後,便回去了。
這一層是特勤部調查員的辦公室,地方挺大,人卻不多。
正是上午辦公高峰,大多數調查組都出去了,辦公室里只有七八個人,夏凡二人和他們見面後親熱的打著招呼,相互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便被叫到了部長童關的辦公室。
童關約莫七十幾歲,看面容有點刻板,四方臉,寬下巴,頭髮又黑又亮,應該是染過吧。
坐下之後,童關笑著說道:「你們在藍色沸點的頂頭上司呂向陽和我是同學,也是好朋友,他對你們倆可是讚不絕口呢,說你們是他手下最好的學生,後勤部雙雄呢。」
夏凡笑了笑,「言過其實了,呂部長這是在拿我們開玩笑。」
童關擺了擺手道:「不可能,老呂這個人我很了解,他的外號叫老驢,除了像驢子一樣兢兢業業之外,脾氣也像驢子一樣倔,他可不是會隨便誇獎別人的人。」
「實話告訴你們,你們被分配到德隆分局,是我向總部打了無數個電話,求了人事部的柯訓江和蔡園兩位部長很久,才把你們要到手的。」
「德隆星域位於邊境,是聯盟最混亂的幾大星域之一,等熟悉了你們就會明白,這個鬼地方簡直不是人呆的,三大聯盟的領地只占到整個蒼月的百分之十三,還有百分之八十七的地方屬於未知區域,野蠻人的領地,各種逃犯的樂園。」
「而德隆星域就靠近這些混亂的地方,咱們這的謀殺率是聯盟核心星域的上百倍,連恐怖分子都有,時不時的就發動一場恐怖襲擊。」
「當然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畢竟我們只是負責輔助的後勤部,調查員數量雖然不多,普通員工卻有七千人呢,大多數工作他們就可以完成,作為調查員,你們還是比較輕鬆的。」
他正說著,忽然辦公室的門被叩響了,走進來一個身材瘦長,帶著眼鏡的年輕調查員,夏凡記得,這人叫迪蘭,剛進辦公室的時候和他打過招呼。
迪蘭眉頭緊鎖說道:「部長,星期三殺手又出動了,上頭讓我們派兩組人過去協助調查呢。」
「知道了。」童關長嘆了一口氣,「哎,這才剛剛上午,該來的麻煩還是來了,調一艘快船,你和馬征準備一下。」
迪蘭道:「上頭可是讓我們去兩個小組。」
童關點了點頭,「我知道,夏凡和佛游你剛才應該已經見過了吧,這次你們一起去現場。」
轉過頭,童關略帶歉意對夏凡和佛遊說道:「長途跋涉,一路辛苦,按說應該好好休息幾天,但這個星期三殺手實在太麻煩了,局裡上下如今簡直被他搞的要瘋。」
「所以,還是要辛苦你們一下,就當是你們的上任考核吧,案子辦得好,回來我請你們喝酒!」
......
唰~
夏凡和佛游坐上特勤局的高速穿梭機,去往案發現場。
馬征不善言談,迪蘭卻性格活潑,他坐在夏凡和佛游前面,笑著對他們倆說道:「從你們倆還沒畢業,童部長就已經盯上了,一天十八個電話打給總局,求爺爺告奶奶的,才把你們要到了我們這裡。」
「說起來咱們後勤部也真是挺慘的,本來是二十四個調查組的編織,結果因為工作不利,生生被砍掉一半,總局也真是的,既然這麼不待見後勤部,當初幹嘛成立這個部門?」
夏凡沒說什麼,他和佛游一戰成名,兩個人一口氣殺了十二個弒神社的高手,這件事傳播廣泛,畢竟大多數調查員都是藍色沸點出身,藍色沸點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自然會引發關注。
「說說星期三殺手的事情吧。」夏凡問道。
迪蘭點了點頭,「這個星期三殺手可真是厲害,每次他殺人都是在周三,一周一個,連續作案,不留任何線索,局裡幾大金牌調查組都在這個案子上吃癟了,我把詳細資料傳給你,讓你親眼看看這個傢伙到底有多恐怖,每具屍體都被分為一百零八個部分,精確的和做手術一樣,然後塞進公共場合的馬桶里,有時候是學校,有時候是商場的洗手間,專門撿人多的地方拋屍。」
調查員的通訊終端是腕式的,夏凡很快就收到了迪蘭發過來的資料,他點開光幕,認真的查看卷宗。
佛游無聊的打了個哈哈,這位爺向來都是甩手掌柜,把幾乎所有事情都交給自己的搭檔夏凡。
穿梭機離開凱旋星之後,來到一個叫做草甸的礦業行星,由於這裡過去是原住民星域,多數星球的名字都是原住民取的,所以有很多地方名字比較土氣,還有些星球的名字帶有濃重的地方神話色彩。
草甸行星顧名思義,就是一大片濕地,雜草叢生的地方,後期因為礦業開發才建立起城市,草甸由於受到污染,也漸漸變成荒漠了。
兇手拋棄屍體的地方在能夠容納一百八十萬人的礦工隊球場,當地工人階級熱愛體育運動,礦工隊是草甸型最著名的球隊,每次有比賽,生活在四面八方的工人們便會攜家帶口來看球,吃大量高熱量垃圾食品,死命喝烈酒。
球場像一隻黑色的碗,遮天蔽日般巨大,內部設有一千八百座洗手間,拋棄屍體的洗手間是373號。
由於是重案,特勤局各個部門的人都來了,再加上維持治安的地方警察,堪稱是各方勢力精英薈萃。
普通人員是無法進入拋屍現場的,除了正式調查員,儘管如此,夏凡和佛游到達373號洗手間的時候,依然看到了超過一百名懸掛特勤局徽章的調查員,把洗手間內外圍了個水泄不通。
後勤部是局裡弱勢部門,一看這麼多人,迪蘭就沒有硬朝裡面擠,拉著夏凡和佛游站在外圍。
夏凡依然在查看案卷,通過對之前二十三起案件越來越多的了解,他頭腦中關於兇手的形象也漸漸清晰起來。
雖然夏凡沒有進入現場,但他的嗅覺超能力,卻在他腦海中描繪出一幅特殊的畫面,他知道在373號洗手間裡,有人因為喝多酒而嘔吐,有男女躲在廁所里偷情,將***仍在垃圾筐里。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一個渾厚的男中音,「案子已經很清楚了,又是那個星期三殺手乾的!手法和之前二十三起案件一模一樣,這一次的被害人為女性,十三到十四歲之間,被用兇殘的手法肢解為一百零八塊。」
「技術部認定,這裡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星期三殺手在其他地方屠殺並且肢解受害人之後,趁著觀看比賽的間隙,到洗手間裡拋屍。」
「現在我們要尋找的犯罪嫌疑人具備如下特點,男性,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身高超過一米八五,身體強壯,有犯罪前科。」
「當時球場裡共有一百七十五萬名買票進場的觀眾,球票是實名制購買,而兇手就在這這些觀眾中間!重點調查客場球迷,以及從其他星球趕來看比賽的人,兇手沒有攜帶家屬,是一個人獨自來的,根據這些特徵就可以鎖定嫌疑人群。」
「好了,我要交待你們的就這些,誰還有要補充的嗎?」
聽到這句話,夏凡笑著舉起了手,「我,我有。」
唰~
上百道目光看過來,夏凡瞬間成了人群中的焦點,而他依舊面帶微笑,處變不驚的樣子。
人群讓開,夏凡進入案發現場,只見為首的是一個矮個男子,身高剛到夏凡胸口,但胸前卻懸掛著高級調查員徽章,年紀在四十歲上下,長的很結實,像一根樹墩。
矮個男子看了看夏凡,見是局裡的初級調查員,他便沒有多想,畢竟局裡上千名調查員,他也不是全都認得。
「你想說什麼?」矮個男子沉聲問道。
夏凡笑著說道:「我想知道,您是怎麼斷定兇手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的?」
矮個男子一怔,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當然是憑腳印,拋屍現場附近提取出三枚腳印,通過鞋子的尺碼和腳印痕跡的清晰度,可以判定兇手的身高和體重,難道你在訓練營里沒有學過這些?」
「自然是學過的。」夏凡點了點頭,拉開洗手間的門,指著地面上已經被標註的腳印說道:「但是您看,這腳印有點不對勁,這兩個可以理解為有人拉開門,走進洗手間,而這一枚,方向相反,可以理解為有人走了出去。」
「準確來說,他並不是走出去,而是一個箭步跳出去的,所以這第三個腳印前半部明顯清晰,並且伴有摩擦痕跡。」
「我們都知道,人在奔跑的時候,習慣性會用前腳掌發力,所以我覺得,這並不是兇手留下的腳印,而是有人看到洗手間裡的屍體,然後被嚇的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跑了出去,但不知什麼原因,他並沒有報警。」
矮個男子猛地一怔,臉上浮現出一層怒氣,「你這是覺得我判斷錯誤!?」
不等夏凡回答,迪蘭便在背後狠狠拉了他一把,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搞什麼?這是褚晨峰局長!」
夏凡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原來是局長大人,初次見面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我覺得,您的判斷真的有問題,這不是兇手留下的腳印,不能根據腳印就推斷,兇手是個一米八五以上的彪形大漢。」
褚晨峰眼睛瞪圓了,「你是哪個老師教的!現場雖然有很多腳印,但是先到著的腳印和後來者的腳印會產生疊加效應,受過訓練的調查員,都能夠很迅速判斷出哪一個腳印是最後留下的。」
「你腦袋裡面裝的是漿糊嗎!?」
「全世界都知道,特勤局在抓捕星期三殺手,我不信有哪個混蛋會發現屍體之後不立即報警,要知道,知情不報是可以入罪的!刑期最高可以達到三年!」
「沒有人會冒著這樣的風險知情不報,除非那個人就是兇手本人!」
「迪蘭,這小子到底是哪裡蹦出來的!?」
迪蘭為難的抓了抓腦袋,「局長息怒,夏凡是後勤部新來的調查員,今天才剛報到。」
「後勤部的人?」褚晨峰不聽則以,一聽夏凡是後勤部的,當即更加怒不可遏的咆哮道:「這是重案調查,什麼時候論到後勤部出來胡說八道了!?給我滾一邊去!耽擱了抓捕兇手,別說你小子,我連你們童部長也擼了!」
「可這腳印真不是兇手留下的,翻看案卷就會發現,之前二十三起謀殺案,兇手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手法乾淨利索,偏偏這次就留下如此明顯的線索?實在太不正常了。」
夏凡被迪蘭硬拉出了拋屍現場,可是夏凡嘴巴里卻還在不停的嘟囔。
「我的祖宗,您就行行好吧,褚局長發起火來可不是鬧著玩的。」迪蘭小聲的勸夏凡。
「後勤部竟是一些不學無術的傢伙!之前的犯罪現場和這裡能比嗎?一百七十五萬觀眾聚集的賽場,兇手一定是被人撞見了,所以才扔下屍體慌忙逃竄,笨蛋!一群笨蛋!」
「還愣著幹什麼!?按照我給出的犯罪側寫,去給我抓人!把所有符合特徵的嫌疑人,全都給我抓回來!」褚晨峰咆哮道。
......
到局裡第一天就得罪了副局長褚晨峰,後勤部四位當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局長大人一怒之下,把後勤部的人全部趕了出去。
佛游滿不在乎,夏凡繼續研究案卷,還用迪蘭所不懂的手法,找來一群小耗子,分給耗子們東西吃,和耗子們交談,看的迪蘭連連稱奇。
「你瞧這二位,一個吊兒郎當什麼事情都不聞不問,一個行徑古怪,竟然拿零食餵耗子,真不知道部長到底看中他們什麼了,花那麼大力氣把他們倆招過來。」迪蘭沖自己搭檔馬征吐槽道。
馬征皺了皺眉,「不會啊,我覺得夏凡說的在理,星期三殺手如果那麼好抓,案子早就破了,在拋屍現場留下明顯痕跡,不像是那個傢伙的作風。」
「你居然向著他?還是不是搭檔?」迪蘭歪著腦袋,懊惱的揮了揮手。
後勤部好尷尬,所有調查員都忙的像無頭蒼蠅,只有他們四個被局長晾在一旁,夏凡和佛游也不著急,繼續忙著各自的事情。
到達現場的時候還是中午,轉眼便已經入夜了,看著同事們進進出出,面色緊張的樣子,迪蘭心裡真不是滋味,暗暗埋怨夏凡做事太毛躁,居然敢頂撞局長大人。
大批犯罪嫌疑人被抓捕回來,緊張的審訊工作連夜展開,後勤部四人由於被排除在外,完全不知道結果。
時間指向午夜,這時候,褚晨峰的副手,梁健從體育場裡走了出來,來到迪蘭和馬正身邊,眼睛撇了撇坐在樹下查看案卷的夏凡說道:「迪蘭,老馬,你們去叫一下夏凡,局長讓他過去。」
「什麼情況?」
「兇手抓住了?」迪蘭和馬征急忙問道。
梁健苦笑了兩聲,「哎,真被這小子說中了,留下腳印的並不是兇手,而是當地的一名礦工。」
「不是兇手?那他跑什麼跑?不知道知情不報可以判刑嗎!」迪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議問道。
「因為他來看球帶的是別人老婆,不敢上報是怕自己和別人老婆偷情的事情敗露,總之別提了,雞飛狗跳抓了一整天人,結果到最後只抓到一對姦夫**。」
「快去叫他們吧,老大也來了,正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