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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整整一周,古墓外雷電交織,烏雲欲摧,糟糕的氣候令每個人都感覺很壓抑。
今天,終於在老瞎子的提一下,禍害們在古墓祭壇,召開一場會議。
神墓里的祭壇由黃金鑄就,直徑九十九米,四周,立有十二座黃金聖碑,聖碑上沒有文字,唯有有一隻大大的眼睛。
事實上,整個古墓,乃至整個神墓星,都沒有任何文字,只有這種眼睛形狀的雕刻,叢林中長滿青苔的石碑,岩壁上懸空的壁畫,眼睛的圖形無處不在,但禍害們始終無法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人已經到齊,禍害們發現,今天主持會議的不是醫生,而是那個向來神秘的老瞎子,機械師給他搬了一把椅子,讓他可以坐在祭壇上。
「夏凡還在練習?」老瞎子開口,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漁夫點了點頭,「在湖邊練習潛伏術,我的那些小傢伙們陪著他,如果他回來的話,我會知道。」
老瞎子長嘆了一口氣,「差不多是時候了,今天,我將把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們,但你們必須瞞著夏凡。」
禍害們紛紛點頭答應,老瞎子這才繼續說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你們可能會感覺很離奇,但全都是真的。」
「一百三十八年前,一群來自蒼月宇宙各地的窮凶極惡之徒,集結在一起,闖進了這裡,想要尋找傳說中的寶藏,發一筆橫財,這些人,就是你們。」
老瞎子的話讓禍害們感覺很奇怪,想發一筆橫財的人里也包括老瞎子好不好,他這樣說,好像和自己無關一樣。
老瞎子咽了一口吐沫,「當年,你們雖然約定聯手攻入古墓星,但其實,你們中大多數人彼此並不認得,直至如今,你們依然以外號相互稱呼,就是因為你們根本不知道別人的名字,也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是誰,因為你們多數都是被通緝的逃犯。」
「講到這裡,我想問一下,你們有誰在集結的時候,見到過我嗎?」
祭壇下的禍害們議論紛紛,有人說時間太久已經記不清了,有人說沒見過,有人說好像見過,還有人說,當時集結了幾百人,彼此又不認識,無法記住每個人的音容樣貌。
聽到這些話,老瞎子呵呵笑了起來。
「你們啊,真是一群膽大包天的傢伙,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敢闖?」
「實話告訴你們,集結出發的時候,我並不在你們中間。」
轟~
禍害們幾乎要炸開了,他們死活想不明白,既然集結的時候老瞎子不在隊伍里,那他是怎麼來的?總不能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禍害們目瞪口呆,這種表情讓老瞎子感覺很滿意,他笑著說道:「這裡明明是我的墓地,是你們吵醒了我,然後你們為了利益分配相互殘殺,我覺得有趣,就留下來看樂子。」
「誰承想,殺到最後,你們又不打了,醫生提議說,殺來殺去沒什麼意思,乾脆活著的人把能量晶分了吧。」
「而這時候,我剛好就在旁邊,你們以為我是和你們一起來的,所以也分給我一份。」
「當時我簡直笑的肚子疼,你們來搶我的東西,到最後還以為我是同夥,分了我一份贓物?這絕對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震驚!
無以倫比的震驚!
禍害們臉色大變,古墓里寂靜無聲,只能聽到他們不斷加速的砰砰心跳聲。
身為殺手的醫生悄悄從背後摸出一把銀色手術刀,如果這是老瞎子的古墓,那麼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醫生憑著自己殺手的直覺,覺得這件事要糟,所以有了先下手為強的想法。
擁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再少數,畢竟這些臭名昭著的禍害,誰也不是吃素的。
轟~
就在禍害們心裡猶豫不決的時候,老瞎子忽然仰起頭,睜開了他那雙本應該是瞎掉的眼睛!
剎那間!
神秘的金色光芒從他眼睛裡爆射而出!
所有禍害全部被金光籠罩,他們的身體離開地面,被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生生拉到了空中!
每個人都感覺好像要窒息,無法喘氣,血液在血管中逆流,全身上下充滿了一種仿佛被扔下地獄般的痛苦!
痛苦的折磨讓禍害們想喊,但他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恐懼!
無以倫比的恐懼!
禍害們覺得自己這次恐怕真的要死了!
噗通~
就在這時候,老瞎子又閉上眼睛。
神秘的金色光芒也隨之消失,禍害們重重跌落在地上,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劇痛無比。
「現在,你們總該相信了吧?」老瞎子笑著說道。
緊接著他又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語道:「哎,跟著夏凡這小子,我也學壞了,明明是想威脅你們,結果,我竟然忍不住笑了。」
「也罷也罷,時間已經改變了一切,雖然我是這古墓的主人,但我並不打算殺死你們,因為這些年來,你們也算是帶我很多樂趣。」
「就戰鬥力來說,你們全都是渣渣,但你們每個人,都會一點亂七八糟的小把戲。」
「我已經在這古墓里睡了太久,久到連我自己都已經忘記到底是多少個紀元,所以你們闖進來的時候,我不僅沒有生氣,還覺得挺有趣。」
「也是因為實在孤獨,你們喊我一起分能量晶,我也就跟著你們分了,只不過我不敢露出自己的眼睛,那樣會被你們發現,然後你們就開始叫我瞎子。」
「只可惜,有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你們發現自己被外面的天穹困住,變的哀聲嘆氣,愁眉不展,直到夏凡突然出現,才讓這裡重新充滿了生氣。」
「你為什麼忽然告訴我們這些?會不會和外面持續不斷的雷暴有關?」忽然,禍害中有人高聲問道。
瞎子點了點頭,「我剛才已經說過,時間已經不多了,有一個很強大的仇家,就在附近。」
「你們看到的是雷暴,但我看到的,是仇家給我的警告。」
祭壇下又一次混亂了起來,老瞎子的仇家要來?應該是一個很恐怖的地人吧?
老瞎子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曾經不止一次告訴過你們,總有一天,我們將會死去,就是因為這裡是蒼月宇宙的禁地,你們既然來了,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
「今天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是看在這些年朝夕相處的份上,給你們一些時間,去準備自己的後事。」
「我已經活了很久,死亡對我來說沒什麼了不起,但是我死了沒有關係,我不希望夏凡也和我一樣,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途。」
「所以,我將會用我畢生之力,送夏凡離開,至於你們,抱歉,我剩下的這點力量,只能送走他一個人。」
「好了,今天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夏凡,等會兒他回來,我就會將他送走,你們要是還有什麼話想說,趁早吧,至於你們是否能夠理解我的做法,說實話,我並不在乎。」
講完這些,老瞎子就在眾人的驚訝中,走下了祭壇。
忽然~
他的手臂被人抓住,是舞者夫婦,他們倆顯得很激動。
「你說,會送夏凡離開這裡?」
老瞎子微微皺眉,然後點了點頭。
「太好了!這實在太好了!」男舞者激動的幾乎流下眼淚,對妻子說道:「快,快去把我給夏凡準備的東西拿來,多少年來,我一直就盼著這一天呢!」
老瞎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我只會送夏凡一個人走,你們得留下等死。」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啊!」女舞者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夏凡就像是我們親生的兒子,只要他能夠離開這裡,好好度過自己的餘生,我們兩口子就再也沒有任何要求了!」
說罷,舞者夫婦竟然同時跪了下來,衝著老瞎子深深叩首。
「瞎子,不,大師!請受我們一拜!」
「請受我們一拜!」
「真的謝謝您了!」
「若有來生,願為您當牛做馬!」
祭壇旁,齊刷刷跪倒一片,包括素來冷酷的醫生,也不例外。
「這...」老瞎子猛地一怔,隨即他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夏凡並不是某一個人的孩子,而是我們共同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無論你們過去做過多少壞事,對於夏凡,你們只有父母一樣的憐愛之心。」
「你們能這樣想,我很感動,只可惜我真的救不了你們,除了夏凡,這次連我自己也會死去。」
「沒關係的,我們一直都記著你說過的話。」漁夫站了出來,正色道:「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死去,但夏凡會繼承我們的意志,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就已經足夠了。」
......
夏凡結束了上午的課程,回到古墓。
今天有點怪,漁夫養的那群小耗子一直跟著夏凡,無論怎麼驅趕,耗子們都不肯走,一直跟到了古墓里。
耗子們很安靜,眼神帶著傷感,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令夏凡感到驚奇,學習控獸術這麼多年來,他還從未遇到過類似的事情。
「咦大家都在啊!」夏凡看到圍在自己房間外的禍害們,驚訝的說道。
女舞者走上來,拉住夏凡的手,她好像剛剛哭過,臉上還有淚痕。
遞給夏凡一個包裹,女舞者嗓音沙啞說道:「這裡面是一雙靴子,名叫輕雲,身輕如驚鴻,踏雲夜不驚,當年我們倆就是靠著它,偷便了四方,如今,就把它送給你吧。」
「送給我?」夏凡喜形於色,但很快,他又不解的問道:「前幾天我生日,你們不是才剛剛送給我禮物嗎。」
「別問這麼多,你就收下吧,以後...以後一定要記住我們兩口子!」女舞者強行把輕雲靴塞給夏凡,然後趴在自己丈夫背後,壓低聲音哭泣了起來,男舞者摟著她,安慰她。
「這是我一直答應送你的小機器人,可惜古墓里沒什麼材料,做不出太強的功能,所以我就錄下了大家的聲音。」機械師送給夏凡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簡陋的小機器人,還不到夏凡的巴掌大,會動,會用每一個說話時候的語調講話。
「其實我根本不會釣魚,這根魚竿就送給你吧,烏金木的,絲線是夜冷蟬絲,或許將來你能用得著。」漁夫把自己心愛的魚竿送給了夏凡。
每個人都送了夏凡禮物,無一例外是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你們今天這是怎麼了嗎?」夏凡笑著問大家,他心裡感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別問這麼多了。」醫生最後一個走過來,把自己那套從不離身的亮銀色手術刀,連同一隻紫檀木盒子一起,放在夏凡手中。
然後,醫生摸了摸夏凡的腦袋,從來不會笑的他,今天竟然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釋然和解脫。
「你的東西,我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快去見你瞎子爺爺吧,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去做。」醫生對夏凡說道。
果然,機械師提了一隻箱子,裡面裝的是夏凡隨身衣物。
禍害們簇擁著夏凡,提著那隻箱子和大夥送給他的禮物,像古墓深處走去。
「既然瞎子爺爺找我,為什麼不去他的房間呢?」路過瞎子家門口的時候,夏凡好奇的問道。
「別問那麼多,到了你就知道了。」女舞者安慰夏凡說道。
一路向下,來到古墓最底層,那裡有一個常年緊閉的房間,金色大門被用一把巨大的金鎖牢牢鎖住。
夏凡有記憶一來,這個房間就一直是關閉的,據機械師說,這把金鎖堅固無比,巧奪天工,世上恐怕沒有任何人能夠打開。
可是現在,夏凡驚訝的看到,這把號稱沒人能開的金鎖,竟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