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白天槐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葉謙頓感一種失落,他知道,自己和白天槐從此將成為對手,成為敵人。然而,他能把白天槐當作敵人來對待嗎?可是,他的身上還肩負著狼牙所有人的期盼和生命,如果自己敗給了白天槐,那麼就意味著狼牙的人恐怕有滅頂之災。
葉謙有些恐懼,不是恐懼死亡,而是害怕那一天的到來,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像白天槐曾經所說,葉謙太重情義,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或許,兩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這點,一個重視情,一個重視仇。
虞興在門口看了一眼,發現葉謙緊皺著眉頭坐在那裡,沒有敢打擾。悄悄的替葉謙把門關上,離開。
葉謙的內心猶如波濤般不停的起伏,他不是一個沒有主見沒有把握的人,然而在面對白天槐這件事情的時候,葉謙的內心不得不有些徘徊不定。那可是自己曾經乃至現在最重視的朋友,另一邊,也是自己生死相依的兄弟,甘願為自己兩肋插刀的摯友。
不知不覺中,葉謙竟然在這裡做了好幾個小時。
窗外,太陽被烏雲遮蓋,光芒變得很暗淡,仿佛一場暴風雨就要來臨。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葉謙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吳煥鋒推門進來,看見葉謙的模樣後,微微的愣了一下,走到葉謙的面前坐下,問道:「我來的時候聽虞興說馮峰派人過來把那些人帶走了?」
「嗯!」葉謙點點頭應道。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吳煥鋒詫異的問道。
「白天槐來了。」葉謙說道。
「來的人是鬼狼白天槐?」吳煥鋒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有些驚愕的說道。這個一向冷靜的人,在聽到鬼狼白天槐這個名字的時候內心仍然不免有些起伏。鬼狼白天槐這個名字,在曾經的僱傭軍世界簡直就是一個恐怖的存在,就是如今,很多人提到鬼狼白天槐仍然不免有些微微的顫抖。他曾經獨自滅掉一個擁有一百多人的僱傭軍組織,更重要的是,那一百多人甚至連死都沒有看到鬼狼白天槐的模樣,就單單是這個戰績,就足以讓他傲然的立於僱傭軍世界的巔峰了。這,也是他鬼狼的由來。
葉謙點點頭,沒有說話。
「他說了什麼嗎?」吳煥鋒看著葉謙的模樣,有些擔心的問道。他也知道,在葉謙的心裡鬼狼白天槐的位置很重要,然後鬼狼白天槐卻註定了是狼牙的敵人。
「沒有,他只說遲早會和我戰場相見,讓我不要手下留情。」葉謙說道。
「老大,他說的對,狼牙和他註定是敵人,不能共存的。我知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他是絕對不會留情的,你如果沒有殺敵之心,死的肯定是你,還有狼牙。」吳煥鋒說道。
葉謙當然明白吳煥鋒說的不假,但是真的不到那一刻,葉謙始終有些難以抉擇。說他優柔寡斷也好,說他傻也好,但是面對白天槐的時候,葉謙真的一點也提不起殺意。
「人接到了嗎?」葉謙岔開話題問道。
吳煥鋒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葉謙一時很難下決定,也沒有繼續追問。點了點頭,吳煥鋒回答道:「嗯,已經安排她們住進了我們旗下的酒店了。」
「嗯,你去忙你的吧,我過去看看。」葉謙說道。
「小心點,最近你是熱點,nj市的局面還沒有穩定,不軌的人很多。」吳煥鋒本想著在葉謙的身邊保護他,然而,吳煥鋒也清楚,葉謙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冷靜。
「嗯!」點點頭,葉謙起身走了出去。吳煥鋒心裡暗暗的嘆了口氣,眉頭緊緊的蹙了一下,也跟著走了出去。既然葉謙不知道該如何抉擇,那自己替他解決這個麻煩吧。
離開會所後,葉謙開車朝趙雅母女住的酒店駛去。一路上,葉謙不停的深呼吸,總算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這時,葉謙不由的想起了林柔柔,這個深愛著自己而自己也深愛著的女孩,葉謙發現,自己似乎有點依賴她了,有點不習慣他離開的日子。
到了酒店的大堂,葉謙打了一個電話給趙雅。那丫頭一聽是葉謙的聲音,立刻嘰嘰喳喳的叫嚷起來。通過趙雅的聲音,葉謙幾乎可以猜測出她現在的模樣。不過,被趙雅這麼一折騰,葉謙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問清楚趙雅的房間號後,葉謙掛斷電話走了上去。
剛準備敲門,房門就忽然一下打開,嚇了葉謙一跳。只見趙雅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口,狠狠的盯著葉謙,說道:「你還捨得來啊?不是說三陪四陪嗎?現在倒好,把我們扔在這裡,連口水都沒得喝。」
葉謙不由的一陣苦笑,這裡可是五星級的酒店啊,服務也不會那麼差吧,怎麼可能連水都沒得喝,這丫頭也太誇張了。「呃,實在是有事走不開啊,賠罪,我賠罪還不行嗎?」葉歉慌忙說道。
「雅兒,是不是葉謙來了?怎麼還不讓人家進來。」房間內傳出趙雅老媽周若蘭的聲音。葉謙頓覺一陣激動啊,還是成熟的女人知道心疼人。
趙雅狠狠的剜了葉謙一眼,轉身走了進去。那眼神雖然看上去好像是很憤怒,不過葉謙卻總是覺得好像有點個像是小媳婦受了委屈似得撒嬌的怨氣。葉謙晃了晃腦袋,將腦海中的那股胡思亂想拋了出去,舉步走了進去。
只見房間的椅子上端坐著一位儒雅婦人,那種氣質葉謙也說不上來,總之是很高貴的一種,恬淡靜雅,和趙雅簡直不像是母女。葉謙甚至暗暗的想,如果趙雅能夠擁有她母親身上的這種氣質,一定會更加的迷人;不過,或許趙雅的可愛之處就在於她的直爽性子潑辣刁蠻。
讓葉謙更加驚愕的是,眼前的婦人和陳浮生辦公桌上的照片太像,只是少了一絲青澀,多了一絲成熟。葉謙暗暗的想,她該不會就是陳浮生口中提到的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