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冷清寒的辛酸血淚往事

  第066章冷清寒的辛酸血淚往事

  冷清寒淡淡道:「不用,陪我聊聊天就行了。」

  「聊天?」楊震一愣,原本他以為冷清寒是有求於自己,最後沒想到竟然會是聊天,習慣性地從兜里掏出了煙,問道,「可以嗎?」現在已經是快凌晨了,抽菸是提神的一個好辦法,不過楊震記得冷清寒不喜歡煙味,這又是她的家,於是便請示一下。

  本以為冷清寒會不同意,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冷清寒並沒有反對,只是淡淡說了一句:「隨便你,抽菸對身體不好。」更是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一個乾乾淨淨的菸灰缸和打火機,輕輕放在桌子上,讓楊震著實驚訝了一下,若非看到冷清寒一臉的冰霜,絕對會生出「莫非她已經喜歡上我了」的念頭。

  看著楊震臉上開始了煙環霧繞,冷清寒輕輕嘆了口氣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買下這麼大的房子嗎?」

  楊震搖了搖頭,暗道,我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也不是你青梅竹馬的玩伴,我怎麼會知道。

  冷清寒的眼神開始迷離,似乎回憶到了過去,幽幽嘆道:「因為我小時候家裡窮,很窮,一家四口人擠在一間五十平米的房子裡生活了十五年,直到我考上高中,開始住校。」

  楊震暗道,沒想到冷清寒小時候過得這麼清苦,不過,雖然是四個人擠在不足五十平米的房子,雖然日子過得不富裕,但也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可自己呢,從小就被師父帶在身邊,連自己的家人是誰都不知道,若非是不得已離開飛鷹殺手團,只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即便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能如何呢,那個狠心的男人,二十多年前能夠那樣對待一個曾經深愛他,甚至於連名分都不要的女人,如今還會承認這個女人的孩子嗎?就算他能夠接受自己這個兒子,可自己真的能夠放下所有的一切,喊他一聲爸爸嗎?

  冷清寒絲毫沒有察覺到楊震的臉色陰晴不定,繼續講述著自己的故事:「雖然我們家很窮,但是我卻覺得很快樂,爸爸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爸爸,媽媽是世界上最溫柔善良的媽媽,我還有一個妹妹,她是世界上最活潑可愛的美麗女孩……」講到自己的家人,冷清寒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楊震突然發覺,冷清寒笑起來很美,雖然她不會百媚笑,但她的笑容跟嚴菲菲的百媚笑相比,竟然是絲毫不輸呢。

  「我妹妹叫清靈,比我小三歲,長得很漂亮,是我們村裡有名的小美女,爸爸媽媽也因此感覺到臉上有光。」冷清寒的眼睛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那不是眼淚,而是一種眼神,只要人陷入到回憶中的時候都會如此。

  楊震知道冷清寒謙虛了,肯定是因為她們姐妹二人都是遠近有名的美女,只是她並沒有提起自己,全都歸結到了冷清靈身上。不過,楊震很快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冷清寒買了一套這麼大的房子,為什麼不讓她爸爸媽媽和妹妹都搬來住呢?

  「三年後,我考上了hz市人民警察學校,我爸爸媽媽和妹妹高興壞了,畢竟我是我們村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記得我動身那天,村里人幾乎是用鞭炮和嗩吶將我送出村口的,那一刻,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混出一個名堂,讓家裡人甚至於村里人都過上好日子。我們村是當地有名的貧困村,人均年收入不足七元,為了能給我湊夠學費和生活費,全村幾乎都動員起來了,大傢伙是你家五十,我家一百的,這才勉強將費用湊夠,而且,為了省錢,我是自己去學校報到的。」

  楊震插口道:「才剛剛十八歲,估計你們學校像你一樣單獨報到的不會多。」

  冷清寒點了點頭道:「不錯,後來我才知道,只有我一個,大部分學生都是家長開著汽車來的。來到了hz市,我才見到了另外一片天地,高樓大廈,燈紅酒綠,人來車往,繁華程度哪裡是我們那貧苦的小山村可比啊。四年的時間,我不知道拒絕了多少男生的求愛,完全撲入到了學習之中,不但刻苦學習文化知識,更是不要命地錘鍊自己的身體。欣慰的是,我的付出也終於得到了回報,每次考試,我都是學校的第一名,就連武術比賽,我也是穩居第一名,所有的男生都望塵莫及。」

  這一點楊震相信,他見過冷清寒與鐵虎四人的打鬥,對冷清寒的實力很了解。冷清寒的武功不是系統學習的,很多招式都是自行摸索出來的,所以在狠辣刁鑽方面並不十分到位,否則的話,不要說以一敵三,就算是以一敵四,冷清寒也會輕鬆取勝。

  冷清寒又道:「機會終於降臨在我身上,就在臨近畢業的時候,因為刑警隊缺人,hz市公安局來學校進行選拔,我自然就因為成績優異而作為了首選對象。不過,刑警隊大都是男人,女人很少,當時的主考官有些猶豫,不過在面試之後,我的決心打動了他,於是我就得以入選,隨同我一起的還有張雨、李成南等七八個人……」

  楊震暗道,沒想到這兩個猥瑣的傢伙竟然跟冷清寒是校友,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在學校有沒有向冷清寒表達過愛意,改天一定要好好問問。

  「……不久後,我順利地通過了公務員考試,這就意味著我擁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也意味著我們家的生活水平會發生質的飛躍,但是……」冷清寒的話鋒突然一轉,楊震能感覺到她話語中的那種顫抖和恐懼,抬眼一看,冷清寒的眼裡果然閃爍著驚恐,「就在我的人生開始邁出第二步的時候,一個噩耗突然傳來,我的心一下子碎了。」

  楊震的心也猛地一緊張,心裡也開始胡亂猜測起來,難道她父母突然得了疾病,又或者她妹妹遭遇了什麼不測?

  冷清寒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方才緩解下來激動的心情,向著楊震伸手道:「給…給我一根煙。」

  楊震一陣愕然,聞見煙味都厭煩的冷清寒竟然主動向他要煙抽,足見冷清寒所說的噩耗對她的打擊何其大,楊震抽出一根煙,遞向冷清寒,卻聽她又道:「幫我點著,我不會。」

  「這……」這個要求估計是個男人都不會拒絕,楊震更加不會,急忙將煙叼在嘴裡,點燃後倒著遞給冷清寒,但冷清寒畢竟沒抽過煙,只是抽了一口便立即不住咳嗽起來,好大一會兒才平靜下來,準備將剛剛吸了一口的煙焗滅,卻被楊震一把奪過:「別焗,浪費了。」

  兩人也接吻的事情都做過了,冷清寒自然不會在這樣的小事上跟楊震過不去,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就在我去hz市公安局刑警隊報到的第一天,家鄉傳來地震的消息,我們縣是地震中心,我們村更是震源所在,當時我差點暈過去。震源,你知道,那…那意味著什麼嗎?」

  楊震一陣默然,震源,意味著一百個人甚至於一千個人,一萬個人,都不一定能活一個,冷清寒的村子所在正好是震源,也就意味著他們村從此將會在華夏的版圖上消失。楊震嘆了口氣:「難道…難道他們全都罹難了?」

  冷清寒點了點頭:「差不多,整個村子一千五百三十六人,僅僅存活下來一個人,其餘的人全都死了,有的更連屍體都找不到,畢竟我們的村子處在山腳下,地震引發了山崩,無數巨石從山上滾落下來,有的巨石更將人砸成了肉餅。」

  楊震聽得毛骨悚然,他完全可以想像當無數巨石從天而降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到處躲閃,拼命奔走的場景,父母為了救孩子,葬身在巨石之下,但孩子最終仍是沒有逃過一死,血肉橫飛,屍橫遍地,哭聲,叫聲,悲鳴聲,痛哭聲,簡直是一片人間地獄。

  楊震急忙問道:「誰倖存了?」

  冷清寒道:「我妹妹,清靈。」

  楊震跟著吁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嘆道:「真是福大命大。」

  「但是,雙腿從膝蓋之下斷了,卻是被一塊石頭砸斷的。」冷清寒的語氣出奇的冷淡,已經聽不出任何的感情了。

  「啊」,楊震猛一震驚,一個花季少女,正當美好人生就要展開的時候,竟然遭受到了截肢的命運,確實是一場悲劇,但是,想一想能夠在那巨石滿天飛的人間地獄中保住一條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楊震突然轉首看了看關著門的兩個房間,問道:「莫非……」

  冷清寒點了點頭道:「事後,國家給每家每戶發放了一大筆錢,因為我們一整家,我大伯、二伯、小叔四家人,只剩下我們姐妹二人,是以發放給我們四家的錢全都給了我們兩個。在拿到錢之後,我發誓要買一套足夠大的房子,我不能再讓清靈跟著我生活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當時正值祥和小區開盤,於是我就買了這套五室三廳。」

  楊震點了點頭,原來冷清寒買下這麼大的房子,背後竟然有這這樣一個辛酸血淚的故事。

  突然,冷清寒茶几的抽屜里一陣翻騰,找出一把鑰匙,輕輕放在他跟前,目視著楊震,沉聲說道:「楊震,這是我家的鑰匙,給你一把,有件事情我想拜託你,或者算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