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竹意外的生出了一點好奇心。
兩方對峙,第一回合是最重要的,直接決定了接下來的你來我往哪一方能占據上風。
是以,孫明竹沒有任何詢問,一切疑惑都可以放在後面,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她要拿捏住對方,而非被對方拿捏。
「衣裳。」孫明竹說道,下巴對著床頭放好的一套衣裳點了點。
男人相當聽話,直接拿起了衣裳往自己身上套,動作很是麻利,完全不像是受了傷的人。
孫明竹:「……」
能慢點嗎?萬一傷口又崩了咋辦,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給他包紮好!
但這話孫明竹絕對不會說,免得說出來像是在關心對方,她這會可是在拿捏對方,不適合表現出絲毫關心。
男人穿好了衣裳,還是沒說話,但眼神卻從始至終都盯著孫明竹,還特別認真。
孫明竹有點沒轍了,這人一直不說話,她找不到縫隙,還怎麼拿捏?
「這套衣裳一兩銀子。」既然找不到縫隙,那孫明竹就自個製造縫隙,用銀子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她想都沒想,便說道,「接下來還得等你康復,這期間,你恐怕不會走?既然如此,醫藥費怕是得不少銀兩才夠啊?」
孫明竹倒也沒獅子大開口,但這口吻,明顯是在暗示對方銀子不會少,她就不信對方還能毫無意見的接受。😝🍬 6❾ѕнⓊⓍ.ⓒỖм ✎♩
「我先前的衣裳,還在嗎?」面具男終於開口了,他聲音有些嘶啞,眼神依然認真的盯著孫明竹。
好傢夥,這終於開口了不是!
孫明竹就知道,一談到銀子,沒人能繼續保持淡定,而這人一開口,便忙著找他先前的衣裳,那意思不就是嫌棄一套衣裳一兩銀子太貴了,想換回之前的衣服嘛。
很好,有弱點才能被拿捏。
「在那。」孫明竹衝著旁邊地上點了點下巴,那衣裳都髒了,放地上不過分吧,等一下,中衣被她剪成的碎布條也在,這男人不會找她算帳吧?
要真算起來,的確是人家先前的衣裳更值錢才對。
第三次出乎孫明竹的意料,面具男完全沒介意那堆碎布條,直接問道:「你介意幫我把衣裳拿過來,讓我找一下錢袋嗎?」
孫明竹愣了一下,沒多說什麼,撿起地上的衣裳,交給了男人。
男人這才把視線從孫明竹臉上挪開,低頭認真的翻找起了他的錢袋。
從錢袋裡取出一張銀票,男人遞給孫明竹。
「這是醫藥費,衣裳的錢,還有接下來勞煩你照顧的錢,都在這裡了。」男人解釋道。
孫明竹愣上加愣,這跟她想像中對方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啊,怎麼說給銀票就給銀票,連講價都還沒開始講價。
孫明竹接過銀票,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張一千兩銀子的銀票!!!
¥-¥
雖說孫明竹空間裡囤的銀子更多,可對方這一出手就是一千兩,還是讓她驚呆了。
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隨隨便便拿出手就是一千兩,肯定非富即貴,孫明竹確信自己是撿了個人物回家。
土豪啊這是,孫明竹在心裡感嘆著,琢磨了一下大概的費用,說道:「一千兩銀子多了,給一百兩就成,我找你。」
靈泉、消炎藥、處理和包紮傷口、藥材、衣裳,各種雜七雜八的費用加起來,孫明竹覺得一百兩銀子自己還有得賺,對方的經濟能力也足夠能承受。
然而,男人卻制止了孫明竹的行為。
「不用找了,多出來的部分你自己留著。」男人說道,他聲音依然有些嘶啞,想必是炎症影響到了喉嚨,應該很難受,「請問,有水喝嗎?」
打從男人醒來後,孫明竹似乎一直都處于震驚中,且一次比一次更加震驚。
聽到男人主動要水喝,孫明竹的理智才回來一部分。
既然人家給的小費高達九百兩銀子,那她的態度也可以稍微好一點,而且這人倒是配合得很,一點沒有要找她麻煩的樣子,也讓孫明竹覺得輕鬆了些。
「有的。」孫明竹說道,起身把先前放在桌子上的靈泉拿過來給了男人。
男人喝水時,孫明竹便靜靜的打量著他。
喝完靈泉,男人立馬覺得自己喉嚨舒服了許多,他只以為是先前喉嚨太幹了,並未察覺這水有何奇怪。
或許是太過安靜了,氣氛有些詭異,男人主動找了話題。
「你一個女大夫,還懷著孩子,在這亂世過日子不容易,那些多餘的銀子就當是我感謝你救了我。」男人解釋道,似乎是在擔心多出來的銀子,會讓孫明竹心裡覺得不舒服。
然而,孫明竹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她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自己是個大夫,為什麼男人一開口,卻說她是大夫?她也可以是跟在大夫身邊打雜的徒弟,甚至是大夫的妻子,這個身份會比女大夫更加合理。
表面上,孫明竹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產生了一絲懷疑。
怎麼就那麼巧,男人正好出現在小巷子裡,怎麼就那麼巧,她跟大狗子正好經過小巷子,引起了搶東西的誤會?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男人另有所圖,孫明竹暫時不下定論,省得因為主觀想法,而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至少目前看起來,這男人對她沒有威脅,不過孫明竹依然不會放鬆警惕。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孫明竹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將這一千兩銀票收進了懷裡。
只要不是另有所圖,這種土豪可以多撿幾個,畢竟收錢的感覺很爽!
「你餓了吧?」孫明竹問道,收了錢跟沒收錢就是不一樣,而且她自信拿捏住了對方,態度立馬三百六十度大轉變,「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多——」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男人的話就被強行打斷了。
「等等!」孫明竹一本正經,跟男人講條件道,「雖然我收了你的銀票,但我是大夫,你要是想在這裡養傷,就得一切聽我的安排,我給你什麼你就吃什麼,不準點菜。」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