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翠一聽,當即惶恐得不行。ஜ۩۞۩ஜ ஜ۩۞۩ஜ
「娘娘,薛太妃這句話沒有說錯,您還懷著孕,就算您不顧及自己,也得考慮一下肚子裡的孩子啊,咱們——」香翠看到難受的柳明玉,心裡不忍,可還是繼續說道:「這,這都是她的命數,怪不著咱們的!」
孫明竹知道香翠跟其他人不一樣,香翠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真正一直都在為她考慮和擔憂。
「香翠,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被感染的,疫病可怕,但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可怕,相信我,我一定能治好她,到時候才算是真正解決問題,這不光是為了柳明玉,也是為了我們所有人。」孫明竹勸說道。
香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跟孫明竹一起照顧起了柳明玉。
「娘娘,您大著肚子不方便,有什麼事讓香翠來做就好了,您只管吩咐就是。」香翠說道,留下來陪著孫明竹。
薛太妃看不慣孫明竹,一心要挑起所有人對她的不滿,又說道:「最毒婦人心,孫明竹,你好狠啊,你憑什麼一意孤行留下柳明玉,讓我們所有在牢房裡的人都跟著感染,到時候大家都要死,你是何用心?!」
「孫明竹,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今我們已然是戴罪之身,你仍舊不思悔改,還要拖所有人下水,我現在就要代替戰王,代替我死去的兒子休掉你這個無德之婦,謹防你再拖累於我們!」薛太妃義正詞嚴的說道,搬出戰王這個噱頭,以示自己的坦蕩。
休掉她?
孫明竹冷笑,若薛太妃真是戰王之母,倒也罷了,可她不過一個居心叵測的冒牌貨,休妻之舉,根本只為針對她,憑什麼裝正義之身?
「太妃娘娘,我倒是有些聽不明白了。」孫明竹絲毫不慌,站起身來與薛太妃對峙,反問道:「我肚子裡懷著的可是戰王唯一的血脈,既然你說戰王已死,如今你還要替一個亡人休妻,那我便要看看,等你百年之後到了地府,要怎麼跟你兒子交差,解釋你讓他無後這件事?」
孫明竹字字珠璣,讓薛太妃毫無反駁之力。💚♝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
「你——」薛太妃氣得不行,指著孫明竹的手指一直在發抖,眼睛都紅了。
但偏偏,關於真相的每一個字,她都不敢輕易說出口,又是最後把自己氣了個夠嗆。
「娘娘,您別生氣了,先坐下休息吧。」丫鬟趕緊勸道。
薛太妃是消停了,可其餘流放者卻不幹了。
「王妃娘娘,您要救人是好心,可是您把她留在牢房裡,萬一沒救活,那咱們——」
「是啊,我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我不想染上疫病啊,我不想跟疫病病人待在一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們現在就要出發繼續趕路!」
已經有人吵了起來。
孫明竹不能再坐視不理,她站在牢房門口,對其餘人說道:「你們先安靜一下,疫毒確實可以從口鼻傳入,但並非人人都會受到感染,這是其一,其二,若真是被感染了,那麼我們跟她共處牢房這麼久,早就染上了,只是還沒爆發,所以要想要活下去,根本在於找到疫病的治療方法,所以你們確定要讓我放棄治療她?」
「你們要知道,現在我放棄她,那如果接下來幾日,你們誰有身體不適,也別求著我救,到時候就公平點,誰生病,我們就放棄誰,自生自滅去吧。」
這話一說完,大部分人都沉默了,畢竟孫明竹說得再淺顯不過,眾人都能聽明白。💢♬ ➅9ⓢ𝓱𝓾Ж.c๏𝓜 👊🎃
最後,所有人都默認了孫明竹救人的舉動。
恰好獄卒也已經準備好了東西,送來給孫明竹。
孫明竹接過煎好的湯藥,讓香翠餵柳明玉喝下,又吩咐獄卒用艾葉煙燻整個牢房。
「切忌,每間牢房都要仔細煙燻半個時辰,能打開通風的地方全部都要打開,保證空氣是流通的,不能馬虎。」孫明竹叮囑道。
獄卒立刻分別行動,最後一個獄卒離開前,孫明竹小聲的叫住了他。
「官差大人,還有一件小事想要勞煩你。」孫明竹說道。
對方停下了腳步,不敢輕易忽略孫明竹的每句話。
「還有什麼事情?你一併說了吧。」獄卒道。
被流放的犯人很多,整個縣衙牢房裡都住滿了,所以孫明竹這邊發生的事情,定國公府那邊的人未必知情,因為距離得太遠。
疫病能否治好尚且未知,即便孫明竹自己有信心,也很難說與旁人聽。
尤其是孫天平和秦嵐,知道女兒大著肚子,還跟疫病病人待在一起,恐怕會擔心得不行,所以孫明竹暫且不希望他們知道。
「是我私自請求,要是定國公府那邊的人問起來了,希望你們不要提起疫病之事,更不要說我在治療。」孫明竹說道。
這並非難事,獄卒聽後,便答應了。
「多謝大人。」孫明竹說完,就去查看服過藥之後的柳明玉的狀況了。
柳明玉服藥之後,狀態稍微好了一些,於是孫明竹又寫了幾張處方,讓獄卒繼續去煎藥,她得不斷調試,找到最適合治療疫病的方子。
很快,整個牢房裡都充滿了艾葉的煙氣,讓人呼吸不暢,到處都是咳嗽聲。
「咳——咳——」秦嵐咳得厲害,用手捂住口鼻,勉強讓自己舒服些,「這,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怎麼熏起了艾葉?」
「我也不知道,我去問問獄卒。」孫天平說道。
於是,孫天平跟獄卒套起了近乎,詢問起突然熏艾葉之事。
獄卒得了孫明竹的請求,自然得把這件事瞞過去。
「我們縣衙的牢房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熏艾葉,你們這回是碰巧趕上了而已,忍忍吧。」獄卒敷衍道,繼續各個牢房點艾葉去了。
孫明竹一直在調整處方,直到柳明玉的狀態越來越好,再不似幾日前那般,總是憎寒壯熱,還不時就迷迷糊糊。
期間,柳明玉見到孫明竹一直在照顧自己,認真的救治自己,她的心態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姐姐,我對不起你。」好轉之後的柳明玉,第一件事就是向孫明竹道歉。
以前在戰王府中,柳明玉沒少跟孫明竹作對,因為戰王不在府中,薛太妃對很多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柳明玉也很是囂張。
如今想來,柳明玉覺得自己所作所為,非常錯誤。
柳明玉當初嫁給戰王時,戰王已經上了戰場。
成親當日,作為側妃,她也是有婚禮的,但她在婚禮上卻只是和公雞拜堂。
而她在那之後,為了一個不曾見過的男人,跟另一個女人爭風吃醋、處處作對,現如今,這個女人還不計前嫌、冒著染病的危險救了她的命,柳明玉心中慚愧。
「我錯了,以前在府中,是妹妹不該,不該處處找姐姐的麻煩,如今患難之下,妹妹方才看清人心,孰是孰非,妹妹跟姐姐賠罪了!」柳明玉說道,作勢還要爬起來給孫明竹下跪磕頭。
孫明竹:「……」突然姐姐妹妹的,奇奇怪怪!
她本來就被柳明玉這一串姐姐妹妹的喊得頭疼,如今還要跪她,她打從心裡覺得沒必要。
要說起來,柳明玉也是當了她的試驗品,好在結果是好的,現在算是皆大歡喜。
「行了,如今戰王府已被抄家,我們都是流放的罪人,就別說那些陳年舊事了。」孫明竹說道。
因為孫明竹的大度不計較,柳明玉心中更是過意不去了。
「姐姐,妹妹以後一定不會再跟你作對了——」柳明玉保證道。
孫明竹:「……」沒完了?
「你叫我孫明竹就行了,不要再喊什麼姐姐妹妹。」孫明竹說道,她覺得自己都快起雞皮疙瘩了,反倒比較喜歡柳明玉跟她陰陽怪氣那個勁兒。
現在太黏糊了。
「姐姐,你……你是不是還不肯原諒我?」柳明玉兩眼淚汪汪的看著她,問道。
雖然柳明玉這人以前說話陰陽怪氣的,但不可否認,她是個美人。
被美人楚楚可憐雙眼含淚的盯著,孫明竹也有點招架不住。
「不是,我只是不習慣姐姐妹妹這麼黏糊。」孫明竹說道。
「好,既然這樣,那我以後就喊你明竹,但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姐姐了。」柳明玉因為孫明竹的態度而發自內心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