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應該是回頭客吧?

  見人走遠,花甲招來身後花家高手,「今日之事,封鎖起來,不能讓任何人傳出去,還有——」,他湊近男人,低語幾句。

  「是」,得令後,男人身形一閃,朝著幾十里外的白雲城疾馳而去。

  天生武者,這事必須得讓家主知道才行,還有這家人的來歷也得好好查查。

  ......

  四人走出礦村,黎誠盛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瘋人蕭拿出一個小瓷瓶遞了上去,「看在你閨女份上,這傷藥我送你了」,瞧他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瘋老嗤笑出聲,「小子,你是在可憐那些礦民?」

  黎誠盛接過瓷瓶,搖了搖頭,自己一大家子都還沒活明白哪有心思憐憫他人,「多謝瘋前輩,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

  「在這裡,憐憫之心只會害人害己,瞧瞧他們,通緝犯,惡徒,馬匪,燒殺搶掠,哪一樣沒做過?哪一個身上沒背過人命?若不是走投無路又不想死,怎麼會心甘情願來這礦村?真應該讓你們多待上幾天,讓你們看看清楚這些可憐之人的可恨之處」

  父子二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在他們眼中可憐無助的礦民竟是這般惡劣之人?

  老頭輕哼一聲,不再理會父子二人,抬頭望向靈寶,「爺爺的乖孫,以後長大了可別像你爹爹那樣,人若是心軟就會被人欺、被人騙。你得像爺爺這樣,誰惹老子不高興了,桀桀桀,直接一把毒粉教他做人」

  聽著一口一個爺爺的,黎老漢嘴角直抽抽,總感覺自己的地位要不保。

  靈寶趴在瘋老頭上打著哈欠,眼皮也開始打架,耳邊的聲音好似催眠曲,她伸手拍了拍老頭臉頰表示自己知道了,緊接眼睛一閉便睡了過去。

  ......

  金烏西斜,淨月河水如同一塊塊銜接而成的七彩玻璃,濃金色與淡碧色在水面上交相輝映,仿佛一潑下濺的絢麗燈光。

  幾個婦人小孩站在村外淨月河分支處,望向山道出口,擔憂與不安交織在每個人臉上。

  「娘,瘋老說午時前定能回來,可這都未時了,怎麼還看不到人吶?」許姝惠神色焦急,臉色蒼白。

  「姐,瘋前輩那麼厲害,他一定會帶著老爺跟靈寶回來的」,丁香扶著許姝惠,臉上同樣是熬了一宿的蒼白之色。

  錢婆子攬著倆崽子站在最後,見黎老太嘴唇緊抿,神色焦急的模樣,心裡難受至極,一夜之間家裡的精氣神仿佛被全部抽走了一般,只剩下無盡的沉重。

  正在幾人焦急萬分之時,山道口幾道熟悉的身影快步奔來,「娘,媳婦兒,錢姨,丁香,崽子,我們回來了」

  「阿爺,阿爹」,剛還蔫了吧唧的崽子,在看到父子二人時,眼裡都冒光了,撒丫子跑了過去。

  「哎喲,阿爺的乖孫兒」,黎老漢一手攬起一個,朝著忍哭,眼睛憋通紅的老伴兒走去,低語,「讓你擔心了」

  黎老太吸了吸鼻子,眼淚終是沒憋住,倏然落下,她顫聲道,「回來就好」,隨即手背一抹眼淚,朝著瘋人蕭走去,將睡熟的靈寶抱入懷中。

  「瘋老,大恩不言謝,我——」

  「哼,爺爺我餓了,趕緊弄飯給我吃」,受不了嘰嘰歪歪感情戲的胖老頭直接運起了踏雪無痕,幾下便消失在黎家人視野里。

  「走,回家吃飯」,黎老太招呼道,整顆心落地的感覺將一身疲勞掃空,走起路來都鬆快了不少。

  ......

  白雲城,城北花府。

  整座府邸占地極廣,位於臨街後巷。

  大門前兩座鎮宅石獅威風凜凜,順著青石台階拾級而上,是寬闊的遮陽避雨廊台,上方懸鑲金邊門匾,花府二字富貴逼人。

  府內小廝丫鬟正忙不迭的張燈結彩,整個府邸一片喜氣。

  書房內,絲絲青煙緩緩升騰,淡淡桂花香氣在房間氤氳。

  花高逸身坐檀木雕花圈椅,一襲白底青紋華袍顯得他俊雅斯文,怎麼看也不像個礦佬。

  「你是說,瘋人蕭收了個天生武者的徒弟?」花高逸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神色沉凝之際,薄唇輕啟。

  「是,甲管事親耳所聞,親眼所見,特地派人回來稟報的」

  花高逸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給瘋老送一張邀請帖,邀請他十日後來參加祁兒的四歲宴,再查一查那小孩的來歷」

  「家主,那孩子要不要直接搶來?若咱們花家能培養出個九品以上的高手,這白雲城以後不得咱們說了算?」

  花高逸輕笑搖頭,「花乙,做事不能急,按我說的去做吧」

  「是,奴才即刻去辦」

  書房門被輕輕合上,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寬敞的廳堂內,花高逸端起手邊的茶杯又緩緩放下,疑惑喃喃,「天生武者?瘋人蕭一個毒翁,為何要收一個武者?」

  與此同時,城西羅氏糧鋪後院,飛鼠雙膝跪地,眼神閃爍著恐懼,房檐下,一個魁梧滿臉鬍鬚的大漢,正對他怒目而視。

  「金福長老,小的真不是有意隱瞞,只是...」,只是他用公家的菜種換了錢,怕被責罰罷了。

  「飛鼠,羅爺生平最恨貪得無厭之輩,你這一做法無疑是在找死,何況還是有人私自開荒種地一事」,王金福將手中茶杯直接砸在飛鼠頭上,「蠢貨」

  「啊——金福長老,小的知錯了,是小的財迷心竅,求大人救救小的吧」,飛鼠捂著鮮血直流的額頭,哀嚎連連。

  王金福鼻翼翕動,胸膛起伏不定,顯然被氣得不輕,瘋人蕭收了個徒弟他一點也不關心,但若是半年前就有人開荒種地而他們卻不知,等羅爺回來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昨日找你買菜種的可是跟半年前的男人一夥的?」

  「應,應該是回頭客吧?」飛鼠抬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咔嚓」,又一個茶杯被摔碎,王金福險些被氣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嗎?」

  「是,是是,一定是」

  王金福深吸口氣,努力壓制著情緒,瘋人蕭,尋常人或許會怕他,可他們八川漕運豈會怕一個老毒翁?

  「找幾個人去查清楚他們在何處,找不到你也不用回來了」

  「是,小的立馬去查」,飛鼠起身告退,捂著額頭出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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