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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八川專用的貨船,雖比不得那些豪華客船,但船艙內各房間一應用具應有盡有。
桌椅、床榻、茶壺酒具一樣沒落下,活動的空間也很寬敞。
除季聆風一上船便跟個大家閨秀似的,待在自己的房間不出門。
一老五小花了半日時間,把整艘船摸了個遍。
另方,羅八川也用了半日時間密切觀察,又著人把船里各個犄角旮旯全檢查了一遍,沒發現那個把劇毒竹針插進自己髮髻里的高手,心下鬆了不少。
秉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謹慎,羅八川又小心翼翼與一行人相處了數十日,這期間每天他都會派人去船內各個角落搜尋,終於讓他確定了,那神出鬼沒的高手——沒跟來!
此時,貨船已經離開了赤水地界,正式進入了南越北部北拓關。
南越徐州城,拓源港口。
這也是自行船後第一個停靠的港口,入關後需得在港口辦手續交稅,貨船至少要停靠小半日。
羅八川掌著舵,穩穩把貨船停至碼頭,上了甲板,與一老五小正好碰頭。
連坐十來日貨船的一行人早就遭不住了,加之幾個小子都是頭一回坐船,從開船沒多久便開始暈船,胃裡翻江倒海的,吃吃不下,睡睡不著,走路都是飄的,連著在床上躺了好幾日才算勉強適應。
此時,一個個皆是面如菜色無精打采。
老頭整個人也瘦了兩圈,倒不是他暈船,純純給餓的。
這船上的吃食跟他娘的豬食一樣,饅頭、鹹菜、米粥、大鍋燉看著就倒胃口。
出門前咋就沒想到讓丁香給弄些吃的?他奶奶的,還是出門的經驗太少了,以前都是走陸路遊歷,走到哪吃到哪!
這坐船——瘋人蕭也是頭一回!
哪會想到一連十來日這破船都不停泊。
至於季聆風,這廝在開船後,才兩日不到便不知去向,連招呼都沒打一聲。
狗幣!
羅八川打量一番眾人,心裡莫名有些暗爽。哼——老子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容易占的。挺了挺腰板,他挑眉,「貨船需得停靠辦手續,要進城留宿還是在船上睡,你們隨意」
娘的,這還用想的?
一聽能下船,幾人灰暗眸子頓時一亮,尤其是老頭,胃裡空空如也難受吃緊,領著娃頭也不回的往港口外而去。
全然沒瞧見身後男人詭異得逞的笑臉。
去吧!等你們回來,老頭早駕著船溜了。
文書、戶籍、包裹全在船上,屆時看你們這群大小王八能怎麼辦!!
一群豬頭肉,塊塊不精的,也敢坐他羅八川的船?
這不上趕著被他陰麼?哈哈哈哈!
唯一一個人精季聆風也不見了,真是天助我羅八川也!
望著一群人的背影,羅八川扶著船舷拍腿無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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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痛快!
耍了老子那麼多次,這次就當給你們一個教訓了。
......
小子們初次離開赤水地界,對外面的一切都好奇的不得了,外加身旁有個腰纏萬貫的小少爺拍胸買單,一老五小離了碼頭直奔城中酒樓。
徐州城是入關後的第一城。
因著北邊停了戰事,城內百姓生活井然有序,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臨街兩側店鋪一眼望不到頭,百姓身上雖穿得不見多好,但此地也比白雲城繁榮太多。
城南,離著港口最近的一家三層豪華酒樓。
一樓大堂內賓客滿座,人聲鼎沸。
各個飯桌食客都在交頭接耳,議論同一個話題。
有人搖頭嘆息,有人怒髮衝冠。
「從皇城下發的懸賞令都已經送到咱們徐州城了,看來這事至少發生了一月有餘」
「懸賞令是今兒下晌我親眼見著官差貼的,真沒想到這滄——還會跑回來,哎,活不好嗎,幹嘛還要回來?」
「小點聲!別被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屆時告到官府去,說不定你也會成了懸賞令中的幫凶一員」
「哼——怕啥?百姓有真話還不讓說了?我要是遇見小將軍我也幫,我老子在碼頭上有好幾艘船呢,要有幸遇上,指定能把將軍送出南越去。」
「都叫你別說了,公道自在人心,咱老百姓的眼睛又不是瞎的,什麼通敵意圖謀反,我呸!」
「你這人,還叫我不要亂說,自己倒是罵上了——」
各種議論傳到大堂角落臨窗一桌,讓一眾圍桌吃飯的人沒了胃口,紛紛擱下碗筷。
小靈寶皺眉,「瘋爺爺,懸賞令?這麼快?」
瘋人蕭也沉下臉起身,「走,去城門看看去」,瞄了眼桌上的吃食,老頭把黎韜摁下,「小韜,將吃食打包帶船上去等咱們」
本還想在城裡住一晚,這會兒也沒得那個心情了。
離開飯桌,瘋人蕭帶著娃迅速往城門奔去。
徐州城是大城,共有六個城門,里酒樓最近的南城門沿著正街要走半個時辰。
幾人到達時已是申時末,告示牆下卻依舊圍滿人。
牆上顯眼處,共貼了兩張告示,一張皇榜,措辭道貌岸然義正言辭。
言,滄家一門通敵叛國私放敵寇入城,意圖謀反。害死北拓關,邊城內百姓數以萬計。
今,滄家餘孽滄銘天現身南越,欲暗地裡攪動風月再引風浪,特頒詔,於整個南越境內捉拿滄家餘孽滄銘天。
言,蘇家蘇月、蘇啟與其妻兒為餘孽幫凶,同叛國謀反論處。
另一張是特大的懸賞令,上附滄銘天肖像,不光滄銘天,連同蘇家一家子的畫像全都在上面,一側賞金千兩四個大字更是觸目驚心。
一老四小站在公告牆下,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