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抱過奶娃的少女,一手撈起娃,一手攬著倆崽子進院,少女興嘆,「靈寶重了,還長高了。小文小韜也長高了不少」
早就聽著動靜的黎家人,從堂屋,灶房,後院裡頻頻迎來。除了黎家父子二人下田去了,其餘人都在,老太太笑眯眼,「伶兒姑娘,好久都沒見著你了」
文伶兒一一跟黎家人問好,「黎阿奶,錢婆婆,許姨,香香姨」
「伶兒姑娘,這麼長時間都去哪兒了啊?」
少女嫻熟拉過凳子坐下,開始講述這大半年的尋藥之路。
隔壁煉藥房內。
老頭打開男人送來的木箱,裡面整整分裝了十一味藥材,全是稀罕物。
「瘋老,九味藥材還差一位主藥,過幾日給您送來。這多出來的三味是事前答應您的報酬」,文子騫徐徐說道。
放以前,老頭早就樂開花了。可如今嘛,有小靈寶在,啥稀罕藥材他沒見過?
「藥,爺爺我可以幫你煉,不過,你得再幫爺爺一個忙」
「瘋老請說」
「等著」,老頭起身朝著隔壁人聲紛雜的小院而去。不多時,老頭拿著玉筒回到煉藥房,將手裡玉筒拋給男人,「這上面應該有機關,你的特長,給研究研究打開它」
男人拿起玉筒仔細端詳,開口處呈齒狀,確實像機關,「我需要用到工具才行,能否讓我帶回鑄器閣?」
老頭飛白眼,劈手奪回玉筒,「既如此,過幾日我親自去鑄器閣一趟」
事關黎家人被追殺的秘密,老頭不得不謹慎些。要不是知道文子騫的為人,老頭也不會什麼都不準備便把東西呈到人面前。
最起碼,也得先逼對方服下某種毒藥?桀桀。
不知道老頭在想啥想得詭笑,但肯定不是好事。文子騫輕咳兩聲,起身抱拳行禮,趕在老頭對自己不利前告辭,「好,瘋老隨時送來都可。那煉藥之事,便有勞瘋老前輩了」
「對了,近日羅八川親自迎接了一隊外部勢力,看著裝打扮很是不簡單,用的武器是長劍一類,恐會對月兒村不利特告之。瘋老還需多加小心才是,文某便先告辭了」
老頭剛從毒藥臆想中回神,文子騫已經出了小院,「啥外部勢力?你給爺爺說清楚些啊」
老頭追至門口,只瞧見一馬車尾巴,「呸——跑恁快,跟爺爺能吃了你似的!」
回到煉藥房,瘋人蕭學著蘇月的模樣,皺眉、沉思!!??
「......奶奶的,啥也想不到啊。小娘子的腦瓜子到底比爺爺多了啥?」
......
五月初六。
早晨習完武,小少爺便拉著幾個娃子去了後山說悄悄話。
「今兒有好玩的,去嗎?」
那還用說,三個男娃立刻眼睛發亮。
「啥好玩的?」
花佑祁特意放低聲音,「漕運行今晚有宴,咱們去湊湊熱鬧?」
一聽漕運行,靈寶也來了興趣,眼巴巴望著,「啥宴?」
「聽我爹說,羅王八今兒給貴客接風洗塵,特地擺的宴席。還聽說,漕運行這次宴請的貴客來頭不小,要是咱們給他搞砸了,羅八川能不能被咱們氣死啊?哈哈」
「能不能氣死不知道,但一定能給他臉氣綠」
下傍晚,黎老太揚起嗓子喊吃飯,卻是一個崽子也沒見著。
不光崽子沒見著,就連瘋人蕭也沒從隔壁院子跳牆過來!!
黎家有片刻靜默,接著是黎老太叉腰怒罵聲,「老的小的,沒一個省心的,又帶著靈寶出去闖禍了!誠盛,姝惠,給我把掃帚拿來。老娘今兒就坐院子等著,我看他們能瘋到幾時回」
兩口子對視一眼,立刻去藏掃帚。
丁香藏燒火棍。
錢婆子瞅著壘得一人高的干木柴有些為難,這咋藏?
黎老漢將隨手能拿到的傢伙什一股腦全抱上,丟到了後院,就連自己的煙杆也沒放過。
......
漕運行總舵,入夜後漁火如繁星點點,在水霧縈繞的河面上顯得極為詭異。
一老五小喬裝打扮一番,悄悄摸到了碼頭二十丈外的林子裡。
一排腦袋從灌木叢里探出,望著半山腰上的亮光發出唏噓聲。
「桀桀桀桀——今夜漕運行註定無眠」,瘋人蕭詭笑。
花佑祁拉下面巾,「瘋爺爺,別笑了,小心讓人聽了去,不用猜都知道是你來了」
他話落,立馬挨了一錠錘,靈寶捶的。
小少爺目不斜視,委屈的噤了聲。
沈苛指了指河面,「瘋爺爺,那船不一樣」
黎文黎韜也瞅見了,興嘆,「果然是貴客啊,別的客船載的船艙,這船上竟然載了一座房子」
老頭扒拉開頭頂垂下的樹葉,掃了眼河面上一艘插著旗幟的豪華客船,隱隱還能看到有人在船上把守,又開始詭笑,「桀桀桀,爺爺打包票,船上肯定有好東西」
好東西?一老五小默契對視一眼,目光一致。
順著運河一側人少之地悄悄潛了水。
一盞茶的功夫後,絲絲香甜氣息以豪華客船為中心,順著河面水霧往上氤氳。
又等了一刻鐘,六個腦袋順著船舷緩緩探出,在確定甲板上的人都已經暈倒後,老頭飛身跳上甲板,幾個小崽子緊隨其後——
黎文「......」,蹬著光滑的木板半天沒上得來,急的,「瘋爺爺,靈寶,拉拉我——」
沈苛離人最近,伸手把人拉了上來,幾個師弟立馬朝黎文投來目光,嫌棄得不行。
搖頭嘆氣的對黎文一頓嘲諷。
黎韜,「哥,以後咱哥倆的排名換一換?」
小少爺當仁不讓,下巴一抬,「小韜,比劃比劃?誰贏了以後誰是老二」
沈苛扭頭望了眼,立馬出聲提醒,「別鬧了,瘋爺爺跟靈寶都走遠了,快跟上」
進了客艙,一老一小以最快的速度進行收刮。
武器、食材、小箱子大箱子、包括貨倉里十來個用黑布包裹的巨大木箱,全都一股腦被小靈寶收進了空間。
幾個小男娃則跟在倆人身後撿漏,把倒在地上的人,搜颳了個乾淨,連懸在腰間的長劍都沒給他們留,全扒拉下來別在了自己腰上。
最後發現身上實在太重,嘩啦啦又往水裡扔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