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漕運行一直在等月兒村的動靜。
轉眼已經過了一月,月兒村一切如常,反而是自己折損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手!!
終於有人坐不住了,王金福匆忙跨進議事堂,「幫主,已經過了一月了,村里一切照舊,前幾日,月兒村在上下游出入口種植了大量的烏毒木,隔日出入口便起了大片的瘴氣,而且這瘴氣跟一般的瘴氣林顏色不大一樣。應該是瘋人蕭在林子裡做了什麼手腳,我們,我們的人,無法再靠近村子了」
「還請幫助指示!!」
總舵議事堂,羅八川坐在圈椅上,神色還算淡定,只是眸子深處多了幾分寒意。
他如今已對月兒村動手,對方想要俘獲人心想要成勢,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但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除了一個碼頭上著了一把火外,竟再無其它動作。
對方在等,他也在等,誰沉不住氣誰就要先輸一籌。不能亂啊。
「王金福,我讓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嗎?」
王金福一招手,屋外飛鼠顫顫巍巍進門跪下,從懷裡掏出信件,遞了上去,「幫,幫主,小的已經查明,且派了人守在那處,隨時等幫主的指示」
飛快掠過信件上的內容,羅八川心喜,「備紙墨,以為這樣老子便拿你們沒辦法了,老子就給你們辦一場鴻門宴」
王金福心驚,「幫主,您真的要請他們來總舵?」
羅八川冷冷掃了他一眼,「怕個屁,十三座瞭望塔,十三方弩炮,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得趴下。
擦了幾十年的槍花了不少錢呢,是該拎出來用用了,也讓城中那些人瞧瞧,惹了漕運行究竟是何下場。
若不是這玩意兒不好搬,老子還需要費盡心思去耍下毒的手段?」
「弩炮?幫,幫主,若這弩炮真開了,咱們總舵也定會受損啊」
「既然他們幾方勢力要聯手打壓我漕運行,那就魚死網破好了。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把弩炮運到城門去,把白雲城一塊轟了,到時候誰他媽也別想好過!!把信給月兒村送去!」
「是」
......
月兒村。
解決了村口處的安全問題,村民們在外勞作也更加安心。
瘋人蕭這幾日也很安分,上午研製毒藥,下晌娃子們不上課便帶著他們去後山瘋玩兒,或是教娃子們研究藥材。
藥園子裡,老頭坐在凳子上,邊啃果子,邊監督幾個娃子們給藥材澆水。
「瘋爺爺,這也是什麼藥材?」沈苛抬頭望了眼高高綠植,將手裡水瓢的水撒下。
「夾竹桃」
「有毒嗎?」
「全株劇毒」
沈苛,「......」,下意識後退兩步。
老頭站起身,扔掉手裡的果核,「怕啥,爺爺這藥園子裡種的雖然全是毒草藥,但爺爺能解毒啊。隨便摸隨便吃,中毒了爺爺就給你們解,待你們吃遍天下百草千毒,以後你們就能千毒不侵」
眾崽子,「......」
隔壁聽了一嘴的黎家人,「......」
「這瘋老的性子真是,跟個小孩子似的」,但凡不了解他的人,誰敢把自家娃往他院子裡送?
婆媳二人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手裡飛針走線,娃子們成天不是上樹就是在地上滾,廢衣裳,也廢鞋。
黎老漢坐在屋檐下,手裡編著竹蓆,聞言笑道,「人都說老小孩,可不就這樣麼?以後等咱們老了,估計也是這樣」
隔壁菜園子立馬傳出瘋人蕭怒喝,「誰老了?爺爺就是老了也比你們力壯,不服咱倆掰掰」
黎家小院靜默一瞬,悶笑頻起。
滄銘天與蘇月跨進院子,聽著兩邊對話,揚了揚嘴角。
「滄將軍,蘇姑娘,快來坐會曬曬太陽,飯馬上就好嘞」,老太太從屋檐下拿了兩張凳子放下,招呼道。
熱鬧間,院門外響起夏叔嗓音,「蘇姑娘,蘇姑娘」,知道這時辰人該是在黎家,夏叔直奔小院而來,「蘇姑娘,漕運行來人了,讓給你送信過來」
笑聲戛然而止。
蘇月轉身接過夏叔遞過來的信,隔壁老頭跟幾個娃子也聽著,從院門一擁而入。
漕運行的,又要搞事?
後院裡,黎誠盛扔下水瓢也忙跑了出來。
「這時候送信來,還指明送給蘇月姑娘?怕不是有什麼詐?」
夏叔一抹額頭上的汗水,取下臉上的防毒面巾,「我跟幾個老漢在瘴氣林里澆水,突然就冒出來一個黑衣人,說是漕運行的,險些沒嚇死我們」
本以為這些人是來鬧事的,嚇得他們拔腿就跑。要不是聽著身後人說是來給蘇姑娘送信的,他絕對不會回頭。
蘇月視線落在手裡的信封,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蹙眉,正要拆開。另一隻手從旁斜出,把信封搶了過去,「等等,這時候給你送信,指不定裡面有什麼毒粉毒氣!」
老頭避開所有人,先聞了聞,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味道,小心翼翼打開後,從裡面抽出信紙,薄薄一張,只寫了一串地址。
「什麼玩意,只寫了一個地址」
蘇月上前拿過信紙一瞧,頓時面色大變,「南越,錦州府,河東縣,大槐村,桃花里」
終日裡最穩重,時常都掛著微笑的人,此刻眉頭緊鎖,臉色蒼白。許姝惠見她這般,急忙扶著人做到凳子上,「蘇姑娘,你,你沒事吧?」
滄銘天拿過她手裡的信紙掃過,霎時也變了臉色,捏著信紙的手微微用力,指骨泛白,手背青筋迸現。
瘋人蕭難得嚴肅起來,嗓子都有些發緊了,「滄銘天?」
黎家人亦是被嚇得不清,瞧著二人臉色都不好看,頓時也紅了眼。老太太顫顫巍巍開口,「蘇姑娘,滄將軍,這,這是」
幾個娃子這時候也被突如其來的沉重氣氛,壓得不敢吱聲。他們見過師父最凶的時候也沒現在這般看起來可怕。而先生,平日裡最溫和的先生,此時竟也紅了眼。
別說他們了,把信件送來的夏叔,腿肚子都開始打顫了。若是因為自己送的信害了將軍跟蘇先生——他萬死也難辭其咎啊,「將,將軍,我我」
靈寶站在娃子們最前面,抿唇看向師父和先生,小眉毛一點一點皺了起來。
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她現在很生氣,一定是漕運行欺負了師父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