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少爺殺到

  ......

  小貨郎站在院門後,透過縫隙,看到瘋人蕭攜風裹雪的翻出滄家院子後合上門。

  「瘋人蕭、滄銘天、那有那姓蘇的,蘇?蘇家?南越隱世蘇家?果然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東西!」

  男人冷哼一聲,抖了抖披風上的雪花,轉身回了堂屋。

  ......

  黎家小院堂屋門口,四崽子在長凳上排排坐,瞧著黎誠盛進門,黎韜率先站起身,「爹,談完了嗎?」

  得到親爹首肯,倆男娃起身就往對面小院去,「走囉,上課去」

  崽子們聽話,黎誠盛說了要找先生談事,他們便乖乖坐在家裡等。

  人回來了也不會去問,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沈苛跟在他倆身後,剛跑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下雪天路滑,靈寶還小,他想等著小妹妹一塊走。

  靈寶落在最後,等著阿爹走到屋檐下,奶娃才起身,拉著爹爹的衣角很是認真道,「阿爹,別怕,寶能護住所有人,也能護住沈苛」

  黎誠盛一愣,扭頭看了看對面堂屋,又看向靈寶,「靈寶,你聽見了?」

  這麼遠都能聽到?

  靈寶不假思索點頭,「嗯,寶厲害,阿爹不用怕」

  心裡僅剩的那點不安散了,瞧著閨女把握十足的模樣,心下一暖,捏著奶娃臉頰笑道,「好,阿爹不怕,有閨女在,阿爹什麼都不怕,去上課吧」

  小奶娃點頭,一蹦一跳朝對面奔去,小腦袋上兩根羊角辮隨著她蹦跳一晃一晃。

  打架,寶喜歡得很。

  若是真有人找來村里,門都不用出就能幹架,想想就很美。

  剛出院門,視線便看到等在一側的沈苛。

  男娃的眼尾有些發紅,他聽到了,靈寶妹妹說要護住他,一個一歲大的女娃娃,如何護他?他不知,但他很感動。

  靈寶歪頭看向他,「等我?」

  「嗯,路滑,你別跳,好好走」,沈苛上前想拉她一塊走,被靈寶躲開了。

  一個天生強大,還天生要強的人:哼,看不起誰呢,寶走路穩得很,不會摔。

  滄家堂屋裡,四個小崽子圍坐在小方桌。

  溫和中又帶著嚴肅的蘇先生坐在小火爐旁,她從兜里拿出一支竹筆遞給沈苛,「你來得最晚,以後便是最小的師弟」

  沈苛小心翼翼接過筆,如獲珍寶,靦腆道謝,「謝,謝謝先生」

  倆崽子立馬擠眉弄眼,嬉笑調侃,「小師弟,快叫一聲大師兄」

  「還有我,我是二師兄」

  倆人剛說完便對上對面目光幽幽的小奶娃。

  小手在桌上一拍,壓迫感十足,「我——才是最大的」

  那一副誰不服誰來單挑的小模樣,還真把黎文黎韜給唬住了,能咋辦?妹妹力氣大,他們比不過,只能認慫,也樂意慫。

  「行,妹妹以後是大師姐,我是二師兄,黎韜是三師兄,沈苛,你是小師弟」

  沈苛點頭,當了真,他站起身,認認真真給三個師兄師姐行了禮。

  蘇月被幾個小崽子逗得直樂,「大小可定好了?定好了就開始上課」

  她側頭看向沈苛,「識字嗎?」

  沈苛點頭,手指不停扭著衣角小聲道,「外祖父教過我一些,不過,不過我都是在泥地上寫的,筆用不好,肯定寫得很醜」

  「沒關係,我們也是在沙盤上練字的,只有在先生這裡才會用筆寫」,黎韜從方桌抽屜里拿出一張麻紙遞過去,炫耀似的,「瞧,我也寫的很醜,多練練就好了」

  瞥了眼黎韜寫的字,小靈寶也拿出自己寫的,整整一頁字,雖顯稚嫩,但工工整整,還量大,她毫不客氣道,「我是大師姐,我寫得最好」

  黎文看了妹妹一眼,沒有拿出自己寫的,他好歹跟著爹爹練過一年多的毛筆字了,初露鋒芒的拈花小楷已經有了形,自然要比兩個弟弟妹妹都寫得好。

  他是哥哥,不能打擊他們。

  ......

  小少爺是下晌來的。

  不光他來了,他老子也來了,還帶著一車廂的年貨。

  一半送師父滄家,一半送黎家。

  花佑祁先去師父家見了禮,丟下老子,迫不及待去了對門小院。

  四個小崽子下晌沒事幹,又在用積雪堆雪人,歡笑聲一片。

  富貴逼人小少爺帶著笑臉進門,進門一霎笑臉僵住,猶如晴天霹靂,全世界的聲音好像都不見了,只剩下院中嬉戲玩鬧的童聲。

  才十天不見,他被偷家了?

  望著那個陌生面孔,小少爺沉了臉,氣呼呼的拉著黎文黎韜出了院子,「小文小韜,他是誰?」

  倆崽子一愣,不明白為何小花花會生氣,「小花花,他就是上次在小巷裡的沈苛」,壓了壓聲音,黎韜繼續說,「他的外祖母沒了,師父和先生收了他做徒弟,以後也他會一直住在我們家」

  連師都拜了?這一下小少爺的怨氣更濃了,溜了眼還在拍雪人的沈苛跟靈寶,他扭頭質問道,「那你們是跟我做好朋友,還是跟他做?」

  倆男娃更懵了,小少爺為啥對沈苛的意見這麼大?「我們,我們一起做朋友不行嗎?」

  「不行,選了我就不能選他,選了他就不能選我」

  好為難,倆崽子耷著眼,不知該怎麼選,都是同門師兄弟,幹嘛非要選一個?「我,我們——」

  支支吾吾的話,讓花佑祁臉色更沉,豁得扭頭就走,是往院子裡走的,拉上靈寶去了後院。

  「靈寶你說,你跟我好還是跟他好?」小少爺將奶娃堵在屋檐下新鋪好的石板路上,二八步子,鼻孔朝天。

  後院正在餵雞的老太太回頭看了眼,手裡動作不停,耳朵卻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