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祝明卿眼眸冰冷,「你不配這麼叫她的名字!」
利用她對你的感情,騙取信任,害死了駱庭山和五萬將士。
如此沉重的代價,還有臉來見她?!
「你都知道了,對嗎?」談光儀鬢間的白髮沉默半晌,啞著嗓子問了出來。
祝明卿從空間裡掏出一封兩人當時的通信,狠狠摔在了他臉上。
「談光儀,你就是把她當傻子耍!」
「我沒有!」談光儀立刻搖頭,手裡緊緊攥著這封信,表情痛苦。
黑暗中,他周身瀰漫出一股無言的孤寂,「我只是……」
「只是什麼?」祝明卿忙不迭追問:「如果能說出個合理的理由,我就原諒你!」
雖然,不可能!
但,若能知道他站在皇室那邊的理由,說不定有機會從內部瓦解他們!
「我……」他嘴唇開闔不定,最後抬眸,祈求道:「卿卿,不要逼我好不好。」
他確實參與了針對駱家的事,那也是他們活該!
不過,絕對不能讓卿卿知曉駱家被流放的真相。
否則,三皇子甚至那位,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呵!」祝明卿嘲諷冷笑,一點都不意外他會拒絕。
說什麼喜歡原主,如此廉價的感情,還不如餵狗!
「既然不想說,那就滾吧!以後,也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她輕飄飄的語氣,滿不在乎的態度,讓談光儀險些呼吸不過來。
為什麼,卿卿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她不是討厭駱家人嗎?
而且,她向來是個沒主見的人,又一直聽自己的話。
他想著,自己真誠道歉,一定會取得卿卿原諒的。
即便一時無法釋懷,也不應該是這種冷若冰霜的態度。
談光儀見她周身上下都充滿了拒絕的態度,知道今日是難以將人帶走了。
想了想,他依舊面帶溫和笑容:「我聽說你想買船,我今日是乘船來的瑱城,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送給你。」
祝明卿忽然想到了今天下午見到的那艘船,還有房間裡的背影。
她就說嘛,怎麼覺得眼熟呢,原來是這個辜負原主的人渣!
不過,白送上來的好處,不要白不要。
「好啊。」她臉上還帶著笑,「那就多謝談大人了!」
見她心情出奇地好轉,談光儀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如果讓三皇子見到,恐怕會大為驚奇。
畢竟在他身邊,談光儀幾乎都是冷著一張臉,從來沒笑過。
「那你明日來取?」
祝明卿翻臉無情:「那就不是你的事了,你只有把人撤出來就行了。」
談光儀:……
卿卿真的變了!
若面前站的這個人不是卿卿那張臉,他真的會懷疑對方是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你帶走!」祝明卿踢了踢腳下的老胖。
可能是吸入的迷藥不多,老胖此時也迷糊的睜開了眼,看著面前這兩人,忍不住又想昏過去了。
他竟然又失敗了!
談光儀目光充滿不舍,但還是沒有再說一句話。
「趕緊的!」祝明卿皺眉,目光不耐煩地看著兩人,「以後再敢來打擾我,可就沒這麼輕易離開了。」
老胖嚇得一屁股躥起來,跑到了談光儀身後,小聲嘀咕:「大人,屬下無能。」
談光儀斜睨了他一眼:你確實無能!
不過當著祝明卿的面,他什麼都沒說,轉身帶人離開了。
夜裡氣氛驟降,涼風習習,祝明卿不禁抖了下身體,好冷啊,趕緊回房。
她一開門,只見駱淮醒著站在大門後面,嚇了一大跳。
「豁!你怎麼在這兒!」可緊接著她就意識到不妙,「你……都聽到了?」
駱淮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神幽深,仿佛想將她徹底看個明白。
許久,他沉沉問道:「談光儀是誰?和父親有什麼關係?」
祝明卿一聽這個問題就知道壞了。
這讓她怎麼回答?
談光儀……
是你母親的舊情人?
還是間接害死你父親的人?!
想想吧,如果把這個答案說出去,估計駱淮都要瘋!
而且,她現在沒證據,證明駱庭山的死和朝廷有關!
現在說出去,若是駱淮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不是明晃晃地告訴朝廷,他們知道了真相,快來殺了他們吧!
那麻煩就大了!
她心裡搖頭,不行,先不能說!
「你說啊。」駱淮不死心地追問。
祝明卿靈機一轉,委婉說道:「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
這也不是說謊,談光儀和原主本來就是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如果不是發生意外,恐怕他們早就成婚了。
可如今卻是天人永隔,不過這能怪誰呢。
駱淮懷疑:「就這些?」
「不然呢。」祝明卿一把推開他,向房間內走去,「趕緊的,我都困死了,睡覺了。」
駱淮站在門口,看著她利索鑽進被窩,又扭頭看向門外,然後注意到了地面的竹管。
他撿起後仔細看了看,這是什麼東西?
……
第二天,接連下來半個月的大雨,終於停了。
太陽從烏雲後出來,身為一縣之長的王縣令,高興的嘴角都要咧開耳朵後面去了,終於不用擔心糧食不夠了。
雖然田地都淹沒了,但幸好沒死人,房屋大多健存。
就是城內淤積的雨水,得需要時間慢慢處理了。
百姓們也紛紛出門慶祝,街道上傳來的熱鬧聲大老遠都能聽得到。
客棧里,梁河等人也鬆了口氣。
「雨已經停了,夫人不用去買船了吧?」梁河想到這件事,突然問道。
祝明卿手拄著下顎,十分肯定:「還是要的。」
「為什麼?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買了也沒用的。」
梁河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
祝明卿抿唇,誰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因為沒人會知道,後面又是怎樣的一場災難。
但祝明卿知道,如果真如書上所說,瑱城災難被淹,那肯定不是現在這麼簡單,還是要有備無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