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本應關閉的宮門,突然打開。
一隊人馬突然出現在三皇子府,將正在睡熟的人叫醒。
三皇子本來還有些困頓,但等見到臥房內,烏泱泱的太醫,還有比他早先來一步的大皇子,精神了。
「三弟,你可算來了!」大皇子冷冷瞥了他一眼。
三皇子不想搭理他,立即上前詢問父皇病情。
「啟稟三皇子,必須乃是氣急攻心,再加上近來朝事繁忙,故有些力不從心,疲乏所致,需好生修養。」
太醫們研究一番,開了藥就離開了。
三皇子鬆了口氣,差點就要以為父皇不好了。
「上前來!」
建成帝突然睜開渾濁雙眼,啞著嗓子看向兩個兒子。
「父皇!」
二人紛紛恭敬上前,並排站立。
大皇子心裡想了很多,為何深夜突然將他和老三都叫過來?
尤其是父皇身體愈漸不好的情況下。
難道……
「咳咳……」建成帝目光瞬間變得有神,「今日叫你們來,是和駱家有關,無論是誰,只要能將駱家人殺掉,太子的位置,就是他的!」
當——
大皇子不小心後退,碰到了側邊的花瓶,瓶身碎裂一地,但此時已無人關注。
兩位皇子都被建成帝口中的太子之位,吸引了心神。
但明顯,三皇子隱藏得更好些。
「父皇請放心,孩兒定當竭盡全力,父皇也要保重身體,方能看到駱家結局!」
大皇子不甘示弱,以表心態。
等建成帝終於疲憊打了個哈欠,二人才提出離開。
夜深人靜,深宮中侍衛在身後護送。
三皇子和大皇子兩人並排出宮,誰也沒和對方說話。
臨上馬車前,大皇子扭頭,看向淡定自若的老三。
「三弟,大哥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三皇子嘴角揚起一抹陰柔的笑:「大哥也好自為之!」
二人回府後,就馬不停蹄傳喚了各自的謀士。
直到第二日午後,兩位皇子府的書房門才再次打開。
……
大皇子和徐國公已經開始暗中籌辦,而之前本來商議好的祭祀下手之事,也暫時告一段落。
他們一直有派人盯著三皇子,可至今也沒發現對方有任何動靜。
「外祖,不對勁!」
大皇子眉頭蹙起。
徐國公微微點頭:「三皇子心思陰沉,他不動,一定是另有想法。」
大皇子愁眉不展:「父皇一向偏心他,會不會這次也是個幌子?」
徐國公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若真如此,那咱們便做兩手準備!」
而一直被他們認為毫無動靜的三皇子,早就派人去了越國,和赤炎再次勾結上了。
別看他表面答應得乾脆,什麼殺掉駱家所有人。
就算駱家勢大,但若他登基,捏死對方不過就跟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趁老大一派將精力放在駱家身上,快速掌握主動權。
越國,赤炎將軍府,書房內。
赤炎火紅的頭髮披散在身後,眉頭兇惡顯露,看著信上的內容,露出詭異的笑容。
此時,敲門聲響起。
「進!」
韓旌端著一個木盒,放到桌子上,神色激動:「將軍,那些商人手裡果真有食鹽!」
說罷,打開木盒蓋子,露出白如雪花般的細鹽。
赤炎猛地起身,抓起一把,細鹽猶如流沙般划走,頓時哈哈大笑。
「好小子,本將果然沒看錯人!」
韓旌右手搭在左肩上,一副被認可的開心從臉上露出。
「能為將軍做事,是韓旌的榮幸!」
赤炎大笑不止,還小心舔了手掌中心的食鹽,確認無疑後,神色更加瘋狂了。
「有了這筆生意,我看永昌還怎麼和本將爭!」
越國是內陸城市,本就缺鹽,現在還有一些富貴人家,在食用粗鹽。
可他卻能弄來細鹽。
這等功績,就不信不能將永昌按下去。
「南夏商人能出多少?」他忍不住詢問。
韓旌抬眸,語氣鄭重:「每月都能提供至少三千斤!每斤七十文!」
赤炎大喜,其中可蘊藏天大的利潤啊。
現在的食鹽價格,一斤可抵百斤糧食。
他完全可以加大賣給朝廷的價格,賺取中間差。
「好,約好時間後,通知本將軍,我要親自和他們談!」赤炎高興道。
韓旌點頭:「是!那屬下先行告退。」
「等等!」赤炎目光落在木桌上的信件上,又深深看向韓旌,「你來了這幾個月,手下也有不少兵,馬上就要打仗了,怎麼樣,要不要去真正的戰場?」
韓旌心神一動,來了。
「聽憑將軍安排!」
從赤炎將軍府離開,韓旌拐了幾個彎,確定身後無人,才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院。
他快速閃身進去,推開門,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
「夫人!」
祝明卿挑眉,「有好消息?」
韓旌點頭:「剛才赤炎那裡得知消息,越國準備和南夏開戰了!」
聞言,祝明卿神色微頓,這算什麼好消息,一旦打仗,動盪不安,流民無數。
「不說這些了,赤炎答應採買食鹽了吧?」
韓旌點頭:「明日午時,就在城內最大的酒樓,夫人覺得如何?」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日。
赤炎將紅頭髮掩藏好,帶著韓旌來到了約定地點,就看到一個普通的婦人,身後還有一個男子、
他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女子坐著,男子站著,如此看來,做食鹽生意的,竟是這位婦人?
赤炎心裡震驚,同時也起了輕視之心。
但很快,在接下來的談判中,祝明卿再三堅定立場,絕不便宜一文錢,惹惱了赤炎。
但誰讓現在是賣方市場。
只能壓下心中憤恨,勉強答應了這筆生意。
「夫人當真好口才,不知來自南夏哪個大家貴族?」他忍住問道。
祝明卿淡定笑道:「不問來歷,不問過往,赤炎將軍若還想做這筆生意,還是不要知道更多的好。」
「再者,若是後續戰事一起,其中的利潤,將軍應當比我還要清楚。」
赤炎眸光一厲,頓時看向韓旌。
「屬下不敢,絕對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此事!」
晾他也不敢。
赤炎是自大的,畢竟現在越國,韓旌的靠山只有自己。
他審視的目光落在這位婦人身上,看來,對方來頭不小,他也不過剛收到信息,但這位婦人明顯早就知道了。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