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
大皇子一派的人立即反駁:「陛下,請不要聽信一家之言,徐總鎮在薊城辛苦為過,且邊疆多年未有戰亂,此等功勞……」
「呸,將我南夏百姓賣予匈奴是功勞?那這功勞送給你家,要不要?」
曹斯佩很快就將奏摺呈上陛下。
底下依舊爭論不休,兩派本就矛盾漸深。
如今大皇子將衛尉寺少卿搞下去,已經觸及三皇子等人的底線。
畢竟,損失這樣一名官員,那對宮廷發生的事情,就更加陌生了。
再者,如果衛尉寺被大皇子籠絡,那他們就徹底失了先機。
隨著加入爭吵的官員越來越多,徐國公和梁中令臉色也不大好看。
二人對視,眼神晦暗,讓人捉摸不透。
而坐在上面的建成帝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尤其是在朝廷明令禁止的情況下,他委派任命的一城總鎮,竟然直接將百姓賣去匈奴,簡直將他的臉面放在地上踩。
徐國公還真不知道此事,但自認為還算了解徐總鎮的性子,尤其是看陛下臉色,心覺不妙。
果然,陛下陰沉的眼神看了過來。
徐國公立即意識到,此事不小。
他立即跪下,不敢多言。
見狀,底下差點打起來的官員們聲音也越來越小,緊隨其後跪下了。
朝廷一時安靜如雞。
「吵完了?」建成帝聲音冰冷,直接將手邊的摺子扔了過去,大怒:「這裡是什麼地方,老大,你說!」
「父皇息怒!」大皇子立即跪下,「兒臣錯了。」
建成帝冷哼:「今日在場所有人,罰俸三個月!」
眾人鬆口氣。
「至於徐總鎮……」他目光落在徐國公身上,徐國公背脊一緊,便聽上邊傳來:「大理寺,限期一月內,必須查清真相!凡是和徐總鎮有關係,參與此事之人,不論對方是誰,都給朕查清!」
「臣領命!」大理寺卿出列,應聲道。
三皇子低垂的嘴角緩緩上揚,但想到衛尉寺少卿,嘴角又拉了下去。
大皇子心情也十分不愉。
但聖令已下,無法更改,如今之計,只能盡一切可能消除他們和徐總鎮之間的聯繫。
散朝後,大皇子快步追上三皇子,嘴角冷笑:「三弟好手段!」
三皇子腳步停下,轉身,嗤笑:「比不上大哥,先發制人,竟能隱瞞得滴水不漏!」
連什麼時候找到衛尉寺少卿的罪證,他都不知道。
看來,老大的勢力,又在不知不覺中擴大了。
當場隴南戰亂,怎麼就沒死掉呢,真是可惜了。
京城的風風雨雨經過傳播,幽州懷親王也聽到了,但依舊按兵不動。
徐總鎮被押解回京,離開薊城的那一刻,百姓在道路兩旁歡呼。
什麼爛菜葉子臭雞蛋層出不窮。
往日風光無限的徐總鎮,在這一刻狼狽到極點,甚至都不敢抬頭。
但對百姓們來說,壓在他們頭上十來年的天,終於變了!
還有人說想讓以前的駱家軍回來,畢竟有駱家軍在,他們才是能真的過上安寧日子。
為此,薊城知府引以為戒。
在得知駱庭山前來的那一刻,第一感覺就是拒絕。
畢竟,誰不知道這位可是拒絕了陛下旨意,非要留在關城。
打得什麼主意,明眼人都能看明白。
但再仔細想想,關城和薊城距離相近,他若是拒絕,豈不是惹惱了對方?
薊城知府是個識趣的,便直接喬裝打扮一番,約在了一家隱蔽的酒樓內。
推開門的一瞬間,本想敷衍了事的薊城知府,心裡瞬間改變了主意。
世人皆言,征遠大將軍已成半殘之軀。
可如今看來,竟還比多年前見過的模樣,更健壯兩分。
尤其是那筆挺的雙腿,一點都不像殘廢的樣子。
剎那間,薊城知府心裡閃過各種彎彎繞繞,態度也恭敬了兩分。
「駱大將軍,許久不見了!」
再次從酒樓內出來,薊城知府擦擦額頭冷汗,心中激動又惶恐。
真是不知道腦子剛才在想什麼,但肯定是不能返回了。
否則,兩邊哪一方都別想討好。
同樣的事情,陸陸續續發生在幽州各城,這些地方基本都和駱家有舊,且占據著重要關卡。
三個月時間眨眼而過。
京城亂象愈多,各地官員紛紛為求自保,不得不站隊。
儘管如此,每日依舊有人人頭落地。
就在這種情況下,建成帝身體時好時壞,這日,他剛醒來不久,就命人快馬加鞭向幽州懷親王傳秘令!
懷親王府。
再一次被攔在門外的懷親王,扶額嘆氣。
不就是不告訴兒子,把平安單獨帶回來嗎。
至於生這麼大氣。
要是周世子聽到他這句話,鐵定一句「無恥」罵過來。
你那叫綁架!
「王爺!」
管家急匆匆走來,低頭在他耳邊低語。
懷親王臉色一變,立即向前院正廳走去。
「王爺,此乃陛下秘令,還請務必放在心上。」
「臣弟遵旨!」
等將來送信的太監送走後,懷親王笑意盈盈的嘴角立即下落,對著西南房呸了一口。
什麼為了穩定幽州發展,需要將駱家抓拿歸案。
說白了,不就是想讓他們互相傷害,削弱對方力量嗎。
「來人,傳……蘇副將!」懷親王停頓半晌,還是喊了蘇家人。
關城內。
早就盯著懷親王府一舉一動的祝明卿,第一時間就知曉京城派人來了。
「他們很可能會聯手?」
駱庭山很淡定:「就算聯手,我也不懼!」
此話並不虛假。
懷親王此時還不想在明面和建成帝撕破臉皮,便想裝裝樣子,若是成了,皆大歡喜。
若是不成,那說出去,他也算盡力了。
可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一件事,就在準備強行逼迫駱家進京時,手下能用的副將,接二連三生病。
這可真是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