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裡?」沈雲玥詢問旁邊的夥計。
「送到二樓的房間裡了。」夥計忙回道。
自從雲珩茶樓生意好,沈雲玥又買下了隔壁的店鋪,將兩個店鋪打通。
後院也擴大了。
她和傅玄珩兩人上了二樓。
少年依然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布包,雙眼緊閉。
沈雲玥輕輕地把脈,「又是個內傷嚴重的人。」
「你看到了什麼?」沈雲玥抬頭問傅玄珩,他不是個會在路上隨意救人的人。
必然是這個男孩讓他發現了什麼。
「咱們在西涼找到了烏管事的蹤跡,後來派人過去卻一無所獲。」傅玄珩的眼神落在了少年的腰間,「他腰間的玉佩和烏管事的一樣。」
這塊玉佩並不值錢。
烏管事卻一直戴著,這個少年也一直戴著。
玉佩上的花紋不是傳統的花紋,暗合著烏管事的名字。
沈雲玥順著傅玄珩的話看到了那枚玉佩。
拿在手裡細細地查看。
「必然是被人一直拿在手裡,時間久了才會如此潤。」
沈雲玥和傅玄珩都有一個特性,對他們好的人必然會報答。
自從上次柯老說了烏管事失蹤。
傅玄珩便一直派人查探。
奈何,在西涼依然把人給跟丟了。
再也沒有了烏管事的下落。
沈雲玥收斂起心神,取出銀針替少年扎針。幾針下去,少年似乎清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睛。
露出警惕銳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沈雲玥二人。
手裡依然抱著包袱。
剛醒來,少年嗓子有點啞。喉嚨底帶著沙啞的聲音,「你們是誰?」
傅玄珩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
「救你的人。若不是我將你丟進來,你根本逃脫不了。」
「謝謝。」少年遲疑的看向他們,「我現在沒有辦法報答你們。」他擔心傅玄珩二人也有所圖,一句話先堵住了再說。
「既然救了你,自然不需要你報恩。」
傅玄珩目光冷冽,「只是我們有位朋友在西涼失蹤了。」
「恰好,你身上有他的信物。」
傅玄珩的眼神落在了少年腰封掛著的玉佩上。
少年依然緊緊地抱著懷裡的東西,聞言苦笑搖頭:「你看錯了吧,爺的朋友一定非富即貴。可我身上的東西連一兩銀子都不值。」
「你身上這塊祥雲形狀的玉佩是何人給的?」
少年臉上的表情龜裂了。
將懷裡的東西夾在自己身體下面,一隻手去解開了腰封上的玉佩。
「這個嗎?」
「嗯。是的。」沈雲玥細細地看了一眼,很肯定的說道。
少年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你們的朋友多大歲數?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可我母親說了是我爹給她的信物。」
「只是我爹在我未出生之前便去世了。我跟著母親一起長大。」
沈雲玥和傅玄珩兩人對視一眼。
再看少年的面容,想要在他臉上找到烏管事的影子。
奈何。
沒有。
「那我們可能認錯了。」沈雲玥嘆了一口氣。
少年也不說話,只是強行支撐起身體。「多謝救命之恩,我現在就走。」
「不用現在就走。你這身體很差,到了外面也是死。」沈雲玥也沒有糾結,「不如就在茶樓養傷吧。」
「你們是茶樓?那我可以幫你們幹活。」
沈雲玥站了起來,「先把自己救活了再說。」
她和傅玄珩走了下去。
在二人離開後。
少年看了一眼手上的玉佩,眼底露出一個笑容。
將玉佩重新戴在了腰封上。
隨後他將身下的包袱放在了一邊,放心地陷入了睡眠中。
沈雲玥倒了樓下。
吩咐一個夥計去醫館抓藥。
沈雲玥開的藥都不全,她自己會有一部分的藥。
再派人去醫館抓一些藥。
這樣有心查探的人也不會看出異樣。
「石頭,去抓藥吧。回來你自己親自煎藥,再把這裡的藥一起放進去煎。」沈雲玥吩咐了幾句。
「少夫人,我這就去。」石頭拿了藥方轉身離開。
沈雲玥勾了勾傅玄珩的手心,「要不要去雅間喝茶?」
分別了這麼久。
兩人這兩天只想獨處,昨天的燒烤今天雅間喝茶。
傅玄珩點頭同意了。
「好。」
二人直接從後院的樓梯上了二樓,從裡面進了雅間。
沈雲玥當初專門留了一間雅間是給他們自己單獨用,不對任何人開放。
靠近臨街的位置。
她從空間裡拿了空谷幽蘭出來。
「來人。」
「東家夫人。」小二進來將手裡的水牌遞給了沈雲玥,「這是咱們茶樓新做的幾道點心。」
「都跟花有關。菊花酥,桂花糕……。」
沈雲玥放下了水牌,「都上來一份。」
「是。」小二拿著水牌離開了。
不一會兒,送來了一壺開水。雅間的小火爐上放著一個紫砂茶壺,壺裡溫著一壺開水。
傅玄珩接過茶壺,細心地燙壺燙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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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將茶葉放入紫砂壺裡。
熱乎乎的紫砂壺壺和茶葉交融在一起,茶葉裡面的香氣舒展開來。
傅玄珩提起茶壺將開水衝下去。
茶葉在裡面翻滾,香氣馬上飄了出去。
他將第一杯茶端到了沈雲玥面前,「試試我的泡茶手藝。」
傅玄珩從小就喜歡喝茶。
他喜歡一個人坐著靜靜地自己泡茶到品茶,也不假手於人。
「好喝。底蘊很足,咱們自己空間裡的茶葉制出來的。我讓人送了茶青到雲家莊,那裡有非常好的制茶師傅。」
「榮廷幾次寫信過來讓我多賣一些南山紅和雲霧茶。」
「江南,晉陽府以及京城確實是茶葉消耗最大的地方。」傅玄珩喝完後聞了聞杯底的香氣。
他放下了杯子,繼續給沈雲玥倒茶。
「雲玥。想去晉陽府走一趟嗎?」
「想。但得要秋收後,秋收又得種麥子之類農作物了。」沈雲玥這一個夏天就沒有停下過。
地里的玉米,土豆,地瓜以及棉花。
哪一樣都需要經過她的眼睛她的手。別人即使通過信件也不了解。
沈雲玥朝外面的街道上看了看。
瞧見了街道上。
有個少年偷偷地看了旁邊相隔一米多的姑娘。
借著說話的空擋將手裡的銀簪子塞了過去。
塞到了姑娘的手裡,趕忙快走了幾步。
留下一臉錯愕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的姑娘。
沈雲玥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看到了什麼,讓你這麼開心?」
沈雲玥轉過頭來,看著傅玄珩有點古銅色的皮膚。
不禁想起了初次見面時候的情景,當時他幾乎連喘息都沒了力氣。
如今,翩翩少年郎是她的。
再也不會是什麼惡毒反派,只會是屹立到最後的人。
沈雲玥來到了傅玄珩旁邊。
緊挨著他坐下。
將腦袋靠在了傅玄珩的肩膀上。
「玄珩。我剛才看到了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想起我們一路上為了生活為了活下去。」
傅玄珩頓住了手。
從自己的袖籠里掏出來一支木簪子。
簪子上的花朵,正是昨天山坳裡面的花朵。
他將簪子簪在了沈雲玥的髮髻上。
「我們為了活下去一直很努力。雲玥,我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人。」
「也不懂如何表達自己對你的愛,最初想到的只是沈首輔的女兒果然不同反響。」
「現在,只想對你說……。」
傅玄珩靜靜的看著沈雲玥,看向她細膩泛起了紅暈的臉頰。
「我想說……。」
「砰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傅玄珩想要說的話。
「進來。」傅玄珩轉過身去。
小二打開了門,端著點心進來。
傅玄珩眉心動了動,臉上似乎染上了不悅的神色。
小二心中一沉,暗道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吧。
忙放下了幾樣點心。
「東家,掌柜的說有位龍逸之公子說要調個雅間。咱們的雅間沒有了,不如將隔壁給雲八爺幾位留的雅間……?」
「不用,將龍逸之公子帶過來我們這裡。」傅玄珩一口拒絕了。
沈雲玥眉心動了動,「他們怎麼又回來了?」
「必然是回來找你的。」傅玄珩淡淡的挑眉,「這次可不能替他們免費治療了。」
「哼,我就知道你是個小氣的人。沈雲玥,你怎麼能看上這么小氣的人?」南理國的國師大人手裡搖著扇子走進來。
傅玄珩冷漠地瞥了一眼。
「這初秋了,還需要搖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