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打手直接舉手投降,他知道這次是栽了。
忍著眼裡的恐懼,故作兇狠的發問: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沈雲玥恥笑道: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
那個打手認真地看了一眼。
下一息,傅玄珩冷聲道:
「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雅雅嚇得躲在了牆角,幾個小蘿蔔頭圍了過去。他們瑟瑟發抖地縮在一起,看到這兩個年輕人手段更毒辣。
雅雅心裡卻很羨慕沈雲玥。
如果她也能有這身手,是不是不會狼狽地被欺負了?
被傅玄珩冷聲的打手眼裡不服氣,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懂。只能梗著脖子站在一旁,「你們想怎樣?替他們打抱不平嗎?」
沈雲玥拍拍手,一把將穆娘子給拉起來。
清亮的眼角瞄到一旁捂著嘴巴,手裡還在流血的花娘。輕笑道:
「花娘,再不止血的話。恐怕你的舌頭保不住了?」
花娘忙露出祈求的神色,捂著嘴巴嗚嗚咽咽道:
「讓我出去。」
傅玄珩擋在門口,花娘是怎麼都不敢過去。
沈雲玥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紅色的瓷瓶,拔開瓷瓶的塞子。
吸了一口氣故意笑道:
「可巧我這有上好的金瘡藥,你可有銀子買?」沈雲玥故意想要訛詐花娘,這金瘡藥乃是普通的金瘡藥。
不過十幾兩銀子一瓶而已。
花娘可不相信沈雲玥,遲疑地瞥了眼。暗自懊惱沒多帶幾個打手,這會落了下風。
倒是一旁被傅玄珩傷了小拇指的打手趕忙過來,刀尖上滾的人自然知道金瘡藥。
「姑娘。多少銀子?」
他的話音剛落,花娘趕忙伸手掏了身上的銀票。
沈雲玥嫌棄的用兩根手指頭捏起來,「才二十兩啊。」搖頭嘖嘖有聲道:「原來您二位的手和舌頭,就二十兩銀子。」
「可惜嘍。我的金瘡藥至少這個數。」
沈雲玥伸出一隻手晃了晃。
「你們找個角落等著吧。舌頭的血管豐富,容易死。」她伸腳勾了一張凳子過來,坐在了凳子上懶懶地等著。
花娘一肚子火,恨不得將沈雲玥送到船上讓人好好的凌辱一番。
可現在……。
「50兩就50兩。」打手心道只好認栽。
沈雲玥搖搖頭冷笑:「坐地起價的道理你們比我懂,我這金瘡藥在這裡500兩銀子。少一個銅板都沒有。」
「你們訛詐。」
沈雲玥冷著一張臉,厲聲道:
「說對了,我們光明正大的訛詐。你們不買,別說今天,明天都出不了這個院子。」
花娘鬱結。
沒想到今天被個小家雀給啄了眼睛。
她落在了沈雲玥手裡,出不去那個門。
只好又掏了銀票出來。
最後三個人湊了半天只有460兩銀票,又把沈雲玥的六兩銀子拿了出來。
當中那個沒受傷的打手說著好話。
「你看這成嗎?我們已經沒有銀子了。」打手也不想被沈雲玥坑,可傅玄珩像個煞神一樣擋在門口。
手裡的飛鏢還在打著轉兒。
「穆家還欠你們多少?」沈雲玥故意問道。
「不欠了,不欠了。」打手趕忙哈腰。
「欠條給我。」
見沈雲玥伸手,那個打手伸手去花娘的袖子裡將欠條給掏了出來。
遞給了沈雲玥。
沈雲玥粗略的看了一眼,遞給了穆陽。「是這張欠條嗎?」
穆陽接過來看了後點頭道:
「是的。就是這張欠條。我們才欠了十天,就說十兩銀子了。」
沈雲玥嘆氣:
「就這欠條上的條件,你們怎麼都還不起。往後別再去借這種高利貸了。」
她將欠條撕個粉碎,倒了一點金瘡藥給打手。「你看好了,別弄灑了藥粉。可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金瘡藥了。」
「哎,多謝姑娘。」那打手咬牙切齒地道謝。
沈雲玥沒在意他嘴裡的恨意,恨她的人多了去了。
「你先來救我。」花娘捂著嘴巴著急的說道。
沈雲玥輕笑一聲,走過去一把扯下她頭上的金釵和簪子。隨後倒了一些金瘡藥在她舌頭上,頓時涼涼的感覺籠上她的舌尖。
「別閉上嘴巴。到時候舌頭又破了。」
嚇得花娘張著嘴巴,舌頭往外伸。
活脫脫的像只老母狗一樣,嘴裡的口水順著嘴角流下來。
忙用袖子給擋住。
傅玄珩讓開了讓他們離開,在花娘三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
傅玄珩冷聲道:
「別以為我們走了就能來這裡欺負他們一家子。到時候別說大周沒有你的藏身之地,就是這四海之內都沒有你們容身之地。」
他手裡的飛鏢發出森寒的光芒。
嚇得那三人膝蓋一軟。
差點跪倒在地上。
「不敢,不敢。」三個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穆家的人傻眼了。
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店家老先生忙喝了一聲,「還不快謝謝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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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忙跑過來跪在地上,「穆雅多謝恩人救命之恩,願意為奴為婢跟著姑娘。」
她對著沈雲玥跪了下去。
穆陽也趴在地上,穆娘子更是痛哭不已。「恩人,您要我們做什麼都可以。」
面對他們的舉動,倒是讓沈雲玥嚇了一大跳。
她不大習慣總是被人跪拜。
倒是土著傅玄珩冷然的緊皺眉頭,「起來吧。別嚎叫了,吵得我腦瓜子嗡嗡響。」
穆陽趕緊用胳膊搗了穆娘子一下,「別嚇到恩人了。」
沈雲玥扶起了穆雅,旁邊的幾個小蘿蔔頭也都起來。
店家老先生嘆了一口氣道:
「穆陽。這兩位就是買你書的好人。說是來看你家裡的書,想要再買一些回去。」
穆陽聞言抬起頭,「恩人。別說買,這些書都可以送給你。只給我留幾本就好。」
「穆陽,你帶我過去看看吧。」
「行。這邊請。」
店家老先生一看沒事了,趕忙說了一句話,便告饒說要回家了。
等他離開後。
穆陽才帶著傅玄珩和沈雲玥來到他的書房。
家境貧寒的人家,連堂屋裡都睡人。最好的房間卻拿來擺放書籍。
整個家裡,唯有書房格格不入。
一看就是用心伺候了書籍。
傅玄珩進去翻看了幾本書,轉動輪椅面對著穆陽。「河西府楊家。我相信穆兄不陌生吧?」
穆陽一怔。
雙手不斷的顫抖著,豆大的汗珠從臉上落下來。
「你是誰?」他緊握的拳頭出賣了他的緊張。
傅玄珩淡然地瞥了眼,打量著裡面的陳設。「我記得,在二十年前,京城發生了一件大案。
河西楊家的嫡子染指了生父的平妻。這一件醜聞導致楊家嫡子被驅逐出去,還被庶弟追殺了很多年。」
隨著傅玄珩的話。
穆陽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想怎麼樣?」
沈雲玥簡直走在了吃瓜的前端,傅玄珩怎麼能看出來穆陽是什麼河西楊家的人?
還知道二十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傅玄珩輕輕地扣了扣輪椅的把手,噠噠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格外的響。
敲在人的心頭,讓人莫名的緊張。
「穆陽,你不想替你父親報仇嗎?你父親本是家族看好的繼承人,卻因為被族老們撞見了這樁醜聞,而放棄家族繼承人的身份。」
「你父親是真的有私情?還是被陷害,我想你心裡比我清楚的很。」
「他到死都是孤魂野鬼一個。你甘心嗎?」
穆陽蒼白的臉漸漸泛起了紅光,他想起了父親臨死前的痛苦。
知道一個人被除族是多大的懲罰。
他怎能甘心?
這麼多年不敢出現在人前,靠著媳婦漿洗勉強維持生活。心驚膽戰地害怕被楊家的人找到。
穆陽眼底湧起一股恨意和殺氣。
咬牙切齒道:
「不甘心。你想要我做什麼?」
傅玄珩冷然地點了點頭,「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我會助你回到京城,趁機潛入楊家旁支中。
你到時候想盡辦法出人頭地,給我奪走楊家家主的位子。」
穆陽微不可查地動了動眉心,沒有問緣由,等著傅玄珩講下去。
「我要楊家滅亡。」傅玄珩輕吐出聲,該他一步一步地反擊了。
楊家還是大皇子的岳丈家,這齣戲不可謂不精彩。
想到父母的慘死,兄弟姐妹的慘死。
穆陽對著傅玄珩跪拜下去,「主子。但憑吩咐,楊家必亡。」
「你收拾下,這兩天就起身去京城。這兩天會有一個叫江充的人過來尋你。」傅玄珩說完,便不再多話。
「主子,那我要做什麼?」
「江充會教你怎麼做。」傅玄珩已經知道江充到了小河溝鎮。
此刻就在不遠處等他。
沈雲玥聽了這些話,徑直走了出去。傅玄珩所做的事情沒有避開她,這讓沈雲玥莫名覺得開心了許多。
她走出來拿了十兩銀子遞給穆娘子。
「你去買點米麵糧油,你家人的衣服棉被也都買些吧。
快過年了,總不能還這麼衣不蔽體吧?」沈雲玥見這一家子這樣,心裡也不落忍。
何況傅玄珩還要讓他們賣命。
「恩人,我們怎好再拿你的銀錢?」穆娘子推了回來,「恩人的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可我們如今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
「你家裡藏書頗多,這些就值錢。」
沈雲玥又將銀子放在她手裡,「快去吧。」
「這……。」穆娘子為難的看著她,「我們……。」
「快別多話了。你忍心看孩子們忍飢挨餓的嗎?」沈雲玥一句話讓穆娘子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