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珩手握成拳,猩紅的眼底涌動戾色,冷哼:
「你也瞧見了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殺了我,是誓不罷休。無非是覺得殺了我父王還不夠,想著斬草除根。
這就是我的血脈至親,想踩著我的屍骨達到目的的至親。」
他心裡冷哼:
以後別怪他歹毒狠辣。
眼睛落在沈雲玥的臉上,心裡那股陰狠的想法又消失不見。
嘴角上揚,還好有他的雲玥相伴。
沈雲玥艷若桃花的臉上氣的發抖。手裡依然在給他治療腳踝處的傷。
聞言,怒了。
一張小臉上滿是不服氣,「那就看他們能不能有那個本事。」
頓了頓,她小手一揮。
笑的沒心沒肺安慰:
「放心吧,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輕易死不掉的。」
傅玄珩:……。就是這麼安慰人的?
沈雲玥替傅玄珩腳踝處的傷處理好了以後,又清洗傷口,給他傷口處敷藥再包紮起來。
從開始到現在。
傅玄珩始終沒有問她乾坤袋,只有在面對特別的食物上,才會跟她搶東西吃。
「雲玥,你的醫術進步了。」
傅玄珩察覺到沈雲玥的不同。
「嗯,我能控制那股能量。假以時日,會控制的更好。」
傅玄珩笑了笑。
忽然,笑容僵在了臉上。
耳朵動了動,眼裡閃過一抹厲色。
「有人來了。」他的聽力一向高於常人。
沈雲玥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自己撲滅了那些火苗。輕手輕腳朝山洞門口走過去。
出了大樹,拐了兩個彎。
隱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是幾個黑衣人追蹤過來了。
「二當家的,沒找到人。」
「按理說,他們掉下來的位置離這不遠。不可能沒人的。」
「會不會是順著水流沖了下去。」
「我們順著這條河找找看……。」
「說不定,淹死了吧?」
為首的那人面色陰沉,「務必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我們不好跟主子交代。」
「是。」
一行人順著河流朝下匆匆離去。
沈雲玥鬆了一口氣。
暫時還不能馬上出去,很有可能對方或者他們其餘的人會過來。
她輕手輕腳地回到了山洞裡。
沈雲玥附耳輕語:
「他們在找我們。」
短短几個字,傅玄珩眼底那股暴戾因子又在涌動。臉上也布滿了冷意,淡淡的點頭。
「嗯。」
沈雲玥算了下時間。
看來得要在這裡待一晚上了,現在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她又點起一個小火堆,從洞裡鑽到山谷中。
拿著手電筒去找了一些干茅草回來。
傅玄珩就看到她從洞裡爬出去。
不一會兒,又爬了出來。
手裡還拽著一堆茅草。
「洞外面有乾坤?」傅玄珩進來就注意到這個洞,看了一眼只以為是野狗進出通道。
「嗯,是一塊九品紫參藥田。」沈雲玥從茅草里抽出來一支手臂粗細的紫參。
紫色的葉子晶瑩剔透。
傅玄珩越看越驚喜,「裡面有溫泉?」
沈雲玥眉眼帶笑,「嗯,咱們誰都不說。等日後有了銀子,把這一處給買下來。」
沈雲玥又想到這外面是個土匪窩。
瞬間泄氣了。
「算了,土匪窩。也沒人敢過來。」
傅玄珩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眼裡有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寵溺。
「等我以後買了給你。土匪窩也不怕,想法子剿滅了就是。」
「雲玥,你等我一段時間。」
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是處理自家院子裡的老鼠窩。
沈雲玥咋舌,到底是大反派。
她將茅草鋪好了,拿了一件披風放在上面。再把傅玄珩抱在披風上。
「玄珩,為了安全。我得把火堆澆滅了。」
「嗯。」
沈雲玥還是在洞口撒下了藥粉。
澆滅了火堆後,她鑽進傅玄珩的懷抱里。
兩人蓋著一件披風。
有山洞的遮擋,倒也不會覺得陰冷。
傅玄珩把九品紫參放好。
一隻手將沈雲玥抱在懷裡,伸手揉捏她的臉蛋,沉聲道:
「以後晚上睡覺,請傅娘子乖乖的到我身邊。都嫁人了,還往岳母那裡跑。」
這個傢伙。
還想著之前的事情。
「哼。你是鋸了嘴的葫蘆嗎?心裡想什麼都不說。
還是打定主意遵母遺願娶平妻?」
「你覺得呢?」黑暗裡,傅玄珩想逗弄沈雲玥。
沈雲玥轉過身子背對著他。
「我沒有意見。你娶何路霜也是你母妃的遺願,我是不阻攔你做個孝順的兒子。」
傅玄珩搖頭輕笑:
「你會和平共處?」
沈雲玥冷哼:
「我跟旁人不同。這輩子沒有男人也可以活的很好。咱們可以橋歸橋,路歸路。」
傅玄珩壓低嗓音,啞聲:
「沈雲玥。你我乃是賜婚,咱們是和離不了。除非天家下旨才能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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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玥有點遺憾。
「嗯,我知道。到了石寒州,你我最好別住一處。一個村頭,一個村尾。管你娶平妻還是納妾。礙不著我的眼睛,樂的一個清淨。」
傅玄珩怒極反笑,「你就這麼嫌棄我,想把我推出去?」
「不然呢?我不會跟人共享夫君。」
傅玄珩咬牙瞪著沈雲玥。
山洞暗黑,沈雲玥卻感覺到後腦勺一股涼意。
「沈雲玥。你平時兇巴巴的樣子去哪裡了?你就該將那些女人趕出去。
再把我堵住,或打或罵教訓一頓。」
他板過沈雲玥的肩膀,鄭重其事的看著她。
「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會娶何路霜。我孝順但不愚孝。
你不想共享夫君,咱們就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從前連個大丫鬟都不要,身邊服侍的全都是小廝。
你也別想逃離我,否則我把你囚禁起來。」
說到後面。
他在沈雲玥耳邊輕輕吐了一口氣。
聲音極其溫柔。
沈雲玥莫名打了一個寒顫。她覺得傅玄珩肯定做得出來。
「知道以後怎麼做嗎?」
沈雲玥耳邊冷颼颼,艱難的輕問:
「怎麼做?」
傅玄珩捏了她的鼻頭,聲音裡帶著寵溺。
「再有人跟你說,你就該打出去。」
沈雲玥眼裡帶著星星,「他們會說我不孝順,忤逆你的母妃。」
「我不說你不孝順,大不了以後多燒點紙錢給我母妃。
你沈雲玥哪是在乎別人說什麼的人?沈首輔的閨女可不得了。」
傅玄珩閉上了眼睛,在河裡被水泡了一會,這會體力跟不上了。
沈雲玥的手放在他的背部。
一團綠色帶著淡紫色的能量將兩人都籠罩起來。
那根九品紫參其中兩根根須,漸漸的變成了粉末。
半夜。
沈雲玥迷糊中聽到了傅玄珩輕哼的聲音。
睜開眼睛,看到他臉上慘白。
像是水洗過一樣,頭髮也都濕透了。
傅玄珩緊咬嘴唇,身體還在顫抖。
觸碰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熱。
「玄珩。你怎麼了?」沈雲玥輕輕的推醒他。
還在心裡嘀咕:還真是多病多災。
傅玄珩睜開了猩紅的眼睛,上下牙齒打顫。「許久沒有復發的舊疾。可能這次泡了冷水的緣故復發了。」
「可我不是給你醫治了嗎?」
「你抱緊我,就沒有那麼痛了。」傅玄珩忍著五臟六腑像被移位的痛感,忍聲安慰沈雲玥:
「從我七歲開始就這樣。每個月都要遭受兩次蝕骨的痛。
因為你,已經許久沒有復發了。」
傅玄珩說到後面,幾乎是用盡了力氣。
「你快別說話了。」
她心裡感慨傅玄珩不黑化都說不過去,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沈雲玥又餵他喝了一點參水。意識里,拿了最粗的那支九品紫參。
拔了幾根根須泡在水裡。
往後給傅玄珩當日常喝的水。
半個多時辰後,傅玄珩才又睡著。沈雲玥也累的不行,跟著睡著了。
到了早上。
她直接從空間裡拿來衣服。還拿了水桶在空間裡接水出來。
山洞點了火堆。
讓傅玄珩泡了澡。裡面放了一包藥粉。
「我給你洗頭吧。」
傅玄珩自然想洗頭,還是遲疑了一下。「會不會太麻煩?」
「不會。」他那麼愛乾淨的人,昨天又是泡水又是出虛汗。
肯定不舒服。
「好。雲玥,謝謝你!」傅玄珩心道換個京城其她貴女,恐怕早把他給丟了。
給傅玄珩洗完頭,用毛巾擦乾了。
幫他換了衣服,讓他坐著烤火。
沈雲玥把髒的衣服丟進空間裡。所幸的是衣服有一樣的款式顏色。
不然,出去後還真說不清楚。
兩人坐著吃了粥和包子。今天,沈雲玥說什麼都不給他吃快樂大餐。
小米粥配上兩個豆腐包子。
還有一碗黑米豆漿。
傅玄珩很好奇沈雲玥的乾坤袋,忍不住好奇的問:
「沈首輔給你的嗎?」
沈雲玥疑惑:
「什麼?」
「乾坤袋。之前聽說沈首輔遊歷山川,遇到了很多特別的人和事情。」
沈雲玥沒想到沈父還有這樣的遭遇。
「這你也知道?」
「我父王和岳父,私下是至交好友。
兩人無話不談,說是有什麼寶貝都會留給你。連雲峰都要退後一步。」
說到這裡,傅玄珩看著眼前的火堆。
像是對自己說:
「往後我會照顧雲峰幾個。」
「是我父親給的,瞧著不起眼。但旁人看不到,只有認主了我才看到。」
沈雲玥脫下手上不起眼的戒指遞給他看。
傅玄珩接過來替她戴上。
「你別拿下來。小心被不長眼的給順手牽羊了。」
「我相信你不是。」
傅玄珩輕笑:「我希望你對我也要有所保留。但我對你不能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