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 冤家路窄

  徐公子一行到達小鎮客棧,手下已經辦好入住,還讓小二給燒了熱水,讓徐晚珍洗澡用。

  等徐晚珍歡喜進房間,手下這才對徐公子低聲道:「公子,這裡的房間一共有十二間,屬下來時,已經八間訂出去。」

  「這八間有七間都是一伙人。」

  徐公子眸子微眯:「是什麼人?」

  「屬下問過小二,他們一行十三人,都是男子,來時穿著袍子,不說話,進屋後就沒出來,連飯菜都讓送進去,除了為首的人獨自一間,其它的人都是兩人一間。」

  「另外,他們還有三輛馬車,馬車上有箱子,屬下悄悄去後院看過,馬車輪子下陷不深,可見箱子裡的東西不重。」

  徐公子馬鞭輕擊掌心:「確實有些不同尋常,先不管他們,等子夜時間分再說。」

  「是。」

  子夜時分一到,徐公子換上夜行衣,黑布蒙面,和手下匯合,兩人一起去後院。

  「公子,就是那三輛馬車。」

  馬車並排而停,馬已經卸下,放到馬棚去吃草料休息。

  這三輛馬車從尋常的馬車要長要大,馬車上擺著箱子。

  徐公子撿起一顆小石子,手指一彈,擊中馬車車架。

  叮一聲微響。

  四周並無動靜。

  看來沒有人看守。

  手下驚訝道:「這麼多箱子,也沒有留人看守,實在奇怪。」

  徐公子點頭:「究竟為什麼奇怪,去看看就知道。」

  二人悄悄到馬車旁,箱子上沒有鎖,就是繩子虛虛捆著。

  徐公子用刀尖輕啟一條縫,小心往裡看。

  箱子裡空空如此,什麼都沒有。

  他又輕輕敲了敲其它的箱子,無一例外,都是空的。

  「空的?」手下也有點懵,「竟然是空的,公子,他們弄這麼多空箱子是幹什麼用?」

  徐公子若有所思:「有可能是去裝什麼東西的,去時是空的,回來時自然就要裝滿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一個可能。

  是他們?

  兩人離開後院,手下一指最東邊的房間:「那,就是他們那個領頭人住的房間。」

  徐公子從腰間拿出一個紙包:「我去看看。」

  「公子,事態不明,屬下去吧,待查問清楚,把人帶去您房間。」

  「不用,帶來帶去的太麻煩。」徐公子主意已定,「你在外面把風。」

  香粉入屋,略等片刻,徐公子推門輕步進去。

  房間的布局和他住的相差無幾,路過桌子時,順手拿茶杯,裡面還有半盞茶。

  到床邊,借著月光看床上的人。

  三十多歲的男子,普通長像,扔人群里找不出來的那種,留著八字鬍,枕邊還放著把匕首。

  此時已中迷藥,呼吸沉沉。

  徐公子看一眼他的衣裳,拿過腰帶子把他雙手捆住,刀抵在他頸間,用那半盞茶往他臉上一潑。

  他用的迷香不易讓人察覺,這是高級之處,但迷的時間短,程度淺,半盞茶潑過去,男人一激凌就醒了。

  醒來看到眼前的黑衣男子黑布罩面,又見刀尖抵住自己的脖子,雙手也被捆了,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你想幹什麼?」他低聲問,「要錢?我可以給你。」

  徐公子低笑一聲:「難怪能當領頭人,這種情況下都不大喊大叫,還能冷靜以錢收買,不錯。」

  八字鬍目光閃過幾分審視,他迅速明白,這是知道他的底細,知道他是領頭人。

  「廢話少說,不要你的錢,」徐公子問道,「你馬車上那些空箱子,要去拉什麼?」

  八字鬍心頭一驚,連這個都知道了?竟然知道箱子是空的!看來是查過了。

  他本來還編了套是商隊的說辭,現在看來用不上了。

  「其實我們……一行人是給人家壓鏢的,東西送到,箱子自然就空了。」

  徐公子扯住他被角,塞到他嘴裡,隨即手起刀落,一刀扎在他肩膀上。

  突如其來的一下子,鮮血迸流,八字鬍痛得眼睛睜大,要不是嘴被事先堵上,真忍不住要大叫。

  「我說了,別廢話,」徐公子淡淡說,「箱子幹什麼用的,要裝什麼,如實說。」

  八字鬍痛得額頭冒汗,徐公子又問:「和趙記人像店,有沒有關係。」

  八字鬍眼睛霍然睜大,震驚地看著他。

  徐公子心中瞭然:「原來如此,果然被我猜中,看來你們就是去拉石雕的。」

  「拉去哪?你們從哪來?上峰是誰?」

  徐公子說著,刀豎起,刀尖扎在床鋪上,只要稍稍一轉,刀刃就能割破他的脖子。

  八字鬍呼吸都放緩,不輕亂動一分。

  「我……我們是從余州來的,的確要去石像店,要拉去大葉山中。」

  「至於上峰是誰,我沒見過,我現在是睡覺,平時也沒人知道我長什麼樣,我也是要遮住臉的。」

  「這是規矩,」他似是怕徐公子不信,趕緊又說,「所有人都有代號,有腰牌為證,代號就刻在腰牌上。」

  徐公子轉身去找腰牌,就是一塊普通木牌,上面雕刻十三兩個字。

  木牌一般,但這描字的漆墨有點特別,在黑暗中還能閃光。

  徐公子又問:「你是十三,與你同行的那些人呢?」

  「我們一共十三人,也是十三小隊,我是隊長,就拿著這塊牌,他們都是隊員,是從零一到十二號。」

  徐公子又問:「他們的號牌,也能在夜中放光嗎?」

  「能,都能,因為我們很多時候都要在夜間活動,這樣方便,遇見巡邏隊,腰牌掛在身上,就能讓他們看到,不會誤傷。」

  「為何會發光?」

  「這我也不知,上面一發下來就是這樣的,聽說是特質的。」

  「除了拉石雕,你們還要幹什麼?」

  八字鬍搖頭:「別的不幹什麼。」

  「為何說前幾日到,後來又不到了?」

  八字鬍再次心驚,他連這個也知道?這人到底是什麼人!

  「之前說到的不是我們這一支,那一支半路上出了岔子,有個隊員……沒管住自己,看上一個小娘子,就……後來被抓住,沾上官司,上面怕因他而暴露,引出大亂子,就把他們一整隊都棄了,讓我們來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