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的事,暫時告一個段落,至於另外兩個陣在哪裡,目前不得而知。
為保險起見,顧蓉蓉和冷星赫沒立即走,跟著暗衛找到崔首領住的小山洞。
山洞裡也沒什麼要緊的東西,除了幾件衣服,一點吃食,連封有用的信件都沒有。
「看來他們做事的確謹慎,平時的信件應該都是收到即焚。」
冷星赫眉頭微蹙:「他們做事有章法,又謹慎,能在這個地方做成這樣規模的事,可見還有財才支撐,還能弄到父親的鎧甲。」
冷星赫越說越覺得心頭沉重:「我以前只是覺得,父親只是因為兵權在握,被皇帝忌憚,現在看來,絕非只是皇帝一人。」
顧蓉蓉沉默一瞬,安慰道:「不管是誰在操控此事,我們都會把他找出來。」
「皇帝也罷,皇子也好,哪怕是天王老子,我們也不怕。」
冷星赫被她逗笑:「蓉蓉說得對,天王老子我們也不怕。」
剩下的時間就是等著,等到天明時分,在這個時間中,看有沒有人再現身,有沒有漏網之魚。
東方破曉,再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發生,冷慢慢把馬車趕了來,又重新上路,去肖州。
今天峽谷里的人也不少,腳步匆忙,結伴而行。
顧蓉蓉挑簾往外看,聽到有人邊走邊議論。
「你們昨天晚上聽到了嗎?」
「你說轟隆震動聲?」
「好像是有,不過很快就沒有了,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
「可不是,我也聽見了,嚇我一跳,我還以為又滑坡,今天又走不了呢。」
「萬幸沒事,這山里真是越來越不太平,要不以後還是少出門吧。」
「我覺得也是。」
「你們說得容易,做生意怎麼辦?」
「走水路唄,漕運。」
「漕運?你們沒聽說嗎?肖州的漕幫,現在都快沒了,他們的幾位當家病的病,下大獄的大下大獄,朝不保夕。」
「那不還有官府嗎?官府一向和他們關係不錯,怎麼會不管?」
「官府?有奶就是娘,還指著他們?他們新扶持了一個漕幫,大部分生意都轉到那邊去了,可這運費,漲了足足一半!大商戶的生意還湊合,我們這些小本生意的,還不夠給他們路費的呢。」
眾人搖頭嘆息,不再多言。
顧蓉蓉放下帘子,低聲對冷星赫道:「我們和母親匯合之後,先去漕幫看看?」
冷星赫拿出漕幫令牌,輕撫道:「老當家對我恩重,還把漕幫託付給我,是我沒能盡到心,沒有護住兄弟們,保住漕幫。」
「你也不是有意,若非王爺出事,你也不會無暇顧及他們,不用太自責,現在我們來了,把事情處理好就是。」
冷星赫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說,漕幫的事,會不會與王府的事有關?」
顧蓉蓉疑惑:「什麼意思?你是說,是王府牽連了漕幫?」
「可是漕幫遠在肖州,而且,你不是說,連老當家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王府的事,又怎麼會……」
顧蓉蓉說到這裡又頓住,兩人四目相對,都想到一個可能。
「或許,有人知道,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和漕幫的關係,王府出事之後,此人擔心我會用漕幫的勢力,幫忙打探消息。漕幫長河何止千百里,上上下下,來來往往,要想打探消息,比別處容易得多。」
「因此,」顧蓉蓉接過話道,「他就想折斷你這條臂膀。」
「不錯,」冷星赫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只是,父親的事畢竟事關重大,我一不想連累漕幫,二也不想過早走漏消息,漕幫確實好打聽消息,但人多嘴也雜,難免有紕漏。」
「可幕後之人不管你有沒有用漕幫,從最開始,就決定下手,斬斷後路。」
冷星赫用力握緊令牌,手背青筋微起:「是我連累了他們。」
顧蓉蓉低聲道:「有人處心積慮,怎麼也是防不勝防。」
冷星赫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細長柔韌,暖暖的。
「蓉蓉,你就是一個小太陽。」
顧蓉蓉還在想漕幫的事,猛地聽到這麼一句,有點茫然。
「哈?」
「你是我生活里的小太陽,若不是有你,我現在還在苦苦掙扎,父親的失蹤,冤屈,王府家族的流放艱辛,母親和妹妹的安危,都在我一人肩頭。」
「蓉蓉,幸好有你。」
顧蓉蓉反握他的手:「幸福分享會變成雙倍,痛苦和壓力分成兩份就減半。」
「我們是夫妻,應該的。」
冷星赫心頭溫熱,輕攬住她肩膀。
「你先休息一會兒,傍晚才能到肖州。」
「好。」
顧蓉蓉確實有點困,拿出點吃的給他,又遞出去給周朗和冷慢慢一份,隨後她意識進入空間,休息吃東西。
一進來,就覺得母雞有點不對勁兒。
顧蓉蓉一邊找吃的,一邊問:「你怎麼了?」
母雞沒說話,又憋了一會兒,笑出雞叫。
顧蓉蓉嚇一跳:「你幹什麼?發什麼瘋?」
母雞怪裡怪氣:「你是我的小太陽。」
「你是我的小呀小太陽,怎麼愛你都不嫌多……」
顧蓉蓉額角跳了跳:「閉嘴!」
母雞拍著翅膀一頭扎進花叢,笑聲從裡面傳出來。
顧蓉蓉氣笑:「你給我安分點,到肖州有空我就翻書,趕緊把你變成人,弄成我空間去。」
母雞又探出個頭來:「那感情好,我總盼著呢。」
「你是我的小呀小太陽……」
「閉嘴!」
顧蓉蓉吃過東西,在空間睡一會兒,剛似要做一個夢,忽然有人在叫她。
「哎,快醒醒,快醒醒。小太陽。」
顧蓉蓉沒睜眼,一把抓住雞翅膀:「你再說。」
「別別,我錯了,你快醒醒,有人搶你夫君了。」
顧蓉蓉睜開眼:「什麼?」
母雞示意她往外看。
馬車這會兒停下休息,快到午膳時間,已經走了半天,冷慢慢在路邊支個小鍋,正在煮東西。
冷星赫沒叫顧蓉蓉,想著等做好了再叫她。
正忙著,旁邊人群里走過來一個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鵝黃色衣裙,淡淡雅雅,像山間一朵小野菊。
她手裡還捧著一小把路邊采的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