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慢步走過去,俯身在那兩塊地磚上敲了敲。
「叮」
「咚」
聲音果然不一樣。
有一塊底下是空的。
顧蓉蓉拿出短劍,側身避開,劍尖在磚上一按。
「咔」一聲微響。
地磚翹起十來公分高,與此同時,「唰」射出一支短弩。
弩箭速度極快,力度又猛,「奪」一下子就射入對面的椅子上,入木三分。
顧蓉蓉額頭微滲出冷汗,好險!
這種距離和速度,要不是她早有防備,如果直接去掀,根本不可能躲得開。
又用劍尖在裡面劃拉了一下,確定沒有危險,顧蓉蓉才湊過去細看。
裡面沒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有一個小木盒子。
盒子取出來,打開瞧,是幾封書信。
上面都有日期,打開最近的一封,抽出來看,上面簡單幾句,全是問候片湯話,瞧不出什麼。
落款也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叫文刀大。
不過,顧蓉蓉本也就不認識多少人,她默默記住這個名字,把信收進匣子,又裝進空間,地上的地磚恢復原樣。
那把椅子被弩箭射過,一眼就能瞧出來,顧蓉蓉乾脆也把椅子收進去。
她琢磨著,這書信必定重要,否則王光發不會把信收在要人命的機關里,寫信人明顯是個男的,也不會閒得無聊只寫這麼幾句閒話。
這是書信,又不是發微信,動動手指頭就行,讓人送,騎馬坐馬車,都是個麻煩事。
這信中,定有玄機。
只是現在不是細看的時候,顧蓉蓉又去王老夫人和冷秀秀的院子轉一圈兒。
王老夫人的屋裡還行,財物不少,但冷秀秀的房間裡就有點寒酸。
滿打滿算,也就是一小匣子首飾和幾張銀票,總共兩千多兩,再就是幾件新做的換季的衣服。
看來,她在王家的日子可不像表面那麼風光。
顧蓉蓉拿到東西,迴轉現在正熱鬧的院子。
之前忙著布局沒注意,現在一走發現這裡和他們所住的地方距離不太遠。
剛到院門口,就聽到顧文樓道:「王光發,冷大生,給本官聽好了,你們愛怎麼折騰那是你們的事,可別把本官扯上。」
王光發和冷大生是有苦說不出,誰也不敢得罪他。
顧文樓心裡冷笑,對冷秀秀也不想再多看一眼,被這樣的女人沾上,真是晦氣!
幸好,也沒別人知道,這件事必須永遠爛掉。
不料,偏偏就事與願違。
顧蓉蓉這回沒躲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就走進院子。
冷知棠和冷星赫驚得瞪大眼。
冷星赫手指間冷光閃爍,捏住暗器,有一絲不妥,他就射出去。
顧蓉蓉一臉的困意:「大晚上不睡覺,這是吵吵什麼呢?」
她揉揉眼睛,先看顧文樓:「顧大人?怎麼的如此衣衫不整,頭髮散亂?喝醉了?」
顧文樓臉一黑,沒想到她會過來,咬牙道:「不關你的事,你怎麼會到這裡來?誰准你胡亂走的?滾回去!」
顧蓉蓉似被罵清醒:「哎,我說顧大人,你有話好好說,我好好問你,你這麼凶幹什麼?我出來起個夜,一家太大,我走錯路,找不到住的地方,聽到這邊吵吵,過來看看,怎麼?為這你還想弄死我?」
顧文樓心說我早就想弄死你了!
顧蓉蓉目光一轉,看到跌坐在一旁的冷秀秀,眼睛更亮:「冷秀秀?不,王夫人,你怎麼成這樣了?臉怎麼腫成這樣?讓人打了?」
「這是你家,誰敢打你?」顧蓉蓉上前一步,細細打量,「咦,你也衣衫不整,喲,這身上弄的青紫交加的,這是……」
她捂住嘴,看看顧文樓,又看看冷秀秀:「這是能說的嗎?」
冷秀秀別人不敢說,瞧見她立即有了出氣筒:「顧蓉蓉,你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怎麼?你們王家的狗嘴裡能吐出象牙來?」顧蓉蓉笑意不達眼底,「冷秀秀,你跟這些人不敢來橫的,在我面前找存在感?我給你臉了是嗎?」
顧蓉蓉嗤笑,歪頭看顧文樓:「顧大人,你倆這是……癩蛤蟆玩青蛙,長得醜還玩得花,顧大人,你這品味,不怎麼樣啊!」
顧文樓臉皮都忍不住抽抽,臉色鐵青,眼神兇狠地盯著顧蓉蓉:「你再說一次!」
「你愛聽這個?」顧蓉蓉驚訝,「愛好真獨特,我說,你倆這是癩蛤蟆玩青蛙,長得醜還玩得花,顧大人,你這品味,不怎麼樣啊!」
她真就又重複了一遍。
顧文樓頭腦里被火轟炸,還沒想好怎麼反駁,顧蓉蓉又轉頭看大鄒氏。
「你……你這是怎麼個情況?」顧蓉蓉驚愕地瞪大眼睛,「我的天,你們……」
顧蓉蓉捂住眼睛,後退兩步:「啊,我的眼睛瞎了!」
「髒東西的危害太大了!」
大鄒氏氣得哆嗦,又無地自容,撲上來想和顧蓉蓉撕扯。
顧蓉蓉側身,腳一伸,就把她絆倒,「哐」一聲倒地。
王光發看著她的狼狽樣,想起之前,簡直快嘔死。
「行了!」他忍無可忍,「鬧什麼?」
顧蓉蓉拍拍衣袖:「說誰呢?怎麼著,賣幾年酒把腦子熏傻了?跟誰大呼小叫的?」
「你……」
顧蓉蓉目光直視他:「聽好了,我不只是世子妃,我還是冷知棠的二嫂。」
王光發臉色微變,眼神飄忽,看著她欲言又止。
不知為什麼,心裡隱隱有一個念頭,覺得面前這個女子並不簡單,今天晚上這一切太過奇怪巧合。
莫非……
但他又覺得不太可能。
就是一個女子而已,有點小聰明,能聰明到哪裡去?最多就是自保。
顧文樓上前一步,目光逼視:「顧蓉蓉,你是不是做了什麼?」
顧蓉蓉神情誇張,驚訝道:「顧大人此話從何說起?我是你看押的犯人,初到王家,我能幹什麼?」
顧文樓一噎,也覺得自己這問題有點荒唐。
幾次三番的,都被顧蓉蓉鬧得頭疼。
「沒有最好,回去!別再這兒礙眼!」顧文樓冷聲威脅,「否則,明天就別想休息,從一早走到天黑。」
顧蓉蓉不以為然:「行啊,顧大人捨得就行,我是無所謂。」
她這句「捨得」是什麼意思,顧文樓還沒弄清,就見她轉身,施施然走了。
顧文樓微微捏拳,就聽顧蓉蓉回身又說:「哦,對了,顧大人未娶妻先納妾,納的還是別人的妻,要不要寫封信,和家裡說一聲?」
「顧、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