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看著冷星赫窘迫的樣子,忍住沒笑出來。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我希望我們能坦誠相待,真誠真心,遠比其它的更重要。」
冷星赫正色,微握雙手:「我也,我也如此認為,只是怕你會覺得我無趣。」
「其實我也挺無趣,」顧蓉蓉望一眼星空,「我曾經過著很無聊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是有趣。」
從小被拋棄,發現異能後又被當成怪物帶走,被研究,像一隻小白鼠,直到後來到了異能組,才像人一樣活著。
大家都一樣,再無異樣眼光,但也因為都飽受傷害,過去的事都不再提及,小心翼翼不去觸碰。
「蓉蓉?」
顧蓉蓉回神:「沒事,時間不早,回去休息了。」
她走向馬車,冷星赫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總覺得她此時滿是悲涼。
冷星赫的心也是緊繃的,像被一根細韌的絲勒住,又悶又痛。
「要對她好,以誠相待,一定。」
顧蓉蓉回到馬車,自嘲的笑笑,以前那破日子實在不好過,怎麼又想起來了呢?
大概是最近瞧見那隻母雞,感覺像是遇見家鄉人,哦,不,家鄉雞了吧。
進入空間,還沒站穩,就聽到都破了調的雞叫聲。
顧蓉蓉驚得魂都一抖,怎麼了這是?
以往進空間都是靜悄悄的,之前沒有水流的時候,連水聲都沒有,安靜地讓她有時候有點難受,現在這一嗓子,直接送走。
還沒找到聲音的來源,一道影子飛馳而來。
「救,救命!」
母雞扑打著翅膀,渾身的毛都是奓起來,跑得近乎有殘影兒。
顧蓉蓉接過劍客,以前也接過狗,還真沒有接過雞。
側開臉,避開它的尖嘴,一把接住。
還沒擺正頭,眼角餘光瞄到一道五彩斑斕的影子也跟著到了。
但那道影子沒敢朝她撲,落在不遠處草坪上。
顧蓉蓉定睛一瞧,是那隻昂首挺胸的大公雞。
大公雞見她來,也沒走,眼睛瞄著她手裡的母雞。
顧蓉蓉詫異道:「你幹什麼惹它了?打架了?就你這身板,又初為雞,為什麼要舍它?」
母雞簡直氣死:「我惹它?你看它那樣兒,個子高大威猛,尖嘴尖爪的,我敢惹它嗎?我躲著它還來不及。」
顧蓉蓉聞言疑惑:「那它為什麼追你?」
母雞低頭,身為雞,它能表現的表情和情緒實在有限,顧蓉蓉壓根看不出,猜不到。
「說話呀,你搶它食兒了?」
「我搶它……它一個土裡刨食兒的,我搶它?」母雞別過頭,「它在追我。」
「我知道,我看見了,所以我問它為什麼追你。」
顧蓉蓉莫名其妙,母雞垂首又不說話。
看它這模樣,顧蓉蓉倏地想起方才冷星赫說,想陪她看星星的模樣,似乎也……
顧蓉蓉看看那隻眼睛往這邊瞄的公雞,又看看低頭的母雞,笑意都壓回胸口。
「那什麼,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餓,沒胃口,」母雞有氣無力,「你要真關心我,把那隻雞趕緊關起來。」
「行,沒問題,」顧蓉蓉一口答應。
等她忙完回來,母雞還在那兒趴著,沒精打彩的樣子。
「放心,」顧蓉蓉安撫,「我會儘快幫你找到變回人的辦法。」
母雞這才打起精神:「真的?」
「當然,我從不騙雞。」
母雞又支楞起來:「要真能變回人,我必定好好報答你,古人怎麼說的?唯你馬首是瞻。」
「你不是要去嶺南開創基業嗎?我也去,我跟著你,我跟你說,我可是個好幫手。」
顧蓉蓉來了興致:「你都會什麼?說來聽聽。」
「呵,我會得可多了,我會殺羊,會烤串兒,烤包子,還會做各種奶製品,我跟你說,我做的味道絕了,特別受歡迎,吃一串想兩串……」
顧蓉蓉似笑非笑,母雞說到這兒突然剎住車。
「反正,就是,你要是做生意,開個飯店酒樓,我保管給你打理好,開出連鎖店。」
顧蓉蓉蹙眉疑惑道:「那你可以呀,這手藝指定錯不了。」
「那當然。」
「你這燒烤的本事,在你們那不得排第一?」
「那可不,我那個店,就叫大郎第一燒烤店。」
顧蓉蓉笑挑眉。
母雞一愣,噎一口氣。
「你不是說你是研究什麼量子什麼宇宙的嗎?」顧蓉蓉打趣,「怎麼又能烤串的了?大郎?」
「我……我副業是烤串,主業是做研究的。」母雞咬死不認。
顧蓉蓉笑出聲。
一番交談說笑,顧蓉蓉原本心裡的鬱悶傷懷減輕不少。
母雞頭一栽一栽地打瞌睡,顧蓉蓉給它蓋件衣服,起身去小倉庫找東西。
這些日子收來的東西,都按照來處放好。
她走到標著「昶王府」房間的門前。
昶王府的東西不是收來的,是昶王送的。
有的放在平板車上,有的被她收入空間,還有一張清單,一直被她收著。
展開清單看看,是昶王親筆寫的字。
若說平時像寫禮單這種事,怎麼也不會輪到昶王自己寫,管家什麼的都能代勞。
但這次不同,顧蓉蓉救了他的命,他大概出於真心道謝,或者是身體好了一時興起,心情好,提筆寫了這張單子,而且還在背面寫了幾句祝福語,扣著他的私章。
只是這件事,無人知曉,除了顧蓉蓉和昶王。
顧蓉蓉展開從侍衛那裡收來的信,兩下對比,不得不說,她還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不過,不要緊,她看不出,機器可以看得出。
親子鑑定,血型檢測,還有什麼字跡對比,等等,這些查案必備的檢測手段,她這裡都有。
放著檢測,她在小床上眯著眼睛養神。
侍衛要殺顧文樓,如果是真,為什麼?只因為他說的那個?顧文樓偷看他的信?
如果是假,侍衛為什麼撒謊?他在維護誰?
顧文樓死不足惜,她對顧文樓是什麼態度,隊伍中的人都知道,殺就殺,不必這麼大費周章,還要找藉口來瞞她。
此事,必定另有緣由。
正思索,檢測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