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白馬如雲,暗紅色披風在他身後揚起,聲音獵獵,如火如霞。
他單手拉著馬韁繩,腰側長劍在披風下若隱若現,似寒光微斂,殺意伏起。
顧蓉蓉微眯著眼睛,忽然想起一句話:我的蓋世英雄會踏著七彩祥雲來接我。
冷星赫是不是蓋世英雄還有待討論,但的確是夠騷包的。
顧蓉蓉清清嗓子揚聲道:「大俠!」
冷星赫勒住韁繩,馬前蹄揚起,他依舊單手勒住,馬術精湛。
見他到,大鬍子往後退幾步,問道:「你是何人?」
小胖子也催馬上前,沉默著不說話。
顧蓉蓉心說,他沒法說話,一說話那腔調就得讓人認出來。
冷星赫義正嚴辭道:「我姓金,人稱金麥郎。」
顧蓉蓉抿嘴忍住笑。
老宰輔在後面和席述竊竊私語:「他叫什麼?什麼郎?」
「金麥郎,」席述小聲說,「您不是問過嗎?」
「這麼奇怪名字,誰記得住?」老宰輔翻個白眼,「我看他應該叫白眼狼,黑心狼。」
席述重重嘆口氣,怎麼說呢?的確有點替冷星赫擔憂。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知道不知道,他媳婦讓不少人喜歡。
冷星赫坐在馬上,直視大鬍子:「要戰嗎?」
大鬍子哼道:「你單槍匹馬,敢和我們這麼多人叫陣?」
冷星赫無所謂:「有何不可?你們到底戰不戰?不戰就滾!」
大鬍子心說我早就想滾,我就不想來,是您說不來就滾回暗衛大本營,不讓做任務,我才來的。
但現在眼前的事就是任務,必須做好。
大鬍子一晃手中鬼頭刀:「當然要戰,大丈夫豈有臨陣退縮之理?來吧!」
他揮刀,冷星赫用劍。
以劍對刀本就吃虧,但冷星赫並不落下風。
就連人群中那些不懂武的人都看出來了,金麥郎不輸大鬍子。
不過六七個回合,大鬍子就落敗逃走。
冷星赫一指小胖子:「你!」
小胖子心裡拒絕,但還是不得不出手。
他倆這一交手,人群里的冷速速眉頭就是一皺。
剛才就覺得小胖子有點有眼熟,雖說臉生,還是個獨眼龍,但身形就是熟悉。
他一直等小胖子說話,但小胖子一直沒說。
現在兩人對陣,冷速速覺得他們的招式,也挺熟的。
小胖子用的是大號鬼頭刀,但怎麼瞧著,這刀法都不太像純粹的刀法,有的招有點兒像冷慢慢耍槍時用的。
還有這個大俠,這劍法……
他還沒看明白,顧蓉蓉拉著冷知棠,擋住了他的視線。
就這一恍惚沒看見的功夫,小胖子也輸了。
剩下的幾人冷星赫沒耐性一個個打:「來,你們一起上吧!」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催馬上前,準備圍攻。
顧蓉蓉給范忠遞個眼色,范忠會意,拔刀大聲道:「兄弟們,上啊!」
他一喊叫,他手下的那些人,全都一涌而上。
兩方一對陣,小胖子他們帶著人且戰且退,不出一刻鐘,就完全敗走。
大鬍子拱手道:「金麥郎大俠,今日一戰,在下記住了!以後,但凡走到有山寨的地方,提我的名字,必會給你行個方便!」
他說罷,手一揚,把之前搶范忠的錢袋子也還回來,然後催馬帶著人跑了。
一場戰鬥,激烈且快速的平息了。
冷星赫催馬返回到近前,翻身下巴,范忠上前見禮。
「金大俠,多謝你仗義相助,真是多虧了你。」
范驃也說:「是啊,金大俠,你功夫真好,那麼多人都不是你的對手。」
這話是真心話,雖說是假打,但范驃也看出來,冷星赫是真有本事。
冷星赫劍歸鞘:「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拔高相助,本就是應該。再說,之前我也曾受過世子妃的恩惠,豈有不救之理?」
范忠回頭看看顧蓉蓉,又看看冷星赫:「金大俠,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答應?」
冷星赫一本正經道:「什麼事?你只管說。」
范忠拱手,嚴肅說:「方才大俠也看到了,我們的戰鬥力實在有限,若是遇見強匪,恐怕是招架不住。」
「這一路千里迢迢,艱險無數,不知大俠要去往何處?能否與我們同行?」
這些差官當中,也就範忠叔侄知道真相,是顧蓉蓉特意交待叮囑過的。
其它人壓根不知,所以,方才的兇險對於他們來說,是實打實的,也是讓他們真心害怕且後怕。
都不約而同的覺得,范忠擔心得對,這可真說不定,要是再遇見匪徒,他們能打得過嗎?
包括身後那些犯人,也都目光期待地看著冷星赫。
冷星赫心裡高興,還是蓉蓉有辦法,瞧瞧,本來他要加入隊伍,好像是沾了隊伍的光,現在不一樣,他是受邀請,是光明正大,而且受人尊敬。
但他不能答應得太快,正猶豫的功夫,遠處又來馬蹄聲。
眾人皆是一驚,趕緊抬頭看。
來的依舊是一人一馬,馬上是個年輕女子,長得不說多美,但俏皮靈動,穿著勁裝,也披著紅色披風。
到近前停住,聲音清脆爽朗:「二哥!」
眾人鬆口氣。
冷妙妙下了馬,到近前,先飛快看一眼顧蓉蓉,眼中閃過喜色。
「二哥,你剛才跑那麼快,我差點沒追上,現在怎麼不走了?不說要在年前趕到南城嗎?」
南城是嶺南地區的最大城池。
一聽這話,范忠立即驚喜道:「怎麼?金大俠也要去嶺南嗎?」
冷妙妙點頭:「是啊,我二哥要去南城會友,我二哥劍術極佳,在這邊少有對手,已經呆得煩了。
適逢南城朋友寫信來,請我二哥過去比劍。」
范忠趕緊說:「那可真是太巧了,我們正好要去嶺南,與你們是同路!」
范忠回頭看看顧蓉蓉:「世子妃,您看這……」
顧蓉蓉此時才開口:「大俠若是方便,不如與我們同行,大俠放心,我們也會自己小心,儘量不給大俠惹麻煩。」
冷星赫聽她這麼一說,還有什麼可猶豫的?正要點頭答應,忽聽一道冷聲哼:「隨意請人入隊,誰給你們的權利?可曾把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