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戲精上身

  有刺史審查,胡老夫人配合,柳平又沒了顧忌,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

  繡冬聽得臉色蒼白,這才意識到,自己真是差點赴死。

  無論是冷音音,還是冷順途,都想用別人的命,換自己的命,冷順途還想欺辱阿來,更是罪加一等。

  而胡蘊城,自是不必說,一切都是由他的私心而起。

  冷音音見大勢已去,無法再逃脫流放,抬頭看屋裡。

  屋裡還有顧文樓,這些熱鬧他都沒現身,一直在屋裡沒出來。

  「顧大人!」冷音音叫一聲。

  為什麼叫顧文樓,她慌亂之下也說不清,就是覺得,顧文樓能護住她。

  顧蓉蓉嗤笑,毫不掩飾話中的譏諷:「顧大人,別在屋裡躲著了,人家叫你呢!」

  顧文樓都快嘔死了。

  他就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他瞧不上的女人,一個個都來找他?

  冷秀秀是,現在冷音音也是。

  這些人別說之前在京城時,就算是現在,他依舊瞧不上。

  可偏偏這些女人心思歹毒,精於算計,次次都算計他。

  這次更是讓他顏面掃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光溜溜地拖出去。

  這要是在京城,他非要把在場的人都砍了不可。

  不,如果是在京城,冷音音她怎麼敢?胡蘊城怎麼敢!

  本想躲著不出去,等外面的人散了再說,可偏偏顧蓉蓉又叫魂一樣的叫他。

  若是不出去,反而坐實膽小怕事。

  顧文樓咬緊後槽牙,白著一張臉,從屋裡走出去。

  「本官從未躲,也沒有怕過什麼,」顧文樓硬著頭皮說。

  顧蓉蓉笑容不改:「這倒是,畢竟不是頭一回了,顧大人什麼沒見過。」

  顧文樓怒目而視:「顧蓉蓉!本官從未想過對一干犯人等做什麼,她們也不配,本官再如何,也輪不到她們來伺候。」

  他說著火氣有點壓不住,上前一把揪住冷音音:「說,你對本官用了什麼陰詭手段?」

  冷音音吃痛,但也不敢承認,一旦承認她用了手段,給顧文樓下了藥,那顧文樓會更嫌棄她,別人也會鄙視她,無人為她作主說話。

  她只能咬死沒有,讓別人以為就是顧文樓起了色心,反正顧文樓占了她清白身子,這是事實。

  「大人,我怎麼敢?我……我一個弱女子,清白之身,雖說現在是犯人,但也不能拿這種事開玩笑啊大人!大人,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嫁給大人,但求能跟在大人身邊,做個奴婢。」

  「求大人成全。」

  胡曉嗤笑一聲:「真是不要臉。」

  胡老夫人哼道:「賤人生的賤種,哪有什麼臉?」

  刺史擺手道:「好了,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顧大人,你和這個女子的事,稍後再談,現在要說的,是胡大人想著偷梁換柱之事,此事,你可知曉?」

  顧文樓當然知道,他押送犯人,到了地方數量對上,身份對上即可,倆替死鬼胡蘊城會搞定,料也翻不出風浪,如果敢鬧什麼,直接在路上弄死了事。

  這樣簡單的生意,他自然樂意做。

  可誰能想到,這還沒出閔州,事情就敗露了。

  他可就說什麼也不能承認知道。

  「本官不知,」顧文樓斬釘截鐵,「本官是負責押送的官員,領的皇差,豈會容許此等事情發生?刺史大人,可不能妄加揣測。」

  顧蓉蓉道:「未必吧,顧大人,你到閔州,胡大人就以禮相待,還給你安排了獨院住,瞧瞧大人現在,又恢復昔日風采,哪像剛來的時候,病痛纏身,氣息奄奄。」

  「大人,要是胡大人不能從你這撈到什麼好處,他憑什麼對你這麼好?」

  胡蘊城當然想讓顧文樓承認,好分擔一些,但他也清楚,顧文樓不太可能。

  如今聽顧蓉蓉質問,心裡倒有點舒爽,乾脆閉嘴不言,就聽顧文樓怎麼反駁。

  「這算什麼好處?」顧文樓輕蔑笑,「你見識淺薄,別用這些小恩小惠來猜測我,在京城時,想對我獻好討好的人,猶如過江之鯽,相比之下,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不算?那你還要人家的銀子?」

  顧文樓皺眉:「什麼銀子?誰要他的銀子了?」

  顧蓉蓉話音落,上前幾步到他身側,伸手就抓他的錢袋子。

  顧文樓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這個,裡面的確有胡蘊城給他的幾千兩銀票。

  見顧蓉蓉伸手就抓,他趕緊護住,側身避開。

  剛避開,另一道身影也過來,反手就要搶。

  顧文樓看清,是那個有病的暖羊羊。

  顧文樓心頭火起,顧蓉蓉給他氣受也就算了,這個暖羊羊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對他動手?

  看來這些日子他是太好說話,把這些人都慣出毛病來了!

  他抬起一腳,踢向冷星赫。

  下一瞬,冷星赫身體飛出去好幾米,如同破布袋一般,撞到路邊的石頭上,不動了。

  這一下來得太快,快得好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刺史就嚇一跳,不禁低呼一聲。

  王妃也愣住,臉色灰白,她知道那是冷星赫,自己的兒子。

  正想要過去,冷星塵伸手拉住她,緩緩搖頭。

  顧蓉蓉反應過來,奔過去叫道:「楊公子!」

  她過去扶起冷星赫,神色焦急,急聲叫道:「楊公子,楊公子!」

  但冷星赫閉著眼睛,一動不動,氣息也很微弱,顧蓉蓉感覺托著他後腦的手心有些溫熱的粘膩,伸出來一看。

  滿手都是血。

  老宰輔也跑過來,關切道:「這……怎麼這麼嚴重?他死了嗎?」

  顧蓉蓉咬牙回身看顧文樓:「顧大人,你未免也太狠了,他做了什麼,讓你竟對一個體弱多病之人下殺手!」

  顧文樓其實也是有些懵的,他的確想給冷星赫一點教訓,可沒想著要人命。

  再說,方才那一腳,好像……也沒踢得多大力氣啊,要不是腳尖的確點中了一點點,他都懷疑,自己根本沒有踢中。

  可人就是飛出去了,還被撞到頭。

  這……

  「他突然沖本官過來,誰知道他是不是對本官不軌,該有此劫!」

  顧蓉蓉冷笑:「顧大人究竟是怪他對你不敬,還是不想丟了這個?」

  她張開另一隻手,掌心赫然有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