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星赫感覺到顧蓉蓉情緒不太對勁兒,但又不知她究竟怎麼了。
此時夜已深,這一天折騰下來,的確很累,冷星赫也不再多問。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顧蓉蓉沒吭聲。
冷星赫揣著一肚子疑問走了。
顧蓉蓉重重吐口氣,又跌回床上。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乾脆進空間去瞧瞧。
腳剛一落地,顧蓉蓉就有一種想要逃出來的衝動。
霧氣直逼到她的面門,顧蓉蓉頭臉往後仰,靜了片刻,才慢慢走動。
「什麼情況啊,」顧蓉蓉嘀咕,「這霧活了?要霸占我的空間?」
她把呼吸放到最淺,慢慢往裡挪:「空間,你可是我的私有,連你也欺負我?」
「這是什麼世道!」
一邊罵一邊往裡走,本來想找個地方休息,補充能量,就算睡不好,在空間裡也是有助於她恢復體力的,現在倒好,漫天大霧,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她怎麼休息?
腳底下突然絆到什麼東西,差點摔倒,摸起來一看,是那幅畫軸。
正想扔到一邊,忽然又想,這畫上的人像冷星赫,自己想著罵有什麼意思,乾脆直接看著畫像罵好了。
打開一瞧,顧蓉蓉揉揉眼:「不會吧!」
之前畫中人的臉有點模糊,這回別說臉,頭,半拉身子都像被浸了水,模糊一片。
顧蓉蓉摸摸模糊的地方,沒有濕,還是很乾爽的。
這是什麼情況?顧蓉蓉完全摸不到頭腦,越想越氣。
呵,冷星赫現實中氣她騙她,這幅畫像也氣她。
當然是狗東西!
把畫像卷好,扔到一邊,摸進屋找到行軍床,躺上去閉目。
腦海里思緒萬千,從穿越以來的每件事都能想得起,平時沒空細想,現在盤算,竟然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事。
她和長寧王府的人,和冷星赫,究竟誰欠了誰,誰幫了誰,早已經算不清楚。
想著想著,顧蓉蓉就平靜下來。
她本也不是衝動易被情緒左右的人,現在冷靜下來,又細細分析。
顧蓉蓉不知道想了多久,只覺得剛睡著沒一會兒,外面就有了動靜。
老宰輔和和席述在院子裡打太極,冷知棠跳操。
太極沒打一會兒,兩人就被冷知棠帶偏了。
「小丫頭,你這是什麼?看著怪有意思的,」老宰輔問。
「健身操,」冷知棠語氣掩飾不住的得意,「我二嫂教我的。」
「想學嗎?」
老宰輔看看自己:「我這老胳膊老腿兒,怕是跳不動。」
席述抿抿唇,沒有說話。
冷知棠清清嗓子:「想學就到我後面去,我從頭再開始,跟著做幾次,很快就能熟。」
席述摸摸鼻子,想去,又覺得不好意思。
「我二嫂說了,跳了這個心情愉悅,對身體有好處,小毛小病的跳跳就好了。」
老宰輔摸摸鬍子:「去吧,以後還能教教有病的人,算是造福別人。」
席述聽這話,迅速加入。
冷星赫和冷慢慢也出來。
冷慢慢挺感興趣,冷星赫看一眼顧蓉蓉的房間,也不知道她醒了沒有,昨天晚上有沒有休息好。
老宰輔敏銳捕捉到他的眼神,從他神情上腦補無數的劇情,走過來輕推他一下:「哎,病友,你也跟著跳跳去吧。」
冷星赫看一眼跳操的冷知棠和席述,的確有意思,但他不想跳,他只想知道顧蓉蓉現在什麼情況。
「我就算了,身體不好,跳了更容易累。」
「你這,」老宰輔不滿,「年輕人也太沒用了點兒,又不似老夫這般年邁,怎麼跳幾下就累了?」
「嘖嘖,不夠歡實。」
冷星赫:「……」
老宰輔說完他又看冷慢慢:「還有你,這麼胖胖的,不尋思著怎麼瘦點啊?少吃點,多動動,跑跑跳跳結實又能瘦。」
冷慢慢看一眼冷星赫,老宰輔又說:「你看他幹什麼?他不歡實。」
冷速速從外面探進頭來,昨天和王妃談過,覺得王妃說得有點道理,特意來緩和一下關係。
見冷知棠領著跳操,他也來加入。
冷慢慢見他都跳了,也跟著去跳。
冷星塵從房間出來,見此情景就想又退回去,剛收回一隻腳,就被老宰輔發現。
「哎,你……」
老宰輔話沒說完,冷星塵趕緊說:「我不行,我跳不了,身體不好。」
老宰輔想一下:「你確實不行。」
冷星塵病了多年,他是知道的,滿京城都知道,能活著就是幸事,別的就不要多想了。
冷星塵輕吐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松完,又聽老宰輔說:「那就按時吃藥,好好養,怎的也不見你吃藥,飯也吃得少,這怎麼能養好?」
冷星塵:「……」
顧蓉蓉出來的時候,微微驚了一下,以為自己一不小心又穿回去,看到大家一起跳廣場舞。
再細看,領隊的那不是冷知棠嗎?
再看老宰輔在一旁監督,就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王妃低笑說:「果然是當了一輩子官兒,到哪都想說了算,瞅瞅,就這都能被他搜羅起來,不跳不行。」
顧蓉蓉也啞然失笑。
管家帶人來送飯,大家剛剛結束,都感覺出點汗,的確跳得心情都舒暢。
再用早膳,比平時吃的都要多一些。
顧蓉蓉看著滿桌子飯菜,有幾樣是原主喜歡的。
看來,她這桌,還是阮雲琪那邊送來的。
吃過飯,范忠來問,還熬不熬藥。
畢竟這也不是治病的,是用來解毒的,不知需要連服幾次還是一次就能解。
顧蓉蓉掃一眼冷星赫,心頭有了主意。
「熬藥吧,但和昨天的不一樣,我重新寫個方。」
她提筆寫兩張方子,交給范忠:「這張你拿去熬藥,和昨天流程一樣,之後大家每人喝一碗。」
「這張,」她把另一張著重點明,「你需要把藥材拿來給我即可,別的不用管。」
范忠一瞧,這張藥方藥材不多,分量也小,應該是一人份。
他不好多問,仔細收好:「好,我即刻去辦。」
吃過早膳,收拾妥當,顧蓉蓉收拾小藥罐,小爐子。
冷知棠問:「二嫂,你這是要做什麼呀?」
「熬點藥。」
「范差官不是去熬了嗎?」
「這和那個不一樣,單獨用的。」
冷知棠立即關切緊張道:「二嫂,你不舒服,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