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胡蘊城被顧蓉蓉嘲諷地面紅耳赤,一甩袖子回府去處理。

  冷知棠笑道:「二嫂,你看他氣得那樣兒!」

  「不過,他會幫著我們買藥嗎?」

  「不會也無所謂,最多就是他一個閔州司戶,在自己地盤上連個藥材的事都處理不好,丟臉沒名聲的人是他,不關我的事。」

  冷知棠笑得眉眼彎彎:「沒錯沒錯。」

  顧蓉蓉摘掉圍裙:「走。」

  冷知棠問:「幹什麼去?」

  「當然是看熱鬧,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也得去看看。」

  冷知棠興沖沖跟上,她們一走,冷星赫也跟著,老宰輔也不甘落後。

  一群人奔著胡宅而去。

  此時,胡宅外已經一片嘈雜。

  廣慧堂的夥計是沒這個膽子,胡蘊城怎麼也是司戶,是官身,掌柜夥計都不敢惹,但他們的東家可不怕。

  他們的東家丁德彪就是閔州刺史的小舅子,平時就蠻橫驕縱,仗著刺史的勢,四處欺壓,別說普通百姓,就是其它官吏,他都不怎麼放在眼中。

  廣慧堂是他手下最掙錢的鋪子,比其它的錢莊、綢緞莊都掙錢,所以,丁德彪一聽廣慧堂出了事,壓根就坐不住。

  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叫夥計護院,把胡宅堵住,又讓人去報了官。

  說是報官,實際就是把衙門裡的衙役當成他的私人打手,調配過來,把胡宅各門圍住,還揚言要搜府。

  正鬧得厲害,胡蘊城回來了。

  「都住手!」

  丁德彪正坐在一旁樹下,手下搬來一張太師椅,他一邊坐著一邊喝茶,聽到動靜,微微睜開眼。

  「胡大人,回來得正是時候。」

  胡蘊城一見丁德彪,心裡就有氣。

  「這是什麼意思?」

  丁德彪抿一口茶:「我還想問問,胡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

  顧蓉蓉剛要出別院,又遇見冷音音。

  「你們要去哪?」

  冷知棠哼道:「要你管!」

  「你們是犯人,不能隨意走動,現在住在這裡都是沾了我的光,冷知棠,你最好想清楚再和我說話!」

  「誰樂意跟你說話?」冷知棠反問,「還不是你自己巴巴過來問?否則你看我願意搭理你嗎?」

  顧蓉蓉輕拉住冷知棠,對冷音音道:「你外祖父剛才急匆匆走了,聽說是這裡最有錢的主兒去府里找他,我們也想去見識見識,看那人什麼樣。」

  冷音音半信半疑:「閔州最有錢的人?」

  難道不是她外祖父嗎?

  「是啊,聽說是刺史的小舅子,生意場上無敵手,背靠刺史府,什麼生意做不成?聽說還是個青年才俊。」

  顧蓉蓉若有所思:「知棠,趕緊走,去看看。」

  冷知棠還未答言,就被顧蓉蓉拖走。

  冷星赫抿嘴淺笑,迅速跟上。

  老宰輔戴著面具,沖冷音音撇撇嘴,就這樣的,還和顧蓉蓉斗?腦子摳出來都沒有核桃仁兒大。

  冷音音問丫環:「她說得是真的嗎?」

  「回小姐,具體的奴婢也不知,只知道廣慧堂的東家確實是刺史大人的小舅子。」

  冷音音迅速思索,外祖父說,會想辦法讓她留下來,還說給她找門好親事,眼下這不就來了嗎?

  做生意的,有錢,雖然不是官身,但卻靠著刺史府,而且外祖父是官身,這樣的話,她就算是下嫁,對方也不敢慢怠她。

  沒錯,冷音音越想越覺得可行。

  「走,我們也去看看!」

  顧蓉蓉走出沒多遠,冷知棠回頭看:「二嫂,冷音音跟上來了。」

  「來了正好,就怕她不跟。」

  冷知棠問:「二嫂,你打算做什麼?」

  「聽說那個刺史小舅子,是個好色之徒,」顧蓉蓉手指在冷知棠臉上塗抹幾下,「可別被他瞧了去。」

  說罷,又在自己臉上抹幾下。

  皮膚暗沉幾個色不說,腮邊還有些似紅腫了的斑塊。

  冷知棠瞬間懂了:「二嫂,你是說……」

  「我可沒說,」顧蓉蓉狡黠一下,「一切都是自己的緣分。」

  「二嫂,你是聽誰說的?」冷知棠好奇。

  顧蓉蓉心說,聽你二哥說的。

  冷星赫在後面摸摸鼻子,這些情況,當然是他透露給顧蓉蓉的。

  她們到的時候,胡宅外面已經十分熱鬧,廣慧堂的,衙門口的,以及胡宅自己的護院,還有過路的看熱鬧的,圍了好幾層。

  顧蓉蓉他們幾個混跡在人群里,湊到胡蘊城所在附近。

  顧蓉蓉目光落在丁德彪身上——此人略瘦,皮膚微黃,眼下有淡淡青色,人樣子倒長得還算湊合,濃眉大眼,高鼻樑,薄嘴唇,再配上名貴綢緞做的衣袍,腰間玉帶,以及身側的玉佩香囊等等,綜合分數能到個八十分。

  她眼中掠過笑意,回頭掃過擠進人群的冷音音。

  此時,就聽胡蘊城說:「賢侄,你的鋪子丟了東西,我也替你可惜,你若說讓我出點人手幫忙,我絕無二話,可你若說,是我偷了你的東西,這事我可不能認。」

  「人人都知,我胡蘊城是閔州司戶,手中掌管閔州錢糧銳收,多少銀錢東西沒見過?又豈會偷你一間藥鋪?」

  「我看,八成你是被人挑唆,以至於有所誤會,」胡蘊城大度道,「這樣吧,誤會說開,我不計較,還可派人予你,助你找回被盜的東西,如何?」

  胡蘊城聲音剛落,丁德彪把手中茶盞「啪」往桌子上一放:「胡大人,你跟我裝什麼糊塗?要是沒有證據,只是什麼誤會,我會帶人來這兒嗎?」

  「你胡宅又不是什麼青樓花廳,樂坊舞坊,我來這兒幹什麼?」

  丁德彪嗤笑一聲:「你掌管錢鋃稅收,可再多,那是閔州的,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廣慧堂丟的可不只是幾味藥材,是全鋪子,全倉庫的藥!」

  「那些一共價值萬兩之數,再者,」丁德彪提到這個就生氣,「我那鋪子,你偷就偷,為何連藥柜子,櫃檯,桌椅都偷了?」

  丁德彪咬牙切齒:「你說你見過不少好東西,為何連那些東西都不放過?鋪子啊,四壁空空,連他娘的小板凳都不見了!」

  有這麼偷的嗎?他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