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進小院先四周觀察一番,院子不算大,但正房廂房都齊全,房間不少。
冷知棠對華美住處見怪不怪,跟在她身後:「二嫂,沒有什麼不妥吧?」
「沒有,咱們……」
正想分配房間,老宰輔帶著席述進來,後面是冷星赫和冷慢慢。
王妃快步迎上來,還未開口,老宰輔先說:「老夫也知道,男女同住不合規矩,不過,這齣門在外的,又是在胡家,安全為上,所以,老夫覺得,大家應該在一處。」
他是好心,怕胡家生什麼壞心。
王妃當然明白,回頭看看顧蓉蓉。
顧蓉蓉過來,還沒說話,老宰輔又說:「再說了,老夫是病人,而且是心疾方面的病,萬一要是哪會兒發作,那可不得了。」
他看一眼席述,席述無奈,只好附和著點頭。
冷星赫聞言咳嗽幾聲,咳得說不出話。
冷慢慢指指自己的喉嚨——他直接就是啞的。
王妃:「……」
冷星塵過來道:「就住一起吧,老人家爺孫二人住西廂,我與楊公子住東廂。」
「你們住主屋。」
冷星塵一錘定音,顧蓉蓉本也沒什麼意見,也就隨他們去。
各自進屋安頓,正屋是三間,一廳左右各一室,顧蓉蓉住西邊,王妃與冷知棠住東邊。
剛收拾好,院門口范驃就來了,在門口問話等待。
顧蓉蓉換套勁裝,帶上冷知棠一起出屋,老宰輔也要跟著,冷星赫也想跟上。
外面除了范驃,還有其它幾個,顧蓉蓉簡直頭疼,她可不想浩浩蕩蕩弄一大支隊伍。
老宰輔戴著面紗,自我推薦:「我之前跟你說,可以做嚮導,那可不是吹的!我來過閔州兩次,對這裡很熟悉,帶上我准沒錯。」
顧蓉蓉爽快答應:「也好,那就請您做個嚮導,我們先買藥材,儘量節省時間,給大家解毒要緊。」
她看一眼冷星赫,冷星赫到嘴邊的話又咽下。
顧蓉蓉出帶冷知棠和老宰輔出門,席述回屋裡,冷星赫和冷慢慢沒同行,但也出了門。
王妃微微嘆氣:頭疼,不管他們,還是回屋休息吧。
正要回屋,冷速速從院門外探頭進來:「王妃!」
王妃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只是一直沒有點破,見他來,自然與旁人不同。
讓他進屋,又給了茶和點心。
「你在哪個院子?安置得還好?」
冷速速心裡感動:「都挺好,多謝王妃。」
他捏著一塊點心,欲言又止。
王妃看出他有心事,抿一口茶,語氣溫和道:「有什麼事不妨直說,可是有什麼難處,需要我相幫?只管講來。」
冷速速聞言,下定決心,抬頭看著王妃道:「王妃,我有一事,想和您說。」
「你說。」
「我覺得,世子妃有可能是個妖精。」
「噗!」王妃把嘴裡的茶噴出來,差點嗆住,拿帕子擦了半晌,才順過一口氣,「你……」
「王妃,」冷速速急忙起身,「您別急,在下……」
他想表明身份,又想著世子曾叮囑,無世子之命,不可泄露半分,只好又忍住。
「在下曾親眼所見,她有個毛毛頭,」冷速速一臉嚴肅,聲音低沉,「我猜測,她和她時常抱著的那個毛茸茸是同一類。」
「另外,那個暖羊羊,也不是表面那麼弱,」冷速速繼續說,「他應該是個鳥妖。」
王妃:「……」
冷速速見王妃不語,神情一言難盡,趕緊表態:「王妃且放心,在下會拼盡全力保護您和小姐的。」
王妃心緒被他這句拉回來些,話在嘴裡倒騰了好幾次,才出口:「你不必為此擔憂,我覺得這裡面怕是有誤會,這一路上,不說楊公子,蓉蓉從未做過對我們不好的事,相反一路保護,不說我,單說知棠,若非她,早已不知丟過幾次命。」
「另外,還有這次,她救了我們所有人,現在又出去買藥,回來還要費心勞力,配藥煎藥,」王妃略停頓,語重心長,「我是覺得,別說人間沒有妖鬼,此事定有誤會,即便有,她也是好的。」
「人有好壞之分,妖也同此理,護國寺的高僧就曾說過,世間萬物皆有靈性,若生靈本心不壞,那也不必以神、妖、人區分對待。」
冷速速聽完王妃的話,若有所思。
王妃見他心思活動,趕緊趁熱打鐵道:「所以,此事不可再提,若是誤會,說了定會傷蓉蓉的心,人心都是肉長成,即便以後誤會解開,傷疤總會還在。」
冷速速抿唇問:「那,若不是誤會呢?」
王妃感覺頭更疼了。
「我說了,世上沒有妖鬼,」王妃想了想,「要不然這樣,我聽說臨城城外也有寺廟,香火鼎盛,你若不信,不如找機會去廟中問一問,這世間有無妖鬼。」
冷速速覺得王妃說得有理,仔細回想一下,好像顧蓉蓉也的確沒有做過什麼壞事。
「王妃說得極,在下聽王妃的,」冷速速拱手說。
王妃輕吐一口氣:「如此甚好,我們大家要一條心,不可心生二意才是。」
「是。」
冷速速轉身退走,到院子裡,看到冷星塵,躬身行個禮道:「大公子。」
冷星塵略頷首:「有事?」
冷速速趕緊道:「沒,沒事,就是給王妃請個安,小人告退。」
他匆忙轉身離開,對這位大公子,他總是不自覺提起心,不敢造次。
冷星塵看著他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王妃道:「怎麼出來了?好好休息,待蓉蓉回來,給你煎藥。」
冷星塵道:「我不急,總在屋裡悶著也是無趣。」
他上前兩步,嗓音收低:「胡蘊城不是省油的燈,此人一向擅長鑽營,我擔心他與顧文樓會聯手。」
顧文樓對顧蓉蓉,對長寧王府是什麼態度,都心知肚明。
「我們多提防些,不單獨出行,入嘴的東西不隨意用,」王妃叮囑,「如今身在胡家,各方面都要謹慎行事。」
冷星塵點頭:「確實如此。」
他略一頓,看一眼老宰輔住的廂房,蹙眉問:「他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