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我得教教你

  顧蓉蓉被抬出小廟的時候,她就做了兩件事:一是在路上沿途灑了用作記號的藥粉;一是趁他們不備,在他們手背上下了毒。

  一點點毒藥水,能讓皮膚奇癢,越抓越癢,藥效可持續一個多時辰。

  風哥一見幾個手下的樣子,眼看就要把自己的皮膚抓破,不由得蹙眉。

  「誰?是誰動了手腳?」

  他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用了陰詭手段。

  無人應答。

  風哥目光掠過眾人,驛卒拐著腿上前道:「風哥,你看到了吧?他們這些人,詭計多端,有的是陰毒的法子,他們打我也就算了,難道你也要被他們欺負嗎?」

  「依我看,就該把他們都抓起來,用大刑,不信他們不招!」

  風哥瞪他一眼:「你懂什麼?現在正是用人之計,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都給我聽好了,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還有什麼手段,別讓我抓到!否則,死,都是一種奢望!」

  「還有,別以為這點小手段就能如何,我可從來不怕這些!」

  風哥一揮手:「帶他們幹活。」

  話音落,有人哭著從人群中跑出來。

  「我不要,我不幹這些,」冷音音奔到風哥近前,跪倒在他腳邊,「風哥,我……我願意伺候你,別殺我,也別讓我挖石頭,那種活,我真的幹不了。」

  風哥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

  雖不及顧蓉蓉,但也勉強算是清秀。

  若是平時,他倒沒什麼興趣,但這些日子一直在這裡沒出去過,山路又被擋了,一時去不了閔州,倒也不妨留下解解悶。

  「願意伺候?」

  「願意,我願意,」冷音音點頭,「我……我還……未嫁。」

  風哥嘴角勾笑:「好得很。也罷,少人一個不少,就留下你。」

  「多謝風哥!」冷音音歡喜道。

  堂老三一見,趕緊喊道:「音音,幫為父說說情!」

  風哥一眼掃過去:「他是你父親?」

  冷音音趕緊說:「他是我父親沒錯,但我不會為他說情,我知道事事當以風哥的事情為重,不用徇私情。」

  風哥挑眉,哈哈大笑:「好,懂事就好!」

  風哥一揮手:「帶他們去幹活,記住,給他一個大筐!」

  「是!」

  堂老三敢怒不敢言。

  有人上來驅趕他們,顧蓉蓉拉著冷知棠和王妃,三人保持在一起。

  她們每人分到一個大竹筐,一把鐵鏟,把鏟下來的礦石放到竹筐里,背到指定的地方。

  顧蓉蓉手指捻捻,這應該鐵礦石,用來冶鐵煉製。

  這個冷兵器為王的時代,鐵和鹽都牢牢控制在朝廷手中,任何人不得私自煉鐵,哪怕是鐵匠鋪,也得到官府報備。

  看風哥這些人,絕不是官府的人。

  這是一座私礦。

  採鐵礦,煉鐵器,幕後之人要幹什麼?可想而知。

  顧蓉蓉心頭微跳,礦不礦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事情背後的關聯,或許,這就與長寧王府被陷害有關。

  算算時辰,冷星赫也該到了。

  顧蓉蓉掃一眼風哥所在的方向,他正和那個會醫術的人低聲說著什麼。

  醫者點頭,把那幾個身上發癢的人叫走,應該是去研製解藥。

  顧蓉蓉無聲冷笑,那點東西算什麼,不過就是開胃菜。

  她裝著挖石,把懷裡的劍客拿出來,小傢伙十分懂事,一直安靜呆著。

  此時被放出,顧蓉蓉低聲道:「去!」

  它專挑黑暗地方走,靠著邊,速度飛快,又輕得毫無聲息,根本沒有人察覺。

  沒多久,就在風哥等人腳邊轉了一圈兒。

  風哥無意中低頭,眼角餘光一瞄,似看到什麼東西擦過靴邊。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再細看,那影子又一下子到黑暗中去了。

  耗子?這洞中倒也經常見。

  不過,總覺得比耗子大不少。

  算了,反正這也不重要。

  顧蓉蓉接到跑回來的劍客,若無其事重新挖石頭。

  恰在此時,風哥似想起什麼:「他們三個去斬殺那個病鬼和老頭子,怎麼還沒回來嗎?」

  「風哥,還沒有。」

  「那三個傢伙一向愛偷懶,也許馬車裡有什麼吃喝,在那兒先自己用上了。」

  風哥冷哼:「沒規矩,等他們回來…」

  話未了,外面一陣急促腳步聲響。

  「風哥,不好了!」

  「發生何事?大驚小怪。」風哥不以為然,「難不成是官兵殺進來了?」

  話音剛落,一樣東西被人拋進來。

  風哥趕緊側身避開,「啪」一聲,那東西落在他腳邊。

  低頭細看,不禁大吃一驚!

  這不是剛剛提到的那三個人之一嗎?

  風哥立即抬頭,但見幾人闖進來。

  為首的是個小胖子,後面跟著個咳嗽的,再往後是個車夫,還有一個老頭一個書生。

  風哥簡直氣笑:「呵,原來是你們幾個。」

  「正說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行,既然沒死,那就來幹活的,什麼老的病的,一律都得干,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算!」

  他一揮手,他手下的人慢慢圍攏上來。

  冷慢慢在最前面,卻不說話。

  冷星赫上前一步,聲量不高,卻透出沉沉怒意:「私開鐵礦,挾持無辜,濫殺性命,誰給你的膽子?」

  風哥把鞭子收起來,緩緩拔刀:「想知道?不如去問問閻王爺吧!」

  他說罷,揮刀就要和手下一起衝上來。

  冷星赫正準備迎戰,不料想,風哥他們一行人,還沒站到近前,突然捂著胸口,面露痛苦。

  冷星赫也不明所以,老宰輔在後面手裡握著根從半路上撿的木棒,激動又緊張地準備抽他們幾棒子,這還沒動手,就見他們彎下腰,表情痛苦。

  老宰輔問席述:「怎麼個情況?」

  席述搖頭:「不知道。」

  「不過,看他們這兒,似乎是身體不適,不過,也不能一下子都不適吧?」席述微驚,「難道,是中毒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風哥咬牙,偏頭看醫者,但他目光所及之處,卻不見醫者身影。

  顧蓉蓉拎著小鏟,慢步走過來:「你是在找那個會醫術的嗎?」

  「他可能比你們更嚴重一點,暈了。」

  風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

  「對呀,我。」顧蓉蓉點頭,「有句話我得教教你,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瞧,你不是也用這個方法害過我們嗎?所以,不必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