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話音落,忽然衝上前去,抓住紅布一甩!
紅布下的神像露出真容。
余先生抬頭,臉色泛白:「這!」
所謂神像,就是一塊石頭,別說面容,連最基本的人形線條都沒有。
顧蓉蓉哼笑:「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神明?」
余先生眼睛充滿血絲,揪住沈仲書:「這是怎麼回事?你說話!」
沈仲書現在也沒必要再裝,甩開余先生:「說什麼?你不是都看到了嗎?還問什麼!」
他偏頭看顧蓉蓉:「好啊,你膽子挺大,來過這麼多人,還從來沒有像你一樣的,敢碰這塊布。別說碰,她們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
沈仲書語帶譏諷:「不過,膽大膽小都無所謂,你們夫妻都得留下。」
顧蓉蓉訝然:「我男得你也要?你不是只要女子嗎?」
沈仲書哼道:「你醫術不錯,正好可以效力。」
說到這,他一頓:「你知道?」
「知道,」顧蓉蓉承認,「你不就是看中我夫人的生辰八字,才千方百計騙我們到這裡嗎?你們要找的,應該是黃花女子,處子之身,但因為我夫人生辰八字特殊,所以,你們也要。」
沈仲書眼神驚訝,打量顧蓉蓉:「你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人,」顧蓉蓉看向余先生,「你的未婚妻怎麼樣了,你不問問嗎?」
余先生再次衝過來:「嫻兒在哪?她現在如何?你快說!」
沈仲書不耐煩,再次用力推開他:「滾開,我夠容忍你了,要不是看你和我一起長大,你以為你能活到今日?好好過你的日子,再找個女人,我就再放你一次,否則……」
「我跟你拼了!」余先生裹著怒氣再沖。
沈仲書眼中閃過殺意,側身躲過他,抬腿就要踢他側腰。
這一下要是踢中,不但要受得傷,還得飛出去,頭撞山壁,不得也得半死。
顧蓉蓉出手如電,扣住余先生肩膀一拖一拉,把他拖到另一側,沈仲書攻擊走空。
沈仲書驚訝更濃:「居然還是個練家子。」
「不過,只要進了這個山洞,就算再能打,也得束手就擒!」
他猛地一擰身後一塊凸起的石頭,那塊原來被紅布蓋著的高石突然轉動,露出滿是小孔的一側。
冷星赫抓住顧蓉蓉,拉著她躲到一邊,緊貼山壁,余先生也就地一滾,但到底遲了些,孔中射出的箭有一支下中他手臂。
箭射完,又噴出一股子白霧,味道嗆人。
顧蓉蓉和冷星赫緩緩滑倒,不省人事。
沈仲書邁步過來,踢踢顧蓉蓉,見她一動不動,冷笑一聲。
再次走到山壁前,又一次擰動,高石緩緩移開,露出一道暗門來。
余先生還沒暈,聲音滿是悲憤:「嫻兒就是被你從這裡弄走的?」
沈仲書扭頭看他一眼:「沒錯,實話告訴你,她不會再回來了。不過,你要是這麼想見她,我倒是可以送你去。」
沈仲書一按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唰」一下彈開,寒光閃閃,直奔余先生走過去。
余先生怒目而視:「我從未有半分對不住你,你為何要如此!」
「廢話少說,這就是你的命,別怪我!」
沈仲書舉劍就要刺,忽聽身後有人輕聲帶笑:「就是這條暗道啊?這裡面黑漆漆的,通往哪呀?」
沈仲書猛然回頭,震驚地發現顧蓉蓉和冷星正站在暗道門口張望。
「你,你們……」
「我們怎麼了?」顧蓉蓉疑惑問,「是不是醒得太早了?」
「要不,再暈會兒?」
「你!你沒中毒?」沈仲書握緊劍。
「你說剛才那個?還是說入洞時候的那個?不管哪個,這點菸霧,還想毒倒我們,未免想得太簡單了。」
沈仲書冷笑:「簡不簡單,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就沖我的劍說話!」
「巧了,」顧蓉蓉也把劍亮出來,「我也有劍,我的劍也想說話,不如讓它們比比?」
沈仲書眸子微縮:「你找死!」
他揮劍沖顧蓉蓉刺過來,顧蓉蓉還沒來得及動手,冷星赫閃電般出腿,一腳正中他小腹,直接把他踢出去。
沈仲書跌撞在山壁上又彈回,趴地上吐血,一時爬都爬不起來。
顧蓉蓉頗遺憾:「你看,我還比劃幾下,你一腳直接把人踢趴下。」
沈仲書掙扎著站起來,劍尖指顧蓉蓉,但明顯沒剛才的底氣:「你究竟是何人?」
「這事還真不能和你說,」顧蓉蓉看一眼地道,「帶路吧!」
「做夢!」沈仲書猛地轉身,拔腿往外跑。
冷星赫想追,顧蓉蓉攔住:「不用,我數到三,他自己准回來。」
「一、二……」
「三」字未出口,沈仲書又跌跌撞撞回來,嘴角滿是血,扶著山壁大口呼吸。
「你對我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給你治傷的時候,給你上了點毒藥,」顧蓉蓉不慌不忙,「我給你治傷的時候就認出你了,你這傷根本不是意外受傷,而是逃走的時候跌入山溝吧?你知道絡腮鬍子他們在哪嗎?」
沈仲書呼吸一窒:「你認得我?你是誰?他們在哪?」
顧蓉蓉一指暗道:「帶路,答案就在裡面。」
沈仲書咬牙:「我帶路,你能給我解藥嗎?」
「看你表現。」
沈仲書垂眸思索,帶就帶,等解藥拿到手,就是他們喪命之時!不,應該是,讓他們生不如死!
顧蓉蓉看一眼余先生:「你先回去吧。」
余先生搖頭:「不,我要一起去。」
不論生死,他必須找到嫻兒。
顧蓉蓉略一思索,想告訴他未婚妻已死,冷星赫握住她的手腕,無聲制止。
余先生明顯情緒不穩,再得知此噩耗,恐怕支撐不住,還有可能在這裡大鬧,節外生枝。
眼前要速戰速決,不宜久留。
顧蓉蓉和他對視一眼,不再多勸,任由余先生跟上。
暗道陰暗,顧蓉蓉拿出手電照亮。
沈仲書嚇了一跳,從未見過這麼亮的燈,想問,又不敢。
走一段路,沈仲書的腳步略慢了些,空氣也隱約有一絲絲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