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完成,瘟疫女士反應冷淡,聖靈之力已賜予。」
馬丁躺在沙堆里大口喘著粗氣,手指都有點不聽使喚。
正常呼吸已經很難獲得足夠氧氣,他心跳速度還沒減緩,耳朵里傳來嘩嘩的聲音——這是自己體內血液的流動聲被放大的結果。
伴隨而來的是手腳冰冷,全身肌肉都仿佛被錘子砸過一遍,酸痛夾雜麻木和僵硬。
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某種收縮的黑暗裡。
他一晚上的瘋狂開火,獵殺沙傀奪取沙傀之腦,就只是為了特蕾莎這一句話。
馬丁緩了很久,才吃力地從地上坐起。
自己的數據面板得到了大更新。
……
姓名:馬丁·威爾遜
身份:瘟疫女士·首席聖徒
等級:LV20
力量:85
魔力:20
生命:20
靈知:85
精力:20
防禦:20
體力:36
天賦:
(瘟疫使者:你對絕大多數毒素、疫病免疫)
(首席聖徒:由你引薦進入瘟疫陣營的聖徒,每獲得一次力量賜福,其中5%會作為瘟疫女士的獎勵賜予你)
義體:黑手黨衝鋒鎗M1921式(力量+20)。
魔術:路徑成像(1/1)。
自由點數:0
綜合評級:F
……
馬丁看向自己的左手。
手臂上是徑形成的細密藍線,這些線條以某種簡潔而高效的方式,構建出超凡力量的網。
天車之鎖的十鎖體系,最難的是每一次秘儀的獻祭儀式,後面的升級反而對馬丁來說最為簡單。
木雕世界裡遍布超凡生命,哪怕是瘟疫女士不怎麼感興的趣沙傀之腦,馬丁也能用數量來彌補質量,強行拉滿等級。
他現在也終於明白,當初自己面對半人馬英靈時,為什麼會那麼兇險。
屬性壓制。
從攻擊力到靈知,從防禦力到體力……全面差距形成徑的包圍。
在兩個超凡生命直接交鋒中,徑的差距會極大左右勝負,要不是半人馬英靈被白色高塔束縛削弱,自己估計早就死了幾十回了。
但馬丁還是覺得奇怪。
為什麼同樣是LV20,羅伯特、半人馬英靈評級是E,自己卻只是F。
他立即詢問特蕾莎。
「尊敬的指揮官,綜合評級的算法要素眾多,無法給出一個通用的理由……但根據不同數據所占據的權重,義體本身的成熟度占據了最重要地位。」
馬丁不解:「外像之間也有差距?」
「外像之間沒有根本性差距,因為都同屬於一個階層。」
「但持有者在第九鎖可以提前外像鑄型,完成英靈雛形,完全體的英靈,需要解開第八鎖才能展現真名。」
英靈雛形?
馬丁問:「第八鎖需要什麼條件。」
「映射意志之物,八枚被固型為球體的等大水銀。」
「聖物祭品,權天使一具或同等階聖遺物。」
「外像鑄型,完成英靈雛形。」
「治癒病者與傷者的痛苦,或傳授世人知識與技藝。」
「進入『死之國』,完成試煉。」
「頌念見證聖靈之名,從而完成秘儀,開啟天車第八鎖。」
馬丁一聽就知道沒戲。
權天使見都沒見過。
外像鑄型毫無頭緒。
治療與教導,這一項也不知道標準是怎樣。
死之國試煉更是讓人一頭霧水。
第八鎖的複雜程度遠超此前。
他立即認清現狀:短時間裡不可能突破LV20的限制,當前只能儘量熟練運用魔術和外像,增強實戰經驗和魔術理解。
同為LV20,馬丁和羅伯特、半人馬英靈之間的差距在於有沒有外像鑄型。
英靈代表了E。
想到這一點,馬丁問道:「英靈森托爾,以前也隸屬於某個聖徒嗎?」
「正確。」
「義體蛻變為外像後被進一步鑄型,聖徒會為其製造軀殼,用以喚醒其沉睡意志,化為英靈。」
「英靈與聖徒為內外互補、循環統一的整體。嚴格意義上,英靈就是脫胎自義體,承載融合聖徒意志而生的一種奇特生命形式……」
馬丁這回諮詢了很久,對英靈有了一個大體的認知。
解開第八鎖後,英靈才會展示真名。
每個聖徒只能擁有一名英靈,英靈間具有互斥性。
這一階段哪怕聖徒死亡,英靈也會獨立生存下來,也就是俗稱的在野英靈,龍族即是其中最著名的群體。
在野英靈會繼續行走在世界上,或尋找新的聖徒效忠,或只是信奉某位聖靈、踐行自己的意志。
與天使一樣,英靈戰死後可以復活,但需要其效忠的見證聖靈消耗力量作為代價。
換而言之,沒有背靠聖靈的在野英靈和墮天使是一樣的孤魂野鬼。
馬丁很想一口氣幹掉血條只剩下不到1/10的森托爾,但目前身體狀況不允許。
他只能先放緩腳步,離開木雕世界,先將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
……
一夜未眠之後就是瘋狂補睡。
馬丁讓麥克去醫學院代自己請了三天病假,接著倒頭入眠。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正當馬丁起床啃麵包喝咖啡,門口傳來敲門聲。
他過去隙開一道門縫。
外面站著一個頭戴布帽,穿深色厚大衣和帆布褲子的男人。看打扮像是一個工人。
「馬丁先生,是我。」
對方開口,馬丁才認出來。是古斯塔夫。
「請進。」
他打開門。
古斯塔夫進來後反手關上門,顯得非常警覺。
這位有著濃厚眉毛的手指幫二把手,此時臉上多了一圈絡腮鬍,眉毛也被剃地又薄又細,臉上和褲子上還有一些黑色油污,和鋼鐵廠和煤礦工人沒什麼兩樣。
「時間不多,我長話短說。」
古斯塔夫低聲道:「馬丁先生,您也知道,手指幫現在出了狀況……種種原因之下,我得出去避避風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走之前,我覺得還是得跟您道別一聲。」
「您對哈迪的教導和幫助,他會受益一生,這一點我作為他的父親絕不敢忘,以後如果我還有能力,一定會好好報答。」
馬丁更關心學生的成績:「哈迪那邊考試情況如何?」
按照去年的時間,寶石城的錄取名單應該已經公布,只是馬丁最近時間太緊,根本抽不出功夫去打探。
「哈迪考得很好。」
古斯塔夫露出笑容:「雖然那孩子差了十分,沒有考上寶石城大學。」
「不過哈迪很聰明,他不僅報考了寶石城大學,也在和瓊斯商量後報考了隔壁南方軍官學校,被軍官學校錄取了。」
「太好了。」
馬丁總算是鬆了口氣。
關鍵時刻,哈迪終於做出了一個重要而有利的決定。認清自己的能力,並且尋找相應的機會,這也是馬丁一再對他的強調。
南方軍官學校雖然不如寶石城大學綜合能力強,但其本身在軍隊的影響力,那是其他學校無法比擬的。
踏入了軍官學校,哈迪就是未來聯邦培養的重點青年軍官,這一層護身符也足以讓他抬頭挺胸了。
「因為走得匆忙,我身上不敢帶錢,黑膠唱機就送給您了,希望您能從音樂里得到些許放鬆。」
「後會有期。」
古斯塔夫微微躬身,轉身走出了公寓。
馬丁出去一看,這時街道上都是三班倒下班的工人們,大多和古斯塔夫一樣,穿著厚重又髒兮兮的衣服褲子,鬍子拉渣,布滿油污。
古斯塔夫消失在工人中。
大約兩個小時後,麥克背著包回來。
與他一同的還有兩名警察。
「又見面了,馬丁先生。」
赫爾曼警探對馬丁頷首示意。
另一名警察頭戴鐵帽盔,一身黑色制服大衣,背著燧髮長槍和彈藥盒,他手拎煤油燈,充當警探的助手。
麥克趕緊說:「先生,我在路上遇到了赫爾曼警探,警探就問我古斯塔夫先生有沒有來過。」
赫爾曼的獨眼看了一眼少年:「真是個機靈的小傢伙。」
馬丁陳述道:「警探,古斯塔夫先生已經很久沒有來我這裡了。事實上上一次見面,還是他邀請我和另一位哈迪的老師史丹利到他的宅邸。」
「明白。」
赫爾曼目光在地下室里掃過,並未找到任何痕跡。
馬丁迎上對方的目光:「警探,能容我問一句嗎?古斯塔夫先生犯了什麼事?」
赫爾曼頓了頓:「這件事已經定性,明天應該所有人都會知道……」
「那能否現在透露一點呢?我也是深受幫會騷擾的受害人,也希望能聽到好消息。」
「……」
獨眼警探沉默了片刻:「醫學院食屍案已經結案。」
「找到兇犯鼠人了?」
「是的。」
赫爾曼輕聲說:「這兩位鼠人是被手指幫僱傭,直接受奧斯本命令襲擊了醫學院,殘忍殺害了兩名學校守衛並嚴重損壞了屍體……」
「而奧斯本的失蹤,則是因為幫會內部的爭權奪利,有足夠的證據和目擊證人表明,奧斯本是被他的副手古斯塔夫所滅口。」
馬丁隱隱覺得不妙。
將古斯塔夫丟出來當替罪羊,難怪他喬裝跑路。
「警探,我是說,這麼重大的事情……一下子就有那麼多證據和證人了嗎?」
赫爾曼面無表情說:「羅斯基金會提供了許多第一手有力的證據,證明奧斯本一直想要大肆擴張,古斯塔夫則是想要約束組織,兩人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和衝突。」
「兩名鼠人也是被基金會找到後,它們知道沒有逃走的可能,主動到警局自首。」
「前嫌疑人巴克·卡特也出來證明這一說法。」
馬丁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棄卒保帥。
【如果您喜歡本小說,希望您動動小手分享到臉書Facebook,作者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