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瞳孔微微收縮。記住本站域名
「報酬里,包括解除「酩酊之息」?」
「有。這點我可以擔保。」
薩拉夫人笑了笑:「不過具體情況我還不清楚,目前只是替人跑腿,推薦人手。」
「我想,馬丁先生能與古德曼一夥周旋,不論頭腦還是即戰力都很優秀,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馬丁拿不準對方的態度, 只是禮貌性說:「我只是替協會跑腿,做了一些微小的貢獻。」
種種現象都表明,薩拉夫人屬於真理騎士團的陣營。
哪怕羅伯特教授對她說了自己的情況,自己也絕對不會承認和古德曼失蹤一事有關。
迪莉婭主導下這件事已經定性,古德曼是與騎士團衝突中「被消失」的,是古德曼和騎士團之間的恩怨。這個結果其他神眷都樂見其成。
「馬丁先生, 請不要緊張。」
「如果之前我的話讓你產生誤會,那麼容我致以真誠的歉意。」
這位女士還是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
她摸了摸手指上的那枚銀戒指,輕輕一捻, 從裡面抽出一張銀白卡片。
「總而言之,我是替人尋找具有相應能力的人,只是一個推薦者。」
「願意的話就你將這張請柬貼在身上,坐標大門到時候就會開啟,具體時間我會根據對方要求另行通知。」
馬丁接過了她遞來的請柬。
這是一張薄薄的鍍銀卡片,帶著金屬的光澤和柔韌。
「什麼樣的地下城?」馬丁問她。
「我也還不知道。」
薩拉夫人攤手,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不過,不妨先拿著。到時候你想去可以去,不想也可以考慮給其他你覺得合適的人,你覺得呢?」
「那……多謝。」
馬丁收起請柬。
他有點不解:「夫人你是替誰物色人選?」
這位來歷不凡的神眷三斂其口,但她也給出了一個小小的提醒:「我能保證的是,這次僱主給出的酬勞之中,的確有能解除「酩酊之息」的某種東西。僱主的口碑和財力,都是值得信任的。」
「否則我也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對不對?」
馬丁又嘗試各種辦法套話, 但薩拉夫人都是輕飄飄幾句話帶過。
他不得不暫時放棄,換了一個話題。
「夫人你和羅伯特教授是怎麼認識的?」
「學術交流。」
薩拉夫人輕鬆地說:「羅伯特教授是多年研究生物方向的學者,我雖然從一線醫學中心離職,但依舊對醫學領域保持著興趣。生物學和醫學一向是關係緊密,不久前的寶石城的聯邦醫院協會會議,會上就確立了要加強和生物學的關聯。」
「羅伯特教授是一名讓人尊敬的學者,與他交流溝通讓我受益匪淺。」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
偏偏薩拉夫人最擅長社交迂迴,馬丁只會開門見山。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請說。」
「你是真理騎士團的人嗎?」
這個問題讓薩拉夫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馬丁先生真是一個直接的人。」
「我這人不太擅長拐彎抹角。」
「原來如此,坦率直接對男人來說不是壞事。」
薩拉夫人認真想了想,仿佛在思索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她最後轉過臉,用那雙帶著魔性的眼睛凝視馬丁:「首先,讓我正面回答這個嚴肅問題。」
「我不是真理騎士團的人。」
不知為什麼,她這句話給馬丁一種很高的可信度。
「不過這個世界其實不是非此即彼,沒有那麼涇渭分明。就像是公認彼此對抗的卡托貴族和狼人一族,同樣有著合作和協同,探險家協會在海外探索勘查時,與真理騎士團的騎士也有聯合行動。」
「既有聯繫,也有對抗,某種程度上就像是丈夫和妻子的關係一樣。」
「如果一味妥協,那麼必定會一方特別強勢,另一方最終淪為附庸,而隨著時間流逝,這種差距會越來越大, 不論是強者的拋棄,還是弱者的反抗,其中一方都會無法忍受。就像是天秤兩端的重量差,會崩斷平衡杆。」
「最理想的狀況下,自然是勢均力敵,這能維持最長的時間。」
她笑了笑:「可惜理想終歸是理想,現實很多時候並不是這樣。」
「我個人認為,世界需要平衡。」
「有時候,弱者需要一些小小的幫助。幫助他們,是為了能夠穩固既有秩序。」
這時候吹起了風。
薩拉夫人停下腳步,用手理了理耳發。
「我只是承擔一個中間人的身份,替人傳話或者是帶點東西,就和這回給你的請柬一樣。和你的朋友約克先生算是同行。」
「如果想更多了解我的話,不妨約我試試看,我感覺我們會談得來。當然,這樣做可能迪莉婭小姐會不太高興。」
她眨了眨眼,開了個玩笑。
馬丁聽懂了。
薩拉夫人是社交掮客。她的客戶看起來都很不簡單,她甚至能替真理騎士團張羅人手,為地下城的主人推薦人選。
這讓馬丁有理由懷疑,薩拉夫人也背靠某個勢力。
……
回到湖上公寓的宅邸里,馬丁先去盥洗室里抹了把臉。
結果在放毛巾的架子上發現了一封信。
信仍然是由打字機列印,寫著特殊暗號。
谷礣
是黑斯廷的來信。
他在紙上寫道,古德曼出事被報上去後,魚人議會那邊做了例行詢問,議員帕拉奧爾斯從他這確認了事情前後始末。
基本上,留里克總部也將古德曼失蹤一事歸結為與真理騎士團的衝突。
這個結果是他們可預見的。
雖然不是完美結局,但依舊可以接受。
至少是合理合情地減員了一個篝火社成員。
最末,黑斯廷說自己即日就要離開格瑞普市,被派往前線。
在一片遙遠的海域上,遠洋團與剝皮者發生了激烈衝突,各方都在增援那一帶戰場。
馬丁只能在心裡祝他好運。
……
馬丁坐在沙發上,回顧最近種種時。
悠揚的音樂傳入耳里。
不知什麼時候,艾爾將放在壁爐旁的黑膠唱機擰上了發條,銅喇叭里飄出華爾茲懶洋洋的曲調。
這是馬丁唯一從地下室搬過來的家具,也是古斯塔夫曾經送的禮物。由於整箱唱機太沉,是由公寓管家富蘭克林專程帶人過去搬運過來——這也是湖上公寓住客的福利之一。
最近它一直閒置在角落,倒是沒有再被打開過。
「聽聽音樂,不要那麼愁眉苦臉,搞得像你輸了一樣。」艾爾坐在沙發上,她大喇喇地翹起二郎腿,手捏一根香菸,輕聲打趣著。
馬丁皺眉:「小聲點,別吵著隔壁。」
說完他才想到,隔壁不論是薩拉夫人還是參議員坎蒂絲,似乎都沒住進來。
「是是是,我的主人。」
艾爾這回沒有嘴犟,起身過去將音量調小。
這也是有了英靈之後的一個麻煩,她有自己的意識和行為方式,沒法如靈具一樣單純看做工具,更近乎於一名特殊扈從。
外面忽然傳來敲門聲。
馬丁使了個眼色。
艾爾立即關掉音樂,她立即手持衝鋒鎗在門口,手指扣上扳機,隨時準備幹掉敵人。
外頭傳來一個熟悉的歡快聲音:「馬丁老弟,是我,在嗎?」
馬丁拉開門,一下子迎上豬人約克那張喜慶的豬頭臉。
「老弟,最近都沒見到你人,這回我是路過聽到有音樂才過來看看……」
約克目光往裡一看:「咦,這位是?」
馬丁順著對方的視角看去。
一看之下愣了。
原本一身西裝的艾爾,這時候變成了黑白女僕裝。
她頭戴白色的喀秋莎頭巾,穿著荷葉邊的帶口袋長圍裙,加上她原本就五官精緻,這時候收斂輕佻和懶散,面色也變得溫柔遜順起來。
馬丁順著說:「她是我的貼身女僕,艾爾。」
「艾爾,給我和約克倒茶。」
「是,主人。」
艾爾乖巧地說。
等艾爾去倒茶時,約克小聲說:「老弟還是你會玩,竟然把英靈調教成女僕了……老哥我真是望塵莫及。」
「這種合法合情的玩法……哪怕結婚後迪莉婭小姐都很難說你什麼,高,實在是高。」
他比了個拇指。
馬丁聽得臉皮抽了抽:「不是你想的那樣,艾爾是那種比較特別的英靈,這是她個人愛好……」
「明白,了解。」
豬人比了個我懂的OK手型。
這時候艾爾端著茶盤過來,將兩杯紅茶放在兩人面前,收起茶盤,一副在後面等候待命的樣子。
當著外人面,她努力表現得聽話掙表現。
馬丁只能切了一個話題:「老哥對薩拉夫人的背景有什麼了解的嗎?」
「薩拉夫人?」
約克皺起眉:「她的背景其實也簡單,薩拉夫人背後是龍族。這是很多貴族都知道的事,只是沒有確鑿證據。」
對面馬丁一臉驚愕。
豬人見狀反而覺得奇怪:「老弟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哦,可能你消息不太靈通。迪莉婭小姐沒有給你說過嗎?」
約克摸了摸下巴,目光犀利起來:「我懂了,女人的危機感。她可能怕你看到薩拉夫人背景強大,跟著她跑了。」
馬丁則是在想另一件事。
「原來薩拉夫人是龍裔。」
「老弟,你說錯了。她可不是龍裔,龍裔那是給龍族跑腿的手下……薩拉夫人似乎是銀龍卡俄斯的直系血脈。」
銀龍卡俄斯?
龍族血脈?
馬丁摸出懷裡的銀卡:「這個,是不是銀龍的東西?」
約克只看了一眼,就驚呼起來:「老弟你拿到了「銀龍請柬」?」
「看來是薩拉夫人給你的吧……唉,人比人氣死人,如果我也有老弟你那張臉,應該也有一張吧。」
豬人的小小眼睛裡露出一抹憂傷。
「這請柬到底有什麼用?」馬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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