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是您要求的食物。記住本站域名」
魚人聖地亞哥推著一輛蒙了布的餐車過來,他停下後,餐車自身還在微微搖晃。
「打開。」
古德曼抓起旁邊的一瓶沒有貼標籤的烈酒,咬開瓶塞喝了一大口。
酒精讓老魚人臉色愉悅了起來。
聖地亞哥揭開上面的麻布,露出下面一頭被繩子綁在餐車上的白色乳豬。這畜生還活著,嘴被捆住, 拼命扭動身體,但由於被綁得很嚴,僅僅能造成餐車晃動。
古德曼傾斜酒瓶,對乳豬當頭淋下烈酒。
然後他將酒澆在左手上。
他左手一下刺入乳豬體內,將這可憐動物的肝臟給扯了出來,直接放入嘴裡慢慢咀嚼。
「知道嗎?聖地亞哥, 豬肝可是很美味的食物, 越新鮮越好。」
「搭配烈酒是最好的。」
老魚人砸吧砸吧嘴,仰頭喝了一口酒。
他慢條斯理將整塊肝臟吞咽,又一把探入被撕開胸腹的乳豬胸腔里,抓出豬心,隨手丟進旁邊的壁爐火焰里,引起一陣噼里啪啦的爆裂聲。
「豬心不行,既不夠脆爽,也太過柔韌。」
老魚人自顧自說著:「遠洋團出海時,隨船會帶著豬和羊,有時候是用來安撫海怪,有時候是自己吃。」
「海外發生衝突和戰爭的時候,是沒功夫烹飪的,我們經常就這樣分食生肉,很多時候連酒都沒有,用血來替酒。」
古德曼伸出細長的舌頭舔了舔滿嘴的血跡,露出裡面被染紅的尖銳牙齒。
「黑斯廷,你們警衛隊如何?」
站在一旁的魚人隊長沉穩地說:「要比前線軍好,基本能保障麵包和一些肉。」
「果然。」
古德曼點點頭,他撕下乳豬的肋骨,啃著上面包裹的脂肪和肉。尚未死去的可憐動物仍然在發出徒勞又虛弱的掙扎。
「你們呢?聖地亞哥, 部門的三餐應該是最好的。」
年輕的魚人不忍看著這一幕,眼睛低垂著說:「市場部吃的是配餐,通常是土豆、蛤蜊和煎豬肉,再加海菜湯和一些水果。」
「還是留里克本部好啊。」
老魚人一邊啃食生肉,一邊嘴上說著:「食物代表了待遇和權力。聖地亞哥,你很幸運,生活在一個很舒服的環境裡,甚至過度舒服了一點。」
「哪怕你乘坐留里克的船和其他勢力打交道,不論是聯邦還是法洛士,不管是基金會還是沃爾夫公司……他們都會客客氣氣,該給你的對等待遇一樣都不會少。」
「但我和黑斯廷不是這樣的。」
他將一根啃光肉的骨頭丟進火堆,火焰又是一陣抖動,仿佛在抗議這不健康的投餵。
「遠洋團在海外可沒人會買帳,除去自己人——或者說,除去自己所屬的營部或者連部,所見都是敵人。」
「卡托人,狼人, 豬人,海怪……還有長得和我們一模一樣的魚人同類。」
「風暴海嘯和漩渦倒是對所有人一視同仁, 我喜歡它們,每次與這些偉大力量周旋,都讓我感覺到自己仍然活著。」
古德曼將雙手放入裝有清水的盆子裡,水流馴服地將他乾癟手指上的血全部吸走。
他甚至不用抖去皮膚上的水,它們自己就會知趣地離去,就像一群最懂事的僕人。
「聖地亞哥。」
老魚人看向旁邊的年輕後輩:「你是如此年輕和充滿希望,通常我對你們只有羨慕和祝福。不過光是好聽的話,卻不會對你們有任何幫助,我們都知道,水神都被放逐了,更何況我們呢?」
他咧嘴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容在聖地亞哥眼裡充滿恐怖的壓迫感,讓他感覺到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如那頭乳豬一樣。
年輕魚人渾身都不可抑止地在發抖。
「你在害怕什麼呢?聖地亞哥,我不會傷害你,你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對於弱者,我從來都是充滿仁慈。」
古德曼那雙針尖一樣的無情眼睛看向眼前瑟瑟發抖的同類:「去吧,你去找艾鐸。」
他丟給年輕人一個小口袋。
「你拿著這個狗糧,去走遍格瑞普市的每一片土地,艾鐸只要在附近,就會找到你。它需要這個,沒有這個的話,它就會失去理智,變成真正的野獸。」
「這也是你唯一能做的事了。」
聖地亞哥手拿狗糧袋,鞠了一躬,幾乎是逃一般地快步走出這個船艙,出去後他壓抑著恐懼關上了門。
於是艙內就只剩餘兩名遠洋團的魚人。
「這句老話你們還會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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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曼坐在椅子上,雙手張開:「趕盡殺絕是對敵人最大的敬意,奴役才是對弱者最恰當的仁慈。」
「潮起潮落。」
黑斯廷站著回應說:「只要遠洋團的使命和規則不變,這一守則會長久存在。」
老魚人看向壁爐中的火焰,豬骨在火中變得焦黃,豬心更是被燒成乾癟的黑塊。
「黑斯廷,對我而言,你和聖地亞哥沒有任何區別。」
「你可以繼續你的工作,替那群喜歡躲在陰影里的吸血蟲盯著我,但這對你沒有任何幫助,你不過是他們手裡的牙籤和漁網,用過之後就是爛貨。相信我,我就是這樣過來的。」
「這樣說並不是表示同情,只是讓你明白,只要我願意,隨時都能讓你在這裡失聯。」
「不過那只會給留里克減少一筆退伍的軍費開支,我可不願意讓那群傢伙得意。」
古德曼目光充滿侵略性,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知道要怎麼擺脫他們的控制嗎?」
「找一個分庭抗禮的組織。」
「比如說,有一支特殊隊伍,每個人都是熟練的老手,都是見過血、拼過命的有實力傢伙,還有遠洋團的退伍老兵。如果你願意,我願意推薦你加入。」
「黑斯廷。」
他站了起來,走到魚人隊長的面前,眼睛裡閃爍著一種危險的光:「我們做的事不一般,但回報也絕對超乎你的想像。」
老魚人微微一笑:「火焰總在燃料更多的地方熊熊燃料。」
黑斯廷瞳孔微微收縮,有些驚懼不定:「篝火社?」
古德曼竟是這個隱秘結社的成員之一。
難怪魚人議會對他十分忌憚,對他的監督不僅僅是要查找《撒托古亞卷》,更是怕他這位篝火社成員在留里克內部,什麼時候點燃一把火。
「你考慮一下。」
老魚人倒是沒有當場要黑斯廷表態,他在推薦加入結社上表現出與此前不同的寬容:「當然你也可以告訴議會,不過那樣只會讓他們把你列為危險人物,你知道,我沒有開玩笑。」
他忽然看向門口。
「我們的朋友來了。」
古德曼手指打了個響指,船艙的門嘎吱一聲打開。
幾十秒後,一名頭戴黑禮帽的卡托貴族帶著海風獨自走了進來。
哈維·羅斯對古德曼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古德曼先生,希望今天的拜訪沒有打亂你的安排。」
他看了一眼老魚人身後的黑斯廷。
「黑斯廷,先去盯著外面。」
古德曼隨口說。
……
哈維·羅斯離開之後,狼人肯尼也來拜訪,最後就連競爭對手海根啤酒公司的代表豬人約克也過來了一趟。
與前兩位不同的是,他只是進行一個象徵性的登門拜訪,表達了一下海根公司中立的態度。
……
古德曼與各路人士商討之際。
外面黑斯廷想明白了很多事。
自己知道了篝火社,就完全不可能置身事外。
既然議會可以派自己盯梢古德曼,也可以派其他人盯著自己。
遠洋團不存在什麼穩固的忠誠可言,追逐肉眼可見的最大利益才是最大動力,這也是遠洋團內在的最大缺陷。
在掠奪時他們是鐵板一塊,兇狠狂野,但其他時候他們不過是一盤散沙,所以議會是毫不擔心遠洋團會集體反叛。
這時候,黑斯廷得出了一個有點荒謬的結論。
幸虧自己多了馬丁那條路。
否則不論議會還是古德曼這邊,都是兩條沒有希望的死路,自己只會變成雙方明爭暗鬥的炮灰。
實在不行,就跑到陸地上投奔馬丁吧……
確認了後路,黑斯廷再次沉穩下來。
馬丁最新的指令,他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現在得立即將這最新的情報安全送過去。
趕盡殺絕是對敵人最大的敬意。
古德曼還是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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