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現在該逃跑了。」
醫院外,狹窄的跑車空間內。
米絲蒂被迫坐在蘭戈堅實的腿上,她奮力咬合著男人覆蓋在她唇上的手掌,但那仿佛由鋼鐵鑄就的肌肉,僅讓她感受到一陣酸痛,卻無法在對方手上留下絲毫痕跡。
蘭戈將她夾在臂彎下,捂著她的嘴走向醫院的停屍間,之前艾瑪和麥迪遜的屍體被發現後便第一時間送到了這裡。
「你確定沒有對艾瑪屍檢?」
「沒有!」科迪莉亞連忙搖頭,語氣堅定,「屍檢需要直系親屬簽名才行,你不在我們怎麼可能會讓醫生解剖艾瑪。」
「很好,到時候我會讓你死的輕鬆點。」
「.」
在打暈幾名工作人員後,蘭戈一行人順利進到了太平間內。
科迪莉亞迅速翻閱著記錄冊,精準定位到艾瑪與麥迪遜的存放位置,隨後上前拉開了冰冷的櫃門。
一股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艾瑪那安詳卻失去生機的面容映入眼帘,讓蘭戈的心頭不禁湧起一陣酸楚與自責。
在姐姐死後,現在自己竟然連她的女兒,都沒能照顧好。
他顫抖的手指輕輕觸碰著艾瑪的額頭,目光滑落至女孩身上的衣物時,怒火中燒:「法克!你們學院就是這麼教學生穿衣打扮的?」
因為事發突然,並且因為雙方親屬還不知道消息,在科迪莉亞的堅持下,艾瑪不僅沒有屍檢,並且穿的依舊是臨死前那一套辣妹打扮。
蘭戈揪著科迪莉亞的衣領,怒聲道:「你們就給學生教這些?!你們是女巫學院還是踏馬的妓院!」
科迪莉亞慌忙解釋:「這是她們外出時的裝扮,我們無法干涉學生的私人生活。」
蘭戈冷冷地注視了她一眼,然後鬆手將這女人推開,轉而將目光投向一旁看似置身事外的米絲蒂,語氣堅決:「把她復活,需要什麼條件你可以儘管提。」
米絲蒂聽到後生氣道:「你們把我綁架過來就為了這事?」
不等蘭戈回話,她接著無奈道:「復活一個小女孩而已,你們直接和我說不就好了,我還以為多大的事。」
米絲蒂說完擺了擺手,直接來到了艾瑪面前,張開雙手摁在她腦袋上,便要發動自己的復活能力。
蘭戈和泰迪不由對視了一眼,見多了像菲歐娜和女巫協會的那幫傢伙,現在忽然來個這麼好說話的女巫,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米絲蒂深吸一口氣雙手亮起一道乳白色的光芒,然而,就在魔力涌動之時,她的臉色驟變,手中光芒黯淡:「這這小女孩好像沒有死。」
「什麼?!」
蘭戈驚愕萬分,擠到冰櫃旁,親自查看。
先前的怒火因對女巫學院的不滿而遮蔽了他的視線,此刻細看之下,艾瑪的臉色雖白,卻透著生機,與常見的死寂截然不同。
更令他驚訝的是,她脖子上穿插縫屍線的部位,肌肉竟在微微顫動,仿佛在進行著不可思議的自我修復。
他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地射向科迪莉亞,聲音中帶著急迫:「這是什麼情況,也是你們女巫的秘法嗎?」
科迪莉亞的臉色複雜,她先是搖頭否認,隨即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微點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七陣法中,復活之術通常意味著以生命力為代價,延續他人生機。然而,歷史上確實有特例,那就是亞當斯夫人,她作為天生魔女,在死後第七日奇蹟般地復活,那是因為她血脈賦予的天賦,她一誕生就自動掌握了七陣法,可艾瑪僅掌握三種陣法,怎麼會.」
聽完她的話,捕捉到關鍵詞的蘭戈連忙拿起艾瑪的雙手仔細地看了眼,發覺上面一個洞都沒有後,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既然跟耶穌上帝什麼的沒關係,那十有八九就是女巫七陣法的原因。
就在這時,仿佛是米絲蒂那乳白色魔力的餘波,或是艾瑪身體自我修復的完成,她竟在冰櫃中緩緩睜開了眼睛,聲音虛弱卻清晰地喚了一聲「舅舅」。
蘭戈心頭一暖,驚喜地連忙點頭回應,輕撫艾瑪的額頭,關心地問道:「身體有沒有哪裡不適應?」
「有點冷。」艾瑪輕聲道。
蘭戈立刻脫下自己的夾克,仔細地為她披上,並將她從冰櫃中抱出。望著這個死而復生的外甥女,雖然心中充滿了驚喜與慶幸,但還是謹慎地問道:「艾瑪你是不是學會七陣法中的死而復生了?」
艾瑪的神情略顯茫然,顯然還未完全從死亡邊緣的記憶中恢復過來。片刻之後,她輕輕點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我我剛學會的,但只成功復活了一隻鴿子,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蘭戈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他瞥了眼科迪莉亞,隨後轉向艾瑪,語氣中既有溫柔也有嚴肅:「那麼,臨死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艾艾瑪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另一隻打開的冰櫃,那裡,麥迪遜的腦袋已經重新縫在了脖子上,她愣了愣,隨後對蘭戈重重地點頭。
女巫學院深處,一間略顯凌亂的臥室里,菲歐娜獨自坐在沙發上,手中緊握著一支未燃盡的菸蒂,旁邊是一杯滿溢卻無人問津的威士忌.
她本以為蘭戈在得知艾瑪的死訊後,會按她的預想,憤怒地指責,隨後循規蹈矩地調查真相。
那些派對上的人還有醫院的醫生已經全部被她用心靈控制給洗腦過,蘭戈要是去的話,一切都會按照她事先籌劃的那般進行。
可沒想到的是,這個溫徹斯特家的小子,竟然查也不查,張口就要殺一半的女巫當做懲罰!
更是在她面前展現出了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將她這位至尊女巫輕易地踐踏於腳下。
她不知道自己女兒到底跟蘭戈說了些什麼,但她知道一點,無論後面事件會怎麼發展,自己這次都死定了。
該死的溫徹斯特!
該死的不守規矩的傢伙!
吱呀——
房門忽然打開,之前曾與蘭戈對峙的紅髮女巫走了進來。
她的目光如炬,直逼菲歐娜那偽裝出的淡漠:「艾瑪和麥迪遜都是你殺的吧?」
菲歐娜聞言抬起頭,隨後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呵呵。」紅髮女巫並未感到意外,只是冷笑中帶著幾分悲涼:「在你擔任至尊女巫的這百年來,學院凋零,女巫失蹤案頻發,你以為協會真的毫不知情?」
見菲歐娜一言不發,她氣憤地咬牙道:「害死這麼多有潛力的女巫同胞,你難道就沒有過哪怕一絲的後悔?!」
後悔嗎?
菲歐娜不由暗暗自問,但當她的目光掠過紅髮女巫那張被歲月刻畫的臉龐,心中有了答案。
對她而言,衰老比死亡更加可怕。
紅髮女巫冷哼一聲,離開了臥室,在關門前,她輕飄飄地說道:「我已經聯絡過亞當斯夫人了,她讓我告訴你,臨死時體面一些,別給至尊女巫的身份丟臉。」
屋外,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
菲歐娜,這位享受百年青春的至尊女巫,終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從沙發上猛然站起。
她不願接受既定的命運,決定孤注一擲,尋求反擊與逃脫的機會。
她迅速解鎖抽屜,取出一張泛黃的油皮紙。
一百年前,波士頓城曾流傳著一個駭人聽聞的都市怪談,一個手持斧頭的幽靈,在特定的夜晚遊蕩於街巷之間,任何沒在當晚播放爵士樂的家庭,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正是那時,女巫協會齊心協力,將這股邪惡的力量囚禁於這薄薄的油皮紙之內,而此刻,菲歐娜決心釋放它,作為自己反擊的籌碼。
與此同時,她從抽屜深處翻出幾個小巧精緻的香爐,這些香爐中封存著女巫協會早已明令禁止的催眠香霧,其力量足以扭曲人的意志。
她提前打開留聲機播放起悠揚的爵士樂,隨後點燃了香爐,將其隨意擲於地面。
緊接著,她雙手用力一扯,油皮紙應聲而裂,一股濃郁的黑煙瞬間瀰漫開來,一個身著西裝、手持鋒利斧頭的男人幽靈般地出現在臥室之中。
他隨著爵士樂的節奏輕輕搖擺,以一種戲謔的眼神掃過菲歐娜,隨後悠然自得地坐在了沙發上。
菲歐娜見狀鬆了口氣,她跟這個惡靈在過去已經有過不少次溝通,彼此間關係還不算太敵對。
將準備工作做完後,她打開窗戶便準備瞬移而出,但就在她即將邁出那決定性一步的剎那,房門如同被憤怒的巨獸猛然撞擊,轟然爆開!
她扭頭看去瞳孔猛地一縮,只見蘭戈已經堵在了屋內,跟在後面的還有被她親手殺死的麥迪遜和艾瑪。
「碧池!」
麥迪遜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一見到菲歐娜便破口大罵,她的聲音充滿了怨恨與不甘,「我幫你把艾瑪帶過去,可你這碧池卻為了至尊女巫的位置把我也殺了!你這個混蛋最好今天給我個交代。」
菲歐娜聽到後沒有任何回應,眼神死死地盯著眾人最前方的蘭戈。
蘭戈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輕輕地將手搭在了麥迪遜的頭頂,仿佛是在安撫一隻憤怒的小貓。
「所以,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咯?」
麥迪遜感受到男人大手的溫暖,立馬討好諂媚地扭頭看去,但蘭戈的動作卻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他猛地一扯,將麥迪遜那顆剛剛重生不久的頭顱硬生生地從她身上分離,鮮血如同失控的噴泉,瞬間染紅了整個房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他之所以將這女人救活,純粹就是想驗證一下艾瑪說的話而已。
蘭戈將手中的腦袋隨意地丟棄,然後將抱在懷裡的艾瑪放下,目光轉而投向地上那在緩緩散發著詭異煙霧的香爐。
他輕輕拾起,深吸一口後,享受般地緩緩吐出煙霧。
「味道不錯,比雪茄好抽多了。」
「你」菲歐娜終於開口,聲音卻因過度震驚而顯得異常嘶啞,「你究竟想怎樣?」
蘭戈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那名正隨著爵士樂節奏輕輕搖擺的惡靈,嘴角勾起一抹獰笑。
「你現在該逃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