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們猜拳?」
凌悅試探著問。
三人對視一眼,呈三角形退開,並同一時間舉起手放在後背。
雖然這樣幼稚的方法是師妹教的,但比打一場的速度快多了。
「那就猜拳吧!」
三人眼中全是勢在必得。
「石頭」
「剪子」
「布!」
兩個拳頭,一個布,出布的浦丹笑容滿面抱拳,「承讓了二師兄,三師姐。」
一頭火麒麟沖天而起,他四肢踩在由火化成的火雲上,抬起頭顱朝天空大吼著,氣勢磅礴。
「那不是……煉器宗的火麒麟嗎?!」
繼應龍之後,上古神獸火麒麟也出現在了古戰場之中,他所過之處,溫度飆升,還未發起攻勢,低階魔物已被融化。
浦丹又吼了一聲,中級魔獸直接被吼炸了,他還不覺得過癮,迅速沖向高級魔獸,紅光刺穿龐然大物。
高級魔獸僵住了,接著如同大山般的身體燒了起來。
正和這隻魔物纏鬥的高級修士:「?」
鬥了三天三夜,才堪堪傷到這大傢伙,結果不如人神獸的一招。
他要鬧了!
「你又成功了……」
牧老祖站在凌悅身邊唉聲嘆氣,「也不知何時才有煉器師能鑄造出有靈極品魔器。」
「破魔液又用完了?」凌悅斜眼,每一次這位出現,都是來要破魔液的,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將存貨遞了過去,牧老祖從容接過,這一次沒有立刻走人,而是對著在戰場裡撒歡的火麒麟·浦丹嘆氣。
「又要我做什麼?」
牧老祖搖頭,凌悅已經幫得足夠多了,其實他也想到了讓驅魔法器有靈的方法,只是這方法過於殘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用。
「縛魔大陣,最多只能再支撐十年。」
「如果十年之內無法解決,千西將會成為魔地……」
凌悅不明白牧老祖為什麼會和她說這些,她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煉器她不擅長啊!
應龍嗤了一聲,「想要有靈魔器還不簡單?抓幾個修士魂魄和魔器煉不就行了!」
「還能這樣?!」
凌悅第一次聽說煉器還能拿人的魂魄來煉,不會遭天譴嗎?
答案是會,這就是牧老祖猶豫的原因,不僅煉器的人會遭天譴,包括被煉的魂魄,生生世世都會被困在魔器之中。
所以這個方法很殘忍。
「老祖,你們渡劫期大能幾個聯手,應該能把戰場裡的魔物全部解決吧?」
火麒麟笑了。
「不需要它們,本神可以瞬間將裡面的魔物燒光,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凌悅連忙問。
「只不過啊,整個千西會化為一片火海。」
「你不能控制自己的火嗎?」
凌悅總覺得這傢伙在裝比,但她沒找到證據。
「千西古戰場太特殊了,只要這裡遭受巨大的毀滅,整個千西都無法保住。」
凌悅還是聽不懂,直到玄武拉著她遁入地下,並「游」了一圈,才稍微懂了一點點……
已死亡的生命神樹的根系竟然遍布整個千西,甚至還蔓延到千西之外,這要是讓火麒麟放火,火勢能瞬間蔓延出去。
「火不行,那冰呢雷呢?」
幾個大佬望著凌悅沉默了,其他屬性同理,最佳的辦法便是布殺陣了。
「我能助你們。」
凌悅猛地偏頭,一個殘魂沖她笑了起來。
「琵琶夫人?」
她不是在沉睡嗎!
「只要自願成為器靈,煉器者便不會遭天譴。」
「不行,絕對不行!」
凌悅瘋狂搖頭,她還想著等到她找齊本體,復活他們的,如果成為了器靈……
當初要不是琵琶夫人,凌悅早死了,這個救命之恩她一直記著,還有殷水芸的!
「我不同意!」
「小悅,我死不足惜。」
琵琶夫人笑得溫柔,眼中卻盛滿了哀傷,成為魔眼時,她的親人、同門大部分都死在了她的手裡,這樣的罪孽,不可饒恕!
就當是贖罪吧……
「還差17個是吧?」
一個個殘魂從凌悅體內跳了出來,他們沒有發瘋,沒有癲狂,靈魂已被生命精靈安撫,也……恢復了記憶,記起了沾滿同門親人鮮血的手。
18個殘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裝作很灑脫,可眼裡自責懊悔痛苦出賣了他們。
「你的身體,為何能裝下如此多的殘魂,還沒發瘋?!」
應龍再一次被凌悅震驚到了,她和凌悅相處了這麼久,竟沒察覺到她體內有殘魂!
簡直是恥辱!
另三大神獸也沉默了,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奇人?
他們回想起那股熟悉的生命力,然後同時低頭看向腳下,修仙界的人不知道地下死亡的巨樹是什麼,他們清楚得很……
傳承……者?
四隻上古神獸久久無法言語。
凌悅當然也沒心情解釋,也沒辦法解釋,要是告訴他們,她身體裡何止十幾個殘魂,他們應該下巴要掉下來了。
突然面對十八個殘魂的牧老祖懵了。
竟然有人自願成為器靈?
雖然成為器靈可以永生不死,但那再也不是他們了。
「被煉製成器靈的過程很痛苦!」
再痛苦能有成為魔眼痛苦嗎?
十八個殘魂只是笑,再沒有比成為魔眼痛苦的事了。
「你們再考慮考慮,好好想想。」
凌悅傷心地望著琵琶夫人,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琵琶夫人回以堅定的眼神。
「好吧……」凌悅難過地低頭。
曾經被迫讀取他們記憶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如果是她,應該也會如此吧?
牧老祖看看凌悅,又看看魂魄們,心情相當複雜,他不過是想和凌悅發發牢騷,沒想到竟炸出這麼多殘魂……
凌悅體內的其他醒來的殘魂也蠢蠢欲動,但被她壓制了下來。
變成魔眼,傷害親人不是他們本意,是魔物在做怪,怎麼能全怪他們!
總之,這十八人她無法阻止,剩下的……
剩下的如果也想成為器靈,是他們的選擇,她又有什麼資格阻止?
凌悅長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壓制體內的殘魂,而是安靜地目送越走越遠的前輩們,也許換一種活法,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