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閒！宋知閒！」
江窈見自己說了半天話，男人還沒回應，不由多叫了兩句。
他像是驟然才回過神，望著她。
眼眸漆黑如墨，深不見底。
江窈心裡一咯噔，「是不是出事了？」
「沒什麼，能出什麼事兒。」宋知閒微頓，「你還想要什麼，我全部買了，回去討你媽媽高興。」
江窈目光落在他手機上。
雖然這周她都儘量克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些。
也聽話的沒有再上過網，但她還是能細微感覺到，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了。
「出什麼事情了，你告訴我。宋知閒，我能扛得住。」
她語氣肯定。
宋知閒心知瞞不過江窈。
他緩了緩後，沉聲，「抱歉，窈窈，晚上那頓泰國料理我們目前是吃不了，現在要儘快趕回去。」
「所以……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她眼眸縮了縮。
能讓宋知閒一下回去，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王虎……」他深吸一口氣，「變成植物人了。」
江窈猛地後退幾步！
「但你不用擔心，就算他變成植物人，那也是他自作自受！」宋知閒語氣篤定，「我定會護你周全。」
回程的私人飛機上。
江窈怔怔望著玻璃窗，男人讓她睡會兒，她也不睡，只是發呆地看向窗外。
明明上午還是高興、雀躍的。
轉眼，又平靜得讓人擔心。
宋知閒把她摟在懷裡，說別怕。
兩三秒後，江窈緩緩點頭。
時嫣看了後挺擔心的，她也是表面一直寬慰江窈沒事情，但她最近有上網，知道輿論發酵得越來越嚴重了。
她在外面偷偷問周聞璟，王虎變植物人了，這事兒該怎麼辦？
周聞璟表情也不太好，「王虎意圖強姦江窈，她攻擊對方，屬於正當防衛。但這件事情問題在於，她沒有遭受實質性侵犯，但卻把王虎打成了植物人。再加上網絡上輿論發酵厲害，所以這事兒，難辦！」
時嫣嚇得心口一跳。
周聞璟又安慰她，「不過有宋知閒在。他那麼護犢子的人，肯定不會讓江窈受委屈的。」
時嫣說但願如此，他能護得住窈窈。
下了機場，已是晚上八點。
宋知閒看到宋庭電話，一概不理。
四人剛走出來，不遠處衝進一隊人馬！
宋知閒當即把江窈護在身後。
他身量修長挺拔，很能帶給人安全感。
江窈望著這一群身穿制服的人，眼眸縮了縮，「他們……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為首的制服警察快步走來，並且出示了自己的領隊證件，「宋總你好，我是陳立，刑偵支隊隊長。今天過來，是為王虎的案子。江窈小姐涉嫌故意傷人罪，我們需要把她帶回去，好好詢問一番。」
果然。
江窈再次往後縮了縮。
宋知閒當場沒好臉色，「是王虎想對她圖謀不軌，我女人正當防衛，王虎變成植物人是自作自受，關我女人什麼事？」
「所以我們今天過來也是想請江小姐過去先坐一坐，配合一下調查，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自然會放江小姐離開。」
陳立說話語氣溫和，卻也不容置疑。
「她沒罪，我不會讓她跟你們回去。」
宋知閒一雙眼眸如凜冬的雪，寒浸浸的冷，充滿壓迫與陰鷙。
陳立也加重音色，「宋總，您別讓我們做事為難。之前江小姐已經取保候審，現在我們也不是拘留她，只是問一些基本問題！請您配合我們的工作調查！」
「我要是不配合呢?」
他斬釘截鐵的護住江窈，這架勢，擺明是不放人了。
刑偵隊的手段他知道。
先把人關小黑屋裡一天一夜，然後頭頂打一道熾白的燈，狠狠照著人。
要問的也不是簡單問題。
是打亂了，一高一低的快問審訊。
如果感覺嫌疑人說得不對了，還會拍桌子，厲聲逼訓，很能突破人的心理防線。
江窈本就前段時間被弄得情緒不穩定了，要是再整這麼一出，宋知閒不敢去想後果。
陳立表情為難，「宋總，您要是不放人，就不要怪我們做的難看了。今天我們過來，也是逼不得已。王虎家人鬧得凶，不僅在醫院鬧，現在已經鬧到公安局了，一天24小時，加上輿論壓力又大，我們也吃不消！」
賀釗也上前，一副無奈模樣，「宋總，您放心！江小姐跟我們回去後，絕不讓她受委屈，只是需要配合一下調查！只要沒問題，人立刻就放出來！」
「多久？」
賀釗看了陳立一眼，「正常調查是24小時。」
陳立又補充一句，「這是沒問題的情況下。但如果有問題，那或許不止24小時了。」
時嫣忍不住，「我們窈窈能有什麼問題啊！她明明才是最無辜那個！是她先被王虎欺負的，誰來賠償她的精神損失費啊！她才是不折不扣的受害人好嗎！」
宋知閒握緊江窈的手。
他能感覺到她的微微顫抖。
手也無比冰涼。
男人抬頭，依舊是斬釘截鐵的二字，「不去！」
陳立臉色也沉了，「宋總，那您就別……」
「我去。」
江窈忽然大步上前，「如果你們警察真的可以秉公執法的話，我相信，法律會為我做出公正的決斷。」
宋知閒一驚，「窈窈你……」
就算江窈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是能感覺到女人的手心，在顫抖，發汗。
顯然她也很害怕。
江窈卻揚起一個笑來，「既然他們都要來抓我了，宋知閒，我不想你為難。」
「我不為難！我只是不想你進去受委屈！」
他制住她的手，她百鍊鋼變成繞指柔，「人生在世，多多少少會有點委屈的。不過我最近已經很開心了，你放心，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脆弱。該扛的時候，也還是能勉強扛一扛的！」
陳立鬆了口氣，「那太好了，江小姐，謝謝你願意配合我們的調查。」
時嫣上前一步，江窈卻給她一個眼神。
時嫣止住步子。
因為宋知閒的緣故，陳立對江窈算客氣，也沒給她上鎖。
快要上警車之時。
宋知閒快步走進。
陳立，「宋總，您……」
「我女人要去公安局，我一路陪著不行？」宋知閒心頭壓著股火，說話都不客氣。
陳立：「這……恐怖不合規矩！宋總！」
「我女人沒做錯事情，卻還要上警車接受調查，我已經讓步。」宋知閒目光凌厲，「於情理，陳領隊你也該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