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圖窮匕見
金九齡不顧趙明淵話中的反諷之意，道：「你既然承認自己是繡花大盜就好。」
接著道：「你來歷神秘，武功高強，劍法更是戰敗了獨孤一鶴，完全有作案的條件。我問你，繡花大盜作案的時候，你在哪兒？」
趙明淵道：「當時我還未婚，自然是一直宅在家裡。」
金九齡道：「你的家人自然不能算是證人，也就是說你沒有時間證人。看來你就是繡花大盜。」
趙明淵聽到這話簡直鼻子都要被氣歪了。
宅在家裡怎麼了？
宅在家裡吃你家大米啦？
太失禮了，快給天下宅男道歉！
趙明淵道：「你既然是天下第一名捕，破案自然不能只憑猜測，不講證據吧。」
金九齡道：「證據，你剛剛不是已經承認了嘛。就是你以繡花針使出劍法，來扮演繡花大盜的。」
趙明淵眼見金九齡已經不要臉地直接顛倒黑白，便不再與其爭論了。
說道：「陸小鳳是一個講證據的人，而我趙明淵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中人。你應該明白，江湖中人常常是不講究證據的，只憑刀劍說話。」
金九齡聽聞此言，笑道：「你知道，為什麼我確定來人是你，便不再緊張了嗎？」
趙明淵道：「為什麼？」
金九齡道：「你不會真把自己當做能打敗獨孤一鶴的高手了吧。」
原來他以為，趙明淵所謂打敗獨孤一鶴的戰績，真的只是獨孤一鶴謙虛和提攜親戚罷了。從來沒有考慮過趙明淵是憑實力打敗獨孤一鶴的。
趙明淵道：「我就這樣讓人看不起嗎？」
金九齡道：「你年紀太輕，而且從來沒有在江湖上現身。高手並不是勤學苦練就可以輕易達成的。
即便是白雲城主、西門吹雪這樣的天才，也是經過一場場生死大戰，才有如今的實力的。
而你呢，即便師出名門，學得神功絕技。
最多也只不過和獨孤一鶴的弟子『三英四秀』差不多吧。
你不會真覺得自己可以和獨孤一鶴他們相提並論吧。」
說到這裡，金九齡話音一轉，道：「更何況，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趙明淵道：「巧了，我也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
金九齡見趙明淵依舊神色不變，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他也是不願冒險。
便道：「別忘了我手裡還有人質，你不想要公孫大娘的命了嗎？」
趙明淵道：「你剛才不是說，我是和你一樣的人。你覺得如果是你，在我這樣的處境，你又會怎麼樣？」
金九齡笑道：「好好！不錯，果然是和我一樣的人。只可惜我沒有像你那麼好的運氣。
不錯，雖然你我都喜歡美人，而公孫大娘確實是難得的美人。不過，比起美人，我們更喜歡自己。確實不會為了她冒生命危險的。
既然如此，我們兩個本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又何必拼命呢？」
趙明淵神色古怪，道：「剛剛？」
金九齡道：「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我剛剛只不過吹噓了一下，『黃金公子』又何必當真呢。」
真是能屈能伸啊！
不愧是成名高手。
趙明淵也沒想到他有這一出。
便說道：「只是，即便我同意了，可是有人不一定會同意呀。」
金九齡聽趙明淵這麼說，眼角不知覺地顫抖，「有什麼人？」
「是我！」陸小鳳走了進來。
金九齡很快又冷靜了下來。
正如趙明淵所說，陸小鳳是講究證據的人。而如今，並沒有自己的犯罪證據。
便道：「沒想到，陸小鳳你也和他們是一丘之貉。」
陸小鳳心中已經有所預感，他聽過剛才金九齡對趙明淵反咬一口，沒想到對自己也會這樣。
只聽金九齡繼續說道：「不錯，你陸小鳳和趙明淵本來便是一樣的人。同樣的來歷神秘，趙明淵娶了紅鞋子的九妹，而你的紅顏知己薛冰，正是紅鞋子的八妹。
你們本來就是一夥兒的，聯合紅鞋子一起誣陷我這個六扇門名捕。不會有人相信你們的話。」
金九齡似乎比剛才更囂張了，或許是因為他知道，陸小鳳是個講理的人。
而講理的人，許多時候往往更吃虧。
不過許多時候不代表所有時候都是這樣。
至少現在就不一樣。
陸小鳳道：「你以為聽到這些話的，就我們幾個？」
金九齡這次是徹底不確定了。
自己本以為這裡不會有別人的，沒想到陸續有趙明淵、陸小鳳一個個跳了出來。難道還會有別的人？
金九齡運足內力，仔細傾聽。
沒有！附近只能聽到四個心跳，沒有別的人。
金九齡這才放下心來。
立刻恢復鎮定：「我可不是聾子，這附近若還有別人，休想瞞得過我！」
陸小鳳道：「我知道你耳朵很靈。如果這附近三五丈有人，確實瞞不過你。如果是三五丈外人，就根本聽不到你的話。」
他等金九齡開口，接著道：「只可惜這些人和普通人不一樣。」
金九齡道：「哦？」
陸小鳳道：「這些人耳朵比你更靈，你雖然聽不到他們，他們卻聽得到你的話。因為他們是盲人，盲人的耳朵，向來是比常人靈。」
金九齡臉色又變了。
陸小鳳大笑，道：「現在你們已經可以出來了！」
隨著笑聲傳出，只聽屋外響聲不絕，三個青衣婦人，帶著三個瞎子走了進來。
這三個青衣婦人正是陸小鳳與公孫大娘賭最後一場時，從小樓里分別竄出去的那三個人。
她們帶來的三個瞎子，金九齡全都認識，因為這三個瞎子正是他繡出來到。
正是常漫天、江重威和華玉軒的主人華一帆三人。
金九齡知道，證據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不重要。
其實，他們只是聽到這些話，並沒有實際的證據。
可是，只要他們相信這些話，並動手去查的話，正如公孫大娘所說，那麼多財物不是一個人能運走的，查清楚並不難。
公孫大娘的話，自己可以不去理會。
趙明淵的話，自己也可以否認。
陸小鳳的話……
當所有人都眾口一詞時，自己否認也沒有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