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談判條件 封王之議
「哎呀！明王來，吃菜吃菜。」
「請明王滿飲此杯！」
似乎是看出趙明淵的臉色不悅，此時他身邊一左一右的兩個美人急忙軟語相勸，緩和氣氛。
她們兩人，其中一個正是陰癸派的聖女婠婠，而另一個則是婠婠的師妹白清兒。
這一久聞其名的女子美得異乎尋常，她最惹人注意的是那一頭烏黑髮亮的秀髮，襯得她漂亮的臉龐肌膚勝雪。
她一襲素裳，淡雅可人，予人莊重矜持的印象，可是那雙含情脈脈的明媚秀眸，配合著她宛若與生俱來略帶羞澀的動人神態，卻沒有多少個男人能抵擋得了。
她的姿容雖缺少了婠婠那種使人動魄驚心的震撼，但反多了一種平易近人的親切感覺，令趙明淵不禁想起鄰家妹妹、小家碧玉這些詞來形容。
如今，白清兒同婠婠正一左一右地依靠在趙明淵的身側，一人倒酒，一人為其夾菜，把趙明淵服侍得無微不至。
某種方面來講，她們才是這次談判的保險。
看來，這也是魔門之所以帶她們兩個實力不足之人來參加這次談判的原因。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於是，趙明淵也不理會還在凸造型的幾個魔門中人，毫不客氣地享受著兩女的伺候，獨自吃喝了起來。
這一番旁若無人的樣子卻氣壞了眾人。
雖然他們魔門一向被白道壓製得不敢抬頭，但卻也都是另有身份雄霸一方，平時少有人膽敢輕視他們。
即便知道趙明淵乃是大宗師，如今更是貴為明王，絕不是他們可以得罪得起的人。
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見趙明淵這樣年紀輕輕，看起來平平無奇，毫無強者氣度，眾人卻怎麼也尊重不起來。
輔公佑冷哼了一聲，道：「明王就是如此招待客人的？只怕是有違禮儀，貽笑大方啊。」
趙明淵手捏玉杯，笑道：「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刀槍。卻不知閣下是朋友，還是敵人呢？」
眼見好不容易被婠婠、白清兒兩個美人緩和下來的氣氛，卻在兩人三言兩語之間再度陡然緊張了起來，安隆急忙截口道：「朋友！當然是朋友。」
安隆此人乃是商賈出身，向來講究和氣生財。即便真的要動手，卻也是笑裡藏刀，驟然突襲，讓人防不勝防。
如今安隆打起圓場來自然也是八面玲瓏，三言兩語地就緩和了場中的氣氛。
不過，對這些魔門之人，趙明淵可沒有和他們交朋友的打算，便直截了當地問道：「諸位此次來此有何目的？不如直接道來，也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對於趙明淵這樣不客氣地發問，安隆那胖乎乎的圓臉上卻笑意更濃，道：
「明王冕下，之前婠侄女已經代表我聖門同明王約定結盟，如今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了。
可那畢竟只是經過婠婠代傳罷了，許多細節並未談妥，只算是一個結盟意向。
如今大家匯聚一堂，也是想把我們關注的一些問題好好談一談。」
趙明淵一邊點頭示意繼續，一邊飲盡杯中美酒。
安隆好似沒有看到趙明淵這般無禮的一幕，繼續說道：「明王一統瓦崗寨，輕取洛陽。如今更是意欲掃平江南，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安某代聖門提前恭喜明王！」
見趙明淵依舊不為所動，甚至張口吞下白清兒送到嘴邊的菜餚。安隆接著說道：「如今，明王率大軍南下，江南震動，杜總管更是率軍來投。可見明王廣布恩澤於天下。天下英雄，四方景從。」
頓了一下，安隆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卻不知，杜伏威杜總管率大軍而降。明王準備怎麼安置杜總管呢？」
原來繞這麼一大圈，這才是安隆想問的。
看來他是想先打聽打聽趙明淵對杜伏威怎麼安置，以確定其對投降之人的態度，接下來輔公佑之事也好討價還價。
雖然魔門也在對趙明淵提供情報幫助，但那畢竟是虛的。
真正對趙明淵幫助較大，可以作為談判籌碼的，自然是魔門攥在手中的地盤。
而眼前輔公佑的江淮軍，正是首當其衝、避無可避。
這種想法自然也瞞不過趙明淵。
於是，趙明淵輕笑著答道：「杜大哥倒是相信我，對於他的待遇，剛才是提都沒提。」
聽了趙明淵的話，安隆不禁臉色一沉。
天蓮宗本就是由商人組成的，他這個天蓮宗宗主自然也頗通商道。因此，才被魔門眾人委託，由他來同趙明淵談判。
而如今，聽到趙明淵的計劃，安隆自然也不會認為趙明淵是為了談判而故意隱瞞，明白他所說的是實情。
雖然早就聽說過杜伏威是個重義輕利之人，卻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的待遇這般大事都沒問就直接向趙明淵投降了。
有這樣的先例在前，看樣子，接下來的談判確是不容易了。
沒想到，卻聽趙明淵接著說道：「既然杜大哥這樣信我，寡人自然也不可能讓杜大哥吃虧的。
不過，寡人如今也不過才是明王罷了，並未稱皇，自然也不可能輕易封王。
但杜大哥率軍來投，情深義重，自然是不能不厚賞。
因此，寡人卻是準備以國公之位相酬，世襲罔替，食邑三千戶。
至於杜大哥手下的江淮軍，若是有意歸家之人，便發放錢糧遣散。
若是有意混口飯吃，便擇其優者組成一支精兵，其他的人或為輔兵，或是安排他們做其他的營生。
諸位對寡人的如此安排可有異議？」
趙明淵此番安排，聽起來中規中矩，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甚至還允許不願參軍之人離開，還發放錢糧遣散，已經算是頗具仁德了。
不過，魔門眾人更加關注的自然是杜伏威的待遇。
國公之位看似不錯，但同關中李閥開出的封王待遇，似乎就天差地別了。
雖然李閥一統天下之後，這些異姓王幾乎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可人們現在不知道啊！
大家看到的只是，李閥不吝封賞，異姓王爵幾乎一個接一個地拋了出來，來招攬四方割據的諸侯。
這樣優渥的條件，遠超趙明淵開出的價碼。
這讓人不禁想起昔日楚漢爭霸，西楚霸王項羽吝於封賞，而漢高祖劉邦卻不吝於封王，致使群雄歸附，最終打敗了實力更強的項羽，奪得天下。
如今趙明淵所為，與昔日的項羽何等相似。皆是個人實力超強，手下更是兵強馬壯，有統一天下之勢。
莫非趙明淵或許會重蹈項羽之覆轍？
想到這些，安隆暗戳戳地談到楚漢爭霸之事，委婉地勸說趙明淵要不吝封賞才能成就大業。
畢竟魔相宗所為乃是隱秘，他們這些人並不知曉。若是李閥獲勝了，他們豈不是仍會被佛門再壓一頭？
既然如此，倒不如想辦法勸勸趙明淵。
聽著安隆談論李閥的條件多麼優渥，大有漢高祖劉邦之勢，趙明淵心中不禁暗暗好笑。
別人不知道這些反王是什麼下場，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況且，不說別的，就說劉邦封賞的這些異姓王，最終不還是都一個個被削藩了嗎？
對他能夠產生威脅的，更是一個個或主動或被動地造反被殺。
後來，劉邦乾脆斬白馬而誓，非劉不得稱王，徹底絕了異姓王之路。
這些他們又怎會不清楚呢？
只不過是利令智昏，只看到了眼前的好處，而不顧及以後的危險罷了。
不過，相比較起來，的確是自己的條件稍微遜色一些。項羽的前車之鑑，卻也真的不可不防。
於是，趙明淵不得不掀開自己準備的另一張牌。
「安老闆說笑了。
終大漢一朝，因削藩之事而數起大亂，豈能不讓人引以為戒？
李閥看似封賞優渥，可待其一統天下之後，又怎麼可能容得下異姓王呢？
必將悉數誅滅。
寡人的條件看起來似乎不如李閥，但卻要比李閥更真誠啊！
這國公之位卻是實打實地世襲罔替，絕不會有什麼後患。」
對此，魔門眾人紛紛嗤之以鼻。
你這還真誠？
真誠就應該用真金白銀權勢地位來表達。
區區一個國公之位，哪裡談得上真誠？
見眾人皆是神色不滿，趙明淵便接著說道：「其實，封王也不是不可以，寡人也並沒有什麼非異姓者不可封王的打算。」
聽到趙明淵口風鬆動，眾人不禁眼光閃動，激動不已。兩女更是一左一右緊緊貼在了趙明淵身上。
卻聽趙明淵接著說道：「不過，僅憑這投獻之功，卻不足以封王。
在寡人心中，唯有征伐異族、開疆拓土之功才足以封王，余者皆不足以為道。」
安隆道：「明王這話，請恕在下不敢苟同。
當今天下未定，四方諸侯環伺，稱孤道寡者不可勝數。
明王雖強，但卻也尚需勇士為明王掃平天下。
投獻之功不足以封王，難道為明王征戰四方，掃平天下，這樣的功勞也不足以封王嗎？」
面對安隆這樣尖銳的問題，趙明淵並沒有迴避，斬釘截鐵地道：「不錯！在大明，非開疆拓土之功不可封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