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自首

  第915章 自首

  佐藤規一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他知道自己的勸說已經如同石沉大海,無法激起許世榮心中的任何波瀾。

  氣急敗壞之下,他忍不住破口大罵:「真是愚蠢至極!我一旦落入中國特工的手中,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許世榮的手緩緩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動作看似隨意。

  「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要怪,就怪你接了這個任務吧。」

  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

  佐藤規一見狀,口氣又軟了下來,他深知此時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不得不做出最後的掙扎。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都答應你,只要你儘快放我走。」

  眼神中閃爍著求生的光芒,語氣中充滿了懇求。

  「真的是什麼條件都可以嗎?」許世榮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只要不太離譜,我都可以答應你。」佐藤規一急切地說道,他的心中已經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只要能夠活命,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那好,這麼說來的話,我的確是可以考慮不將你交給特務處。」

  許世榮的話語讓佐藤規一心中一喜,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

  然而,就在這時,許世榮的話語卻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只是,你的話太多了。」

  音低沉而冷酷,如同寒冬中的冰風,讓人不寒而慄。

  佐藤規一的臉色驟變,他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感到一陣劇痛從右側太陽穴傳來。

  他瞪大眼睛,只見對面鏡子中許世榮的手中多了一根銀針。

  那銀針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比方才鄭先生的銀針還要長几分,已經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太陽穴。

  「你……你……你竟然要殺我……」

  佐藤規一的面容扭曲成猙獰的形狀,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許世榮竟然在關鍵時刻對他下了殺手。

  許世榮手中的銀針還在輕輕地捻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給他們一具屍體也不是不能交差。」

  「而且,你得感謝我。不然到了特務處之後,不定會被折磨成什麼樣。我見過的,簡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隨著銀針的不斷刺入,佐藤規一的面容愈發地扭曲,他的腦子像是被攪動著一樣,疼痛難忍。

  他發出了一聲聲悽厲的慘叫,聲音在書房內迴蕩著,顯得格外刺耳。

  「你好毒……毒……」佐藤規一的話語已經變得含糊不清,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逃脫這個陰險歹毒的男人的手掌心了。

  「我……我知道了,韓鳳國此刻怕是也已經遭了你的毒手。」

  佐藤規一忽然想起了之前許世榮打的那個電話。

  許世榮笑了。

  「你很聰明,但是這一切都晚了。」

  隨著他手加力,銀針深深地刺入了佐藤規一的太陽穴,佐藤規一痛苦的表情瞬間凝固,脖子一歪,整個人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沒了生氣。

  兩隻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仿佛還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許世榮看著如一攤爛泥般癱倒在地的佐藤規一,銀針又往裡送了幾分。

  佐藤規一雙眼圓睜,死不瞑目,嘴角還掛著一絲不甘與驚愕,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會栽在許世榮手裡。

  許世榮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抽出細長的銀針,那銀針在微弱的燈光下泛著幽幽的冷。

  「佐藤,你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漏了一步。」許世榮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留著你的性命,對我而言沒有益處,我只需要抓到你,把你交出去即可,至於是死是活,那都是你的命。」

  「哼,我原本以為用酷刑和威脅很難讓你這種經過訓練的特工屈服。但是我發現我錯了,你也不過如此。」

  「鄭先生的手藝有時候還不如我,哈哈哈哈……」

  「只有真正的中國人,骨頭才是硬的!」

  許世榮闖蕩江湖多年,不僅有心機手段,還有真本事。

  這一手銀針刺穴的本事,是他從一位隱居的老中醫那裡學到的,能在瞬間放大痛覺,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時,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許世榮的眉頭輕輕一皺,他接起電話,耳邊立刻傳來了急促而緊張的聲音。

  「大先生,不好了!韓先生在返回前被不明槍手擊中,已經……已經身亡了!」

  儘管已經預知到了這結果,可許世榮的心還是猛地一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

  韓鳳國,畢竟跟隨他多年,如今竟然就這樣突然離去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悲痛和憤怒湧上心頭。

  「什麼?這怎麼可能?」他略微調整了情緒,低聲咆哮著。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也被許世榮的情緒所感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大先生,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現場的情況很糟糕。韓鳳國是在解救他小舅子的過程中被擊中的,槍手的手法非常專業,一擊即中,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許世榮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

  「好,我知道了。你們先處理好現場,我馬上就過去。」他沉聲說道,掛斷了電話。

  沒等許世榮驅車趕往事發地點,一陣急促的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打破了許府的寧靜。

  三輛黑色轎車極速駛來,停在了許府大門外,車門幾乎同時打開,張鑫華一身筆挺的西裝,率先下車。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身後緊跟著十幾個行動人員,個個神色嚴峻,訓練有素。

  許世榮的自首行動,無疑打亂了張鑫華原本精心布置的抓捕計劃,讓他不得不提前終止所有布局。

  但多年的特工生涯告訴他,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今天,他帶來的是麾下最精銳的行動力量,不怕許世榮耍任何花樣。

  一名行動隊員上前,重重地敲響了許府的大門。

  「開門,我們是特務處的。」他的聲音冷硬,不帶一絲情感,「張長官有要事要面見你們大先生。」

  許府內的下人聞聲趕來,透過門縫看到門外那一張張冷酷的臉龐,心中不禁一緊。

  他急忙跑去通報,而許世榮也恰好在此時從內院走出,聽聞張鑫華的到來,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已大致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讓他們進來吧。」許世榮沉聲說道。

  行動隊員們進入許家之後迅速而無聲地控制了各個通道出入口,他們的配合十分嫻熟,整體仿佛是一台精密運行的機器。

  許家的下人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知所措,個個戰戰兢兢,面色蒼白。

  最後,還是許世榮讓人傳出話來,讓大家不要緊張,聽從各位長官的安排。

  隨後,,便有幾個行動隊員開始有序地疏散下人,引導他們集中到一處安全的房間,並派人看守,確保他們不會干擾到接下來的行動。

  張鑫華則帶著幾名親信,在許世榮的引領下,來到了許家的客廳。

  「許先生,你這一出自首的戲碼,可真是讓我措手不及啊。」張鑫華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不過,無論你有什麼打算,今天都必須跟我回特務處,有些事情,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許世榮微微一笑:「張長官,我自然會跟你回去。但在此之前,我也想有些事情需要和你溝通一下。」

  張鑫華眉頭皺起:「什麼事?」

  「日本間諜的事。」

  張鑫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銳利的眼神直視著許世榮,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可能的虛假或隱瞞。

  「日本間諜?這可不是小事。你確定沒有弄錯?」

  許世榮點了點頭,他的眼神堅定而誠懇:「我確定,張長官。我的手下在韓鳳國的壽宴上確實發現了兩名形跡可疑的人,經過跟蹤和調查,我們確認他們是日本間諜。在行動中,我們成功擒獲了其中一名,另一名則趁亂逃脫了。」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而且,我懷疑這名逃脫的日本間諜可能與韓鳳國的遇害有關。在我自首之前,我本來打算將這名間諜和所有線索都交給您,但不幸的是,我們稍微用了些手段,他就死了。「

  許世榮的話音剛落,張鑫華猛地從沙發上站起,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死了?你們怎麼會讓他死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憤怒和質疑。

  許世榮面色凝重:「張長官,我們確實稍微用了些手段,但沒想到他會如此脆弱,不幸身亡。我們當時也是為了逼問出更多的情報,沒想到……」

  「別說了,現在人在哪裡?」張鑫華迫不及待地打斷了許世榮的話。

  「就在我樓上的書房裡。」許世榮指了指上方的樓層。

  「馬上帶我去看看。」張鑫華毫不猶豫地命令道,轉身對著身後的行動隊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跟上。

  一行人迅速穿過客廳,沿著樓梯向樓上的書房走去。

  當他們來到書房門口時,一名行動人員不待許世榮開門,便猛地推開門,沖了進去。

  書房內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一具男人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地板上,面容扭曲,顯然在死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張鑫華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著屍體的每一個細節。

  他輕輕地翻動屍體的衣物,觀察著上面的傷痕和血跡,然後輕輕地按了按屍體的各處,試圖找出致死的原因。

  「外傷雖然不少,但均不足以致命。」他低聲自語,眉頭緊鎖,顯然對這種情況感到困惑。

  他站起身,目光直視許世榮,語氣中帶著質疑:「大先生想必用了其他的手段吧?這些外傷並不足以解釋他的死亡。」

  許世榮嘆了口氣,他知道瞞不過張鑫華:「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張組長啊。鄙人也是心急了一些,急於問出他的底細來,就請來了鄭先生過來幫忙。鄭先生在針灸方面頗為內行,手法也頗為獨特。誰知道鄭先生剛走沒多久,這個日本人就……」

  「鄭先生?他是誰?」張鑫華追問。

  「鄭先生是南京城內有名的中醫世家出身,平時我有個頭痛腦熱的都會請他過來診治。這次我也是病急亂投醫,才請他來幫忙。」許世榮解釋道,聲音中卻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懊悔。

  「問出點什麼來了嗎?」張鑫華緊盯著許世榮,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焦慮,顯然對於這個日本間諜的死感到十分遺憾,同時也希望許世榮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許世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的骨頭很硬,一開始什麼都不肯說。鄭先生用了很多種方法,但他始終咬緊牙關,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張鑫華聞言,眉頭緊鎖,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間諜,是不會輕易透露情報的,即使面臨生死威脅。

  「那你們是怎麼發現他就是日本間諜的呢?」張鑫華追問。

  許世榮嘆了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有人在鳳國的壽宴上鬧事,斬斷了鳳國小舅子的一根無名指,當作賀禮送了過去。」

  許世榮繼續說道:「我的人剛好也在現場,他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人員,當時就覺得事情不對勁,便悄悄跟了上去。」

  「後來,他們發現這個人和另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在接頭,看起來像是在進行某種秘密交易。我的手下雖然經驗不多,但他們很機警,一直小心翼翼地跟蹤著。」

  「然而,在跟蹤另一個人的時候,不幸被發現了。對方出手非常狠辣,我的一個兄弟因此丟了性命。」

  他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悲痛,然後繼續說道:「這個人可能是因為得意忘形,或者是太過大意,被我們的人給抓住了。他在生前非常囂張,甚至承認了自己是日本特高課的間諜身份。」

  「但是,對於其他的事情,他卻拒不交代,無論我們怎麼逼問,他都不肯鬆口。」

  張鑫華沉吟片刻後問道:「他們為什麼會對韓鳳國的小舅子下手?」

  許世榮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具體原因:「這個我也不清楚。」

  「我想立即見見這兩個人!」

  「目前,只能見他小舅子了,鳳國他……」許世榮的眼圈突然一紅,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韓鳳國怎麼了?」張鑫華心中一緊,預感到了不祥。

  許世榮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低沉地說道:「他遭到了人家的暗算,已經……已經死了!」

  「什麼?」張鑫華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盯著許世榮,「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張鑫華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就在剛剛接到的消息。」許世榮悲痛地說道,「他救出他的小舅子,還沒有上車,就被人打了黑槍,當場就咽氣了。」

  「大先生,馬上派人幫他的小舅子和解救人質的兄弟叫到這裡,我要問話。」